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百年不遇洪水年年遇 忧患意识须臾不可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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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3日09:29 南方都市报 | ||||||||
暴雨如注,一片汪洋。水位猛涨,抗洪紧急。于广东来说,西江流域苦逢400年一遇的特大暴雨,封开、德庆、高要全线告急,两岸部分村庄已成泽国;东江一线河源、新丰已有多人遇难于水祸,山体滑坡、路基坍塌、危机四伏,京九铁路受阻;而西江北江洪水可能汇合而至,珠江水则已经因为水位高居开始出现回流倒灌,广州城内大水浸街,交通瘫痪……遭逢此情此景,广东相关河段军民正奋力抗争,力求把损失减到最小。
这样的危机,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灾难,这样的损失,在量级上被醒目地标识为“百年不遇”、“千年一逢”,然则我们其实并不陌生,因为就在这短短的一二十年内,1991年,1996年,1998年,2002年,2004年,这百年千年之灾已经多次光临中国,不是此江便是彼河,不是南涝便是北涝,甚至南北同发大水,举国共忧汛情。而在3000年的历史里,几大水系流域的中国人,更是与这水祸纠缠不止,搏斗不休。在这个不断治水的国度里,在这个一脉相承的线索里,今天的洪水猛兽也许会来势更凶,但断断不可任之为祸也更烈,因为强大的社会动员机制与先进的科学技术,理当为缓减天灾提供了工具,而现代政府的职责与“人命关天”的价值观,更应当可以杜绝掩在天灾之下的人祸。 但我们未必可以如此乐观。远者如黑龙江沙兰镇上百小学生命丧洪水,天灾之下的人祸因素愈挖愈多;近者如西江上游的广西梧州,防洪大堤终究未能拦住江水,河东城区已遭没顶,该市水利局长则因执行“抗洪救灾指令不坚决,贻误战机”被停职。而在一次次滔天洪水过后,理当痛定思痛而修建稳妥的防洪设备,总是一次一次地在“超越历史纪录的汛情”面前频频告急呼救——甚至出现河流两岸对垒临时子堤、相互盼望对岸先溃以泄水势的场景,令人惶恐之下更该痛心疾首。 美国已故总统肯尼迪曾经说过:“谁能解决水的问题,谁就应该得诺贝尔和平奖和科学奖。”中国水患深重久远,未必要为什么和平奖与科学奖而发奋努力,但“历百劫未尽功”的忧患意识自是应当不遑多让的——只有忧患意识须臾不离,才能有未雨绸缪的投入,才能有人定胜天的方法,才能有谨履职责的官员,才能有同心协力的成绩,最终才能有盛世治水的气象。 在这一点上,曾经屡屡遭遇水灾的荷兰人可为我师。居住在低地之国的荷兰人,对水患始终怀有强烈的忧患意识,每次洪灾之后,都有专门的调查分析与治理方案争鸣,其后及至风调雨顺之年,相关准备亦不停顿,最终为了长远和整体的国计民生,荷兰人知难而上,对所有的水利工程都确定了相当高的标准,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统统不被采纳,内河堤坝的防洪能力乃是1250年一遇,而防海大坝更是惊世骇俗,防洪标准高及万年一遇。灭世洪水没有再现,但荷兰人的“诺亚方舟”却已建成。他们的办法当然未必适合其他国家的情形,但他们的努力与成绩告诉世人,对于天灾不去努力想办法降服,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人祸。 而我们的忧患意识是否足够?我们对于防洪治水的智与力的投入是否足够?在这场已经到来而且必将持续一段时日的洪涝之灾面前,广东省上下动员、积极调度、紧张应战,自然会有值得称许的成绩涌现。不过居安思危,而危时思安,待得这短兵相接的搏斗之后,但愿主流声音不是急着去庆功评奖,我们悬起的心也不要急着先放下来…… 相关专题:2005年防洪防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