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抗战老兵节目:抗日老兵讲述南京保卫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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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09日01:20 南方都市报 | ||||||||
攻陷南京后,日军将被俘的中国军人押赴郊外集体枪杀。 导读 《寻访抗战老兵》重磅推出 92岁“铁卫队”老兵严开运讲述南京保卫战血泪史:死守南京18天,借助粪桶渡江逃离屠城本报11名记者分路出击,寻访现存的60名抗战老兵,以个人化的叙事角度和口述史的写作模式,重现历史迷思中人性的温暖,还原宏大叙事下细节的真实。从5月9日至9月3日,本报将陆续推出60期《寻访抗战老兵》特别报道,每期两个版,敬请关注。
社论 寻访抗战老兵 理会救国精魂 一寸山河一寸血,百万青年百万兵。60年前的他们,是为战争而生的一代人,是为民族赴难的一群人。在被日寇铁蹄踏碎的国土上,他们流血,流血,再流血……在烽火里出没,在时局中坚撑。殉国者已共清风明月,幸存者常忆铁马冰河。历史没有记下他们的名字,而他们就是那段血与火的历史。 而时光流转一甲子,我们又当如何留存历史?伟人领袖的丰功伟绩已经史有明载,英雄将领的横刀立马也多家喻户晓。60年间,最易被尘土掩盖,最易被流云吹散的,是那些无名战士的愤怒、血气、迷茫与坚忍,是那些负枪荷弹士兵的急行军、狙击战、在硝烟中亮出刺刀、在搏杀中拼出最后一分力气、在最后一分力气中想起家乡的母亲与妻儿…… 这些伟大名字背后的默默无闻者,这些宏大叙事下的细节与人性,是我们最堪珍藏的同仇敌忾,是我们最可信赖的历史真实。本报因此尽力寻访60年前亲历抗战不同战场、不同战役的老兵,以今天5月9日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纪念日为始,至9月3日中国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日为止,系列推出大型特别报道,收集抗战老兵的不灭记忆,铺写历史现场的口述历史,再现个人抗争与民族抗争悲壮而具体的交集。 如果以10年为周期对抗战胜利予以盛大纪念,那这60周年之际的大规模“抗战老兵寻访”,将是可遇不可再求的时机——毕竟60年过后,青年已老去,勇者亦归隐。 但历史终究给了我们这样一次机会,我们便要努力地把握,仔细地倾听,以一个民族整体的感恩情怀对纡难救国者行一次注目礼,而无论他们曾是怎样的番号,曾归何人的统率。 一百年来,饱经外辱的中国终于第一次战胜外敌,是于深重苦难中的大发奋。而斯情斯景,在太行山区、在淞沪战场、在缅甸公路,俱以一一的血肉之躯、精诚志力与人性张力为体现。在60年后的今天回头看,他们是当时全民族同命运的共同体,他们是中国抗战军队中的中国士兵。 全世界对于反法西斯战争的记忆依然深刻,对于那场战争的最终胜利感念不舍。在德国,有二战老兵重现易北河会师历史的场面,在法国,有二战老兵聚集诺曼底登陆点的盛况。而在亚洲战线,在中国战区,同样壮怀激烈的浴血烽火,同样收复失地的欢欣雀跃,又怎能少了老兵们的表达?他们不仅代表他们自己,也不仅代表中国,在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的背景下,他们是世界文明对抗邪恶的东方战士。 他们在巷战中的一缕血、在丛林中的一梭子弹,都是那场人类善恶对决的颜色与声响。 纪念历史是为了还原历史,还原历史是为了记住历史。全球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中国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都是以此为兹为念。我们在60年后寻访亲历抗战的老兵,讲述他们的经历,是要透过历史的烟幕看到现实的生动,再于生动处理会那克敌救国反击邪恶的精魂。如此得其意而忘其形,方可无憾。 