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革命家贺敏学:毛泽东曾称其武装暴动第一(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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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4日11:50 《人物》杂志 | ||||||||
渡长江第一和《渡江侦察记》 1949年3月,贺敏学被任命为三野二十七军副军长兼参谋长。他上任伊始,即投入紧张有序的渡江准备,主持水上练兵。 在新四军抗战时,贺敏学历任江南指挥部参谋处长、苏浙军区参谋处长、远征军参谋
贺敏学几经斟酌,拿定主意,在军党委会议上提出了这个方案,不料未获通过。持反对意见者的理由是,派支部队先遣渡江,人数多了容易暴露目标,少了则无法对付国民党军队,在后援不继、无法接应的情况下,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照常理,作为新上任的三把手,贺敏学不该坚持与前面二把手相左的意见。但是平时宠辱不惊、为了团结可以息事让步的贺敏学,每当事关党和军队的事业,事关指战员们的流血牺牲等重大问题时,却不惜据理力争。他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我们准备充分、细致,侦察分队谨慎、机智,就可化险为夷。"性格直爽的他还表示:"哪怕军党委会上只有我一票,我也要坚持派遣侦察先遣队。二十七军通不过这个建议,我就以个人名义向兵团建议,向总前委甚至向中央建议。"但任凭他说破嘴皮,意见还是无法统一。大家在这个问题上争得厉害。 当然,为了二十七军的团结,贺敏学没有将自己的想法上报兵团和总前委,而是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以事实说服大家。经过缜密考虑和组织,贺敏学派出几名胆大心细的侦察兵尝试着过江侦察。正如他所预料、所希望的那样,侦察兵们安全返回,不仅侦探到了有用的情报,还顺手牵羊,从江南的土地上拔了一把韭菜和两棵青菜,作为证据带回。 军长聂凤智得知情由,惊喜非同一般。在聂凤智的支持下,贺敏学接连几天都派侦察员过江侦察。其结果是,虽然有的在江中迷了方向,有的碰上大浪翻了船,但成功比率占了八成,登上江岸的侦察人员不但侦察到敌人的许多江防情况,还抓回了30多名"舌头"。贺敏学据此向聂凤智建议:既然分散的侦察活动能够进行,且成功比率很大,那么,侦察分队的活动也应该可能。 聂凤智虽然疑虑尽释,但鉴于事关重大,而且军党委会还有不同意见,乃决定向上级请示,等候行动。中央军委和总前委很快就有了回声,对二十七军这一大胆而胸怀全局的构想极为赞赏,责成妥善实施。 这件事,多年来一直淹没在风尘里。当贺敏学夫人李立英晚年提及后,笔者"按图索骥",翻寻故纸堆,好不容易才从当年二十七军军长聂凤智的回忆录里找到蛛丝马迹:"有的同志提出,能不能派遣一支侦察分队过江,与江南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及时而周详地掌握我军当面之敌的变化情况,通过无线电台不断向军部报告。对此,军党委掂量又掂量。在百万大军渡江前夕,单独由我们军派一支武装侦察分队潜入江南,决非轻而易举之事。不仅侦察分队本身,就连我们军党委在内,都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但是,风险虽大,有利因素却也很多……我们经过反复研究,将实施方案上报兵团。兵团首长考虑,虽然二十七军只打算派遣一支侦察分队过江,但事关渡江作战全局,在全军没有先例,为慎重起见,需向上级请示。经过一级一级上报,最后得到中央军委和总前委的赞誉和批准。" 渡江侦察方案获中央和总前委同意后,贺敏学马上协助聂凤智实施。贺敏学对调兵遣将作了好一番酝酿推敲,并经军党委研究同意,从军侦察营抽出一、二连,从各师抽调3个侦察班的骨干共300多人,带上电台,组成渡江先遣大队,由二四二团参谋长亚冰(章尘)、军司令部二科(侦察科)科长慕思荣带队,分任正副大队长。聂凤智、贺敏学向章尘和慕思荣面授了先遣渡江侦察的任务:摸清敌人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工事结构及部队番号,配合解放大军渡江作战。两人毅然表示:我们一定能渡过长江去,任务保证能完成! 二十七军先遣渡江大队的行动,使震惊中外、威武雄壮的渡江战役,平添了一组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画面。