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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对话》:台商讲述在大陆的20年(2)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19日14:16 央视《对话》

  主持人:您的这个差别是差别在赚钱赚得太快了,赚钱赚得太容易了,完全超出了想象。事实上,你们三位在来之前,有没有过什么样的心理担心。

  王其鑫:因为我已经做过不少研究。

  主持人:做什么研究呢?实地调查吗?

  王其鑫:对,我真正举家迁到大陆来之前我已经来过七次了,那包括说像,当时因为想要把家迁到上海来,在1992年那个时候还是蛮早的时候,虽然台商朋友已经很多,但是全家搬过来并不多。在那个时候我特别到上海来,把上海市从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的课本买回去跟台湾的课本逐一比对,主要就是语文跟数学这两门。比对下来觉得说,应该是可以很放心的,因为这边教育的素质各方面都非常整齐。

  主持人:看不出您还是一位教育家,把两岸的教育也都研究了一下,但是我特别好奇的一点是你自己的这种感觉怎么向他们传达?怎么能说服他们跟着你一块到大陆来。

  王其鑫:他们当时对大陆是什么样的印象应该是比较陌生,孩子的话因为还小,那个时候俩孩子一个是7岁一个是5岁,他们大概就是听家里的领导。我的领导当然就是我的太太了。为了要想办法说服我太太,我在前面七次的考察当中,有两次是特别安排的旅游

  带她过来的,而且就是特别选在秋高气爽的时候,带她到北京,到杭州去看一下,果然大陆真好,风景又漂亮,又到了北京,秋高气爽,天宽地阔,是个好地方。那么就同意了。

  主持人:这如果有评选的话,您可以获得用心良苦奖。而且这可能是惊天秘密,今天第一次在现场揭晓。来,我们想请教一下您的夫人,您当时会不会有一些担心。因为我知道在当时的台湾,一些媒体的报道当中可能也不是这么一个让你轻易地就能够来的地方。

  林慧玲:是,我印象非常非常深,就是我们全家要到上海那一天,要到上海来那一天,我父亲来送我们,我结婚的时候我父亲没掉眼泪,我到美国

留学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我爸爸也没掉眼泪。那天,我要到上海那天,我爸爸握着我的手,好自为之啊。然后就转过身,我就看他掉眼泪了。所以就是说。

  主持人:你猜他的心思是什么呢?是特别不放心你。

  林慧玲:对,为什么我的女儿要到水深火热的地方去呢?

  主持人:所以你来了以后,有没有赶紧第一时间跟爸爸说,这边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慧玲:那当然,首先报平安,然后就把母亲接过来看看我们居住的环境。

  主持人:是不是父亲的这种情绪也会影响到你,觉得说这边会有很多令你蛮担心的事情。

  林慧玲:对,因为我本身是教师,我在台湾教了几年书,所以我很在意孩子的教育问题。

  我那时候最大担心是在这个地方,所以我花很多时间到学校去了解他们的状况,跟老师沟通。那我发现其实这边老师非常非常地尽责,对于教学质量的把握远超过我的预期,所以我完全放心了。

  主持人:其实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台商都汇聚到了上海,我记得黄女士刚才说飞机要降落到上海的那一刻,她流泪了。似乎是一个渴望已久的人久别重逢,然后又觉得有一些陌生。那你到了上海,你真的发现上海,会像很多台商朋友说的商机无限吗?

  黄丽香:是的。

  主持人:怎么发现的?看到了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一个印象。

  黄丽香:那时候我看到就是说,第一个人们的穿着都是很,应该说都是那种蓝色的衣服,我觉得在衣服这个行业的话一定大有前途可言。衣服的话跟房子又有关系。那事后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因为1988年到1992年的话,台湾的大圆织机包括韩国的横编机,卖进中国大陆卖进很多,我还记得当年的盛美,我跟它不熟。但是我知道当年的盛美,在中国大陆举办了一次展览之后就接了两年的订单。因为那时候我是有代理大翔圆织机,在这边卖机器的。那时候我刚来的时候是这样子做的。我当初的印象就是认为不管食、衣、住、行,各种行业都是在一种未开发的状态。所以我那时候最深的感触就是说台湾的将来是在大陆,那是我那时候最深的那种感触。所以后来我就很快地又再进来了。

  主持人:其他人看到的这个商机到底在什么地方?