正文 老兵档案 严开运 1913年 生于四川邛崃市 1934年 考入黄埔军校第10期,加入教导总队,在读期间分别以上尉排长、少校连长身份参加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 1937年12月 南京保卫战后黄埔毕业,考入陆军大学 1945年 到南京参加受降仪式 1950年1月 在四川以少将参谋长身份起义。先后在西南军政大学、南京军事学院、新华炮兵学院、二炮战术研究处任教1979年 退休到南京市白下区军队干休所。现在和儿子严正愉一起在南京生活 “铁卫队”代理连长严开运 死守南京18天,粪桶渡长江逃离屠城 严开运和他的战友是借助几个粪桶飘过长江才逃离南京的,更多的战友就永远地留在了长江水中、紫金山上以及它们所环绕的这个古城。1937年12月,惨烈的南京保卫战在这里展开,提起这一场战斗,参加的易谨感叹:“这南京啊,那就很惨,南京是混战。”而另一个部队的蒋堂华说:“南京,提起来就是血泪史啊。”严开运也正是从这“混乱和血泪”中趟过来的。 1937年11月26日,从淞沪战场撤下的教导总队第二团十三连第一排排长严开运带着他的炮兵排回到南京,投入守卫南京的战备中。这个时候,中日战争已经打了5个月,中方已经丢失了北京、天津、包头、安阳、太原等等北方重镇以及上海,伤亡军民200多万。可是双方并未正式宣战,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也正在中日之间斡旋,希望双方能够和谈,由于日方提出的要求过于苛刻,和谈于第二年的2月破灭。 战争并未因和谈有丝毫的延缓,淞沪会战刚结束,日军便在华中方面军司令长官松井石根的指挥下进军南京,而11月12日国民政府迁都重庆。从广义上讲,这个时候南京保卫战已经开始了。当时的南京卫戍军参谋科长谭道平说:“首都卫戍战的开始,是我军退出上海战区的那一个日子。” 布防南京 “铁卫队”预备死守三个月 淞沪一役,日军攻下上海,可付出的代价超出了他们预料,而此前所预想的“三个月亡华”的美梦也破灭了。一种欲速不达的焦躁,茫然、愤怒的情绪蔓延在日军之中,就像一部记录片里所讲,“南京保卫战是在一群几近疯狂的刽子手之前展开”。 本来,按照军事委员会1935年制定的《首都要塞计划》,日军不应该来得这么快,南京保卫战也不应该在南京城打响。这个计划是张治中主导的,其战略思想是,“南京的防卫并不在南京本身,而在外围太湖地区”。这个区域,国民党军队多年经营了两道防线:吴福线南起苏州,北迄福山,锡澄线南起无锡,北至江阴。他们横亘于铁路、公路、运河间,充分利用江南湖沼如网、河流纵横,兼有山丘的地形特点,是阻挡日军西进的理想地域。 严开运所在的教导总队便是计划中的防卫部队,他们已经在南京地区驻防四五年,被称作蒋介石的“铁卫队”,辖有三个步兵旅,仿效德国步兵的编制,全队3万多人,是南京保卫战中装备最好、实力最强的部队,总队长桂永清,参谋长邱清泉。去淞沪战场前严开运在南京负责防空,而四年前在这里的中央军校也就是黄埔军校第9期上学,南京的山水、街道都是他学习训练时便熟悉了的,而南京的外围地区:无锡、苏州等地也是他常常行军训练、演习的场地。 严开运回到南京时,已经进入唐生智的布防体系,教导总队在紫金山、麒麟门、中山门一带设防。总队的左邻是王敬久的87师,他们和孙元良的88师共同防卫紫金山、雨花台一线,这是自古守南京城必争的两个据点,如果这两个地方失守,南京城也就守不住了。 悒江门是通往江北的必经之地,万一要撤退,必须从这里渡江。唐生智在布置防务时,为了表示背水一战,“誓与南京共存亡”,让原来的两艘可坐七八百人的轮渡开去汉口,剩下的只有几艘小火轮,还被他交由36师看管,不允许守城官兵私自渡江,同时唐指示江北的胡宗南第一军和江南悒江门外的宋希濂36师:有人私渡,军法处置。 “官兵间有死守南京三个月的说法”,严开运回忆,战事开始之前的某一天,他在路上遇上了同期同学谢造时,一团三营迫击炮排排长。谢邀请他到驻地便餐,这是明孝陵东南的一个小村,谢还让严看了该排饲养的猪、鸡和储存的粮油、木柴等,很自信地说:“你看,够三个月用了吧?”当时湖南有一个师要谢去当连长,电报已经到了,总队也同意他去,谢说“我把这一仗打完就走”。可是,这一仗还没打完,他已经在梅花山南侧阵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