解放后,这一事件被艺术家们拍成一部风靡全国的电影--《渡江侦察记》。电影上映后,这支部队的领导拜访贺敏学时,曾由衷地说:"没有贺老,就没有《渡江侦察记》。" 根据先遣渡江大队发回的详尽敌情资料,贺敏学积极协助聂凤智、刘浩天制定渡江作战的战前训练准备、战中实施方案和战后善后的各项计划,以力求圆满完成上级交给的渡江作战任务。4月20日下午,国民党南京政府最后拒绝在"和平协议"上签字,毛泽东和朱德签发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根据中央军委和总前委的决定,包括二十七军在内的三野中路集团军先于全军一步,于4月20日开始渡江。 当晚7时,长江上空云遮雾掩,二十七军下辖的七十九、八十、八十一师趁着夜色,面向对岸鲁港至狄港成一线摆开,几百条渡船隐蔽拖至起渡线,指战员们纷纷登船执桨,待命而发。一个来小时后,随着突击过江的命令下达,大小渡船千帆竞发,万桨击水,如离弦之箭一齐向南岸突进。在这些出征将士中,有后来担任过总参谋长、国防部长的迟浩田上将,当时是连指导员。 贺敏学从军前指深入到八十师行动,以便直接掌握情况,实施强有力的指挥。八十师师长张 秀(后曾任昆明军区政委、中顾委委员)回忆说:"我指挥的部队在狄港、繁昌一线,我渡江部队最先就是在狄港渡江的。贺敏学渡江时,就在我们师,和我一道指挥这次渡江战斗。渡江第一船是我们师的二三八团,团长是王挺。当时的部署是二三八团、二四○团为第一汽艇。贺敏学与我乘坐汽艇在江面前线指挥,他作战是有经验的,有指挥能力的,和我在一起工作、指挥作战协调配合得很好,他对我也是很信任支持的,我对他很尊敬。" 毛泽东在中南海召见贺敏学,当面相称"三个第一" 1954年6月,已从华东军区防空军司令员任上脱下军装,投身祖国建设事业的贺敏学,赴京参加中央建工部召开的全国建筑工程局长会议。星期天,外甥女娇娇(李敏)到饭店看望舅舅。从女儿那里得知贺敏学来北京了,而且身体很好,毛泽东很高兴,让女儿转告舅舅,请他于翌日晚7点钟来丰泽园做客,还嘱卫士长李银桥派司机去接贺敏学。 贺敏学在娇娇的带领下,来到丰泽园菊香书屋时,毛泽东已在会客室里等候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盈盈地上前同贺敏学握手,请他落座,并给他递烟。这是贺敏学和毛泽东自中央苏区分别20余年后的第一次会面。作为战友和亲属,他们的交谈亲切而坦率。 除了谈有关贺子珍的事,毛泽东还关切地询问贺敏学这些年都做些什么工作,家属情况怎么样?贺敏学无拘无束地一一做了回答。他首先向毛泽东谈了中央苏区分别后的个人经历,在部队中担任的职务和所参加的重大战役。毛泽东仔细地听完,说:你有三个第一:武装暴动第一,上井冈第一,渡长江第一。 这其中,武装暴动第一,系指贺敏学在1927年领导的永新暴动。其实,早在井冈山时期毛泽东写就的《井冈山的斗争》一文中,就曾写道:"暴动队始于永新。"事隔20多年毛泽东再次称贺敏学武装暴动第一,足以说明永新暴动在毛泽东心目中的地位。上井冈第一,系指永新暴动后,贺敏学即率暴动队上了井冈山,解放后在党政军高级干部和开国将帅中,贺敏学当之无愧是第一个上井冈山的人。渡长江第一,是指贺敏学亲自指挥二十七军八十师二三八团,于1949年4月20日晚在安徽无为县的泥汊和狄港渡江,毛泽东说:"你们部队是全军最早过江的。" 自1926年投身革命以来,贺敏学不仅亲历了一系列影响中国革命历史进程的重大事件,而且在武装暴动、进军井冈山、突破长江天堑这三大事件中,还占了头功。 1955年,被誉为"大上海的建筑业元老"的贺敏学,从华东建筑工程总局局长任上奉调大西北,投身国家"一五"计划建设。1958年奉命南下福建,为福建的城建和工业发展殚精竭虑,卓有建树,并以其刚正不阿、一心为民、两袖清风之品德为广大干部群众称道。1988年4月26日,这位淡泊名利、解放后处事低调的英雄,以84岁高龄病逝于福州。中共中央追授其正部级,并追认为无产阶级革命家。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叶飞挽联称:"上井冈赴疆场初显英雄本色;逢浩劫处逆境更见烈士高风。"原安徽省政协副主席、著名书画大师赖少其挽联称:"论英雄数公为上,为革命至死方休。" 时任中顾委副主任的宋任穷情动于怀地向世人叙说老战友:"敏学同志自井冈山参加革命以来的革命生涯中,60多年如一日,为党的事业奋斗了一生,始终怀着对共产主义的坚定信心,始终保持着共产党员的优良品德,不愧为一位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我党的好党员、好干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