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玉玺们的忏悔书：反腐价值很有限
张培元
北京市交通局原副局长、首发公司原董事长毕玉玺的“高速腐败”，终于彻底刹车。法院作出一审判决，毕贪官因为受贿千余万元，被判处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而日前，
他的“忏悔书”也在北京市反腐倡廉警示教育展上同步披露，忏悔录像在展览上循环播放。
走进牢狱的贪官，仍在反腐战线发挥“余热”，留下一份份忏悔书被当作反腐教材。除了毕玉玺这份忏悔书的反腐警示功用被充分挖掘，据报道，南京市江宁区检察院还将近年落网贪官的忏悔书编订成册，分发干部传阅，让他们从贪官泪中品出苦涩，从贪官声嘶力竭的哀号中得到警醒。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从贪官的忏悔书里，固然能读出一些人性警示，但笔者认为，对其在反腐中的效用，不能抱过高期望。笔者曾认真读过成克杰、胡长清等巨贪的“心灵忏悔”，现在再对照毕玉玺的忏悔书，发现无论从结构内容到所找原因都出奇地雷同。这种雷同化的忏悔书，不由得让人想起了这些贪官们平日在台上所作的报告，空话套话假话白话谎话成堆，活脱脱一篇劣质八股文；避重就轻、避实就虚、揽功推过等官场陈年旧病，在贪官们的忏悔书中，也得到了充分显现。
以毕版忏悔书为例，在总结自己为何逐步走上犯罪道路时，列出了5条主要原因：长期不认真学习、长期不能接受监督、作风惟我独行、思想懒惰、心理不平衡。虽然有痛哭流涕当铺垫，但是谁看了也会觉得矫情———更早的成版、胡版忏悔书，包括李乘龙版、吴庆五版和李真版、王怀忠版忏悔书，为什么总是把“不认真学习”列在首位，为什么总是强调自己“出身贫寒，为党和人民做了大量工作”，为什么总是将问题归于“不能接受监督”及思想懒惰等方面。想到这些人在台上时的骄横百态，恐怕没几个人相信他们现今的忏悔是真心的。
在宦海浮沉十数年，为攫取不义之财绞尽脑汁，为躲避监督挖空心思，为了贪行蓄谋已久，贪官们最后却将腐败原罪推到“不认真学习”上，根本没有认识到贪污受贿比偷窃他人钱财还要可耻。他们扭曲腐烂的心灵和被恶欲压抑的良知，虽作了最后的回光返照，但这种光亮仍极其暧昧。
所以，笔者以为，不能对雷同化的贪官忏悔书的反腐作用抱有太大希望。如果监督程序难以控制权力出轨者，公共制度不能有效遏制人性恶欲，一纸忏悔书是打动不了那些问题官员的。他们就像赌徒，带着强烈的投机心理和侥幸心理，为了超过工资收入无数倍的黑利，而不惜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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