日本知华派人数不断减少 无法影响日本对华决策

田中角荣推动实现了日中关系正常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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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正芳推动实现了日中关系正常化。

　　今年适逢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仍未提出解决参拜靖国神社问题的方案，再加上日本去年年底允许李登辉访日，日中关系一度陷入僵局。有些媒体认为，中日关系进入低潮的原因之一是日本了解中国的人(日本称作“知华派”)在不断减少。

　　在日中关系中，“知华派”官员的作用十分重要

　　记者采访了一位在日本驻华使馆工作过8年的职业外交官。他刚调回日本不久，能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按照一般中国人的理解，这样的人应该是一位“知华派”。

　　这位外交官认为，如果将关心、研究和了解中国问题以及从事日中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与合作事业的人都称为“知华派”的话，那么，这样的人在日本很多。日本政府主要部门、大学等研究机构以及一些大企业内都有不少从事中国问题研究或对华事务的人员，还有专门从事研究中国问题的研究所。但是，真正熟悉中国，懂得如何同中国打交道并了解普通中国人想法的“中国通”并不太多。他说，他在北京曾经工作和生活了8年，同北京的普通市民有过不少接触，但他还不认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中国通”，有时甚至还会觉得越来越不懂中国。

　　日本大学长期从事日中关系研究的高野教授告诉记者，目前所说的“知华派”，一般是指在外务省、经济产业省、财务省等政府部门以及这些部门所属研究机构中的涉华人员，还有大学、民办政治经济文化研究机构以及长期从事日中经济交往和合作的经济团体中的人员。在日中两国关系中，日本政治家、政府各部门主管对中国事务的“知华派”官员的作用十分重要。高野教授还强调，“知华派”不等于“亲华派”，他们只是对中国情况比较了解，并不等于对中国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个别被称为“知华派”的人还是十分坚定的“反华派”。

　　“知华派”不一定从事对华事务

　　据了解，日本政府各部门的“知华派”官员基本都是从日本名牌大学毕业，并经过严格的国家公务员一级考试合格后录用的。日本各政府部门录用、培养和使用从事国际事务的人才与中国不同。中国外交部以及其他从事涉外事务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从外交或外语学院的毕业生中录用，外语是主要的考试科目。日本则是从所有专业中招收，只要考试合格就行。有不少人是进入政府部门被分配到涉外岗位之后，再进行外语培训或送出国深造的。

　　在涉外事务的人才使用方面，日本政府有关部门也与中国不同。

　　例如，在中国，日语专业的毕业生进入外交部之后，大多数人就可能一辈子从事对日事务。日本则不同，经常调动岗位。记者认识一位学蒙古文，当时负责对华事务的外务省官员。记者不理解学蒙古文的官员不从事对蒙古事务却主管对华关系。他告诉记者，如果长期负责一个国家，久而久之就有可能对负责的国家产生一种特殊的感情，在处理国与国的关系上可能会受这种感情的影响，进而影响外交政策的制定和执行，甚至出现不利于国家利益的问题。为了防止出现这种问题，日本通常实行流动制度。最近有报道说，近年来日本政府内不少通晓汉语、长于中国事务的高级外交官被陆续调离对华外交领域，被派往美国、东南亚、南亚以及其他地区的使领馆。这可能与日本有关方面担心出现对中国有好感的“知华派”有关。

　　现在的“知华派”影响不了日本对华决策

　　日本“知华派”人数的不断减少，是造成中日关系进入低潮的原因之一吗？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理事长中田庆雄先生认为，最重要的不是日本“知华派”总人数的多寡，而是在日本政坛上有着较高的地位和威望、真正了解中国并愿意促进两国友好关系向前发展的“知华派”政治家有多少，以及在制定对华政策过程中能够提供决策建议的“知华派”有多少。

　　研究日中关系的学者认为，近年来日本国内的政治大环境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明显的新民族主义思潮，“知华派”受到打压和排斥，难以在对华关系中发挥作用。在中日关系正常化之后一段较长的时间里，日本实施以日美关系为主，同时大力发展对华关系。从田中角荣、大平正芳之后的历届首相和外相以及其他著名政治家，都把推动对华关系视为维护日本长远利益的重中之重。这些重量级政治家能够理解中国以及中国人民的感情，并努力推动日中关系发展，使日本全国上下出现了一种希望发展日中友好的良好气氛。当时，日本媒体对“知华派”的声音报道较多，从事中国问题研究的“知华派”的主张也比较容易反映给高层决策者，其建议也比较容易被接受，所以两国关系发展得比较顺利。

　　近年来，对历史问题有正确认识、了解中国的日本老一辈政治家相继退出政治舞台，没有受到正确的历史教育的新生代政治家登场，在对外关系方面持强硬姿态的新民族主义者兴起，亲美、亲台、排外的政治家增加，并逐步占据了重要领导职务。在日本核心权力层，除小泉首相之外，自民党干事长代理安倍晋三、外务大臣町村信孝、总务大臣麻生太郎、经济产业大臣中川昭一、环境大臣小池百合子以及原阁僚平沼赳夫等人，在外交和防卫政策方面都倾向对华持强硬态度。对中国比较了解的日本政治家野中广务、加藤弘一、田中真纪子、河野洋平等人的政治影响力已经大大削弱。目前，在日本政府的决策层中已经基本上没有“知华派”了。

　　“知华派”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中国的好话

　　由于日本政治整体趋于保守，导致对华姿态渐趋强硬。在这种背景下，一些愿意促进日中友好的“知华派”受到排斥和打击，甚至受到右翼势力的恐吓和威胁。少数坚持反华立场的“知华派”却受到吹捧，不断影响着日本的对华政策，妨碍了日中关系的正常发展。

　　曾任日本三大经济团体之一的经济同友会代表干事、现富士施乐公司董事长、去年9月出任“新日中友好21世纪委员会”日方主任委员的小林阳太郎，在一次记者会上就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参拜靖国神社一事，要求小泉考虑到中国人民的感情，不要继续参拜靖国神社。他这种维护日中两国友好关系的正确呼声却遭到了日本右翼势力的围攻和恐吓。起初，右翼分子的宣传车经常围堵小林的住宅，不断进行威胁恐吓。最近几天，还发展到了向小林住宅门口投掷燃烧瓶，威胁其生命和财产安全的事态。

　　日本政治评论家木村泽二说，在目前的日本社会，能够正确认识日本侵略历史，主张和发展日中友好的“知华派”已经不能在公开场合说中国的好话，否则就会受到排斥和打压，遭到右翼分子的骚扰，甚至受到生命安全的威胁。这些“知华派”的言论和主张也不容易在媒体上出现，因为刊登这些言论的媒体也会受到株连，部分右翼分子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对其进行骚扰。与之相反，坚持反华立场的言论却被日本部分媒体大肆报道。例如，中岛岭雄、冈崎久彦、古森义久等人的反华文章常能在《产经新闻》上大篇幅刊登，影响日本的舆论。

　　木村认为，只要日本政治的核心层不调整思路，持续主张对中国持强硬姿态，日中关系就会摩擦不断，对中国持友好态度的“知华派”处境就不会好转。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很难产生真正了解中国、愿意推动日中友好关系发展的“知华派”。即使有这样的“知华派”，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决策层。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张莉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