  叶惠德 :我把上海,我们是做消费性产品的,应该分成三个阶段,1995年以前进来的你做什么是赚什么,因为这时候是需要大于供给,那1995年到2000年进来的,只有你的企业还有实力的话还是很好经营。可是2000年以后进来的真的要凭真工夫了,不只要有资金

  还要有相当的好的管理的手段,所以大概分成这三个阶段。所以那个好的时间已经过了。

  主持人:您当年来大陆的时候,带的是330万美金。

  叶惠德: 美金,对。

  主持人:现在会不会有点后悔,那么好的机会,就那么一次,我早知道应该多带一点。

  叶惠德:多带一点,对,你讲对了。当时在投广告 1993年上海电视台新闻完气象前是最贵的,6000元30秒,现在是12万8千元,20倍啊,当时的收视率是三十几,现在剩下10出头,所以当时如果广告投得越多赚得越多。不过已经过去了,来不及了。

  主持人:再后悔也没用了,只能更加地看好未来。林先生当时来到大陆的时候从哪儿发现说这里商机无限。刚到我们大陆来的时候感到上海就是一个大工地所以商机无限。

  林柏丰:但是有一点,我跟叶会长看法不一样。就是现在的建材行业,是现在比1992年1993年的时候更好。现在建设所需要用的建材比以前更多,比以前更大。

  主持人:现场的各位有没有谁,也有类似的这种经历,在你们的事业发展过程当中。

  张毅:其实1987年琉璃工坊成立的时候,我跟惠姗两个人我们心里面对琉璃两个字,我觉得纯粹是一个理想。我们决定进到这个行业的时候我们选的那个琉璃的技术叫脱蜡铸造,我们那个时候都相信其实在全世界上,应该只有法国人在19世纪的时候,他们能够做这个技术。我们是第一次在日本展览的时候我们有一个很大的海报,就是说所谓的脱蜡铸造,所谓法文的这个琉璃,现在从台湾来的中国人我也能做。是一个日本人告诉我们说,他说张先生,如果您有兴趣的话,请您回中国的河北省满城县,就是现在的中山靖王墓,他说您去看看,那个很有名的金缕衣的耳朵边上,就是那个金缕衣边上有两个11.5公分的琉璃的耳杯就是我们说的曲水流觞的觞杯,他说如果我们的一切的证明没有错的话,那是中国最早的所谓的水晶玻璃,就是高铅玻璃的脱蜡铸造的作品。我想那一次在日本的展览让我们觉得一方面觉得很惭愧,一方面觉得压力很大,因为我想对我们来说,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在做一个只有法国人能做的东西,我们没有想到在两千年前东汉时代中国就已经能够完全掌握这个技术,所以我想我们一路走下来,我好像很有把握。我相信在未来的中国有更大更广大的新的一个开阔的天地的时候,文化永远是最重要的。我一点都不担心这个市场的问题。

  主持人:台商来到大陆之后在经营着他们的生活,其实也在经营着他们的生意,那么在发展自己的事业过程当中,我不知道他们遇到的最多的困难是什么。可能这方面,何先生特别有发言权。

  何世忠:其实台商在大陆的发展刚一来的时候遇到的最多的问题,还是对大陆的这种投资环境,有关的政策了解得不够。因为当时我们是在从计划经济在向市场经济转变的整个一个过程里边,所以很多的台资企业,他对我们的有关政策不一定很了解,包括他对我们地方的人情世故也不一定很了解。所以我们也有一些企业,刚一来的时候,他自己用他自己的想法然后来决定他企业怎么做,有的是走了弯路的。

  主持人:今天在我们的现场,您看接触了这么多的台商,他们是不同的时间来到大陆的,他们在大陆所走过的发展之路也是不一样的。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

  何世忠:在听了刚才我们那么多人,为什么会来大陆,对大陆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听到他们的这番阐述之后在座的这些台商,我可以这样讲,有好多都是我的老朋友了。他们的企业事业发展的经历也可以这样说,正是我们20几年来几十万台湾同胞在祖国大陆拼搏,在祖国大陆创业,最后终有所成的一个缩影。同时也说明了一个道理,那还是两岸同胞一家亲,合则双赢,合则双利。

  主持人:曾经有人用这样的语言来描述过台湾同胞,在大陆的生活和他们的生意,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年轻人来这里找机会,中高级人才来这里找舞台,而创业老板来这里找市场”到目前为止,在祖国大陆,已经有5万多家的台商企业了,其实汇聚在这里的,可能有几十万的台商,包括他们的家属,这个数字大概已经过百万了。应该说台商这一特殊的群体已经深深地扎根在祖国大陆当中,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发展都是如此地一帆风顺,肯定都会碰到这样或者那样的挫折,但是特别令我们感动的是,在每一个挫折的背后都有一双双坚强的手在推动着他们,在支持着他们。我就知道发生在黄小姐身上有一件事,其实您的事业发展得非常好,可是在1997年有一场大火是让你至今都难忘的。

  黄丽香:是,这场大火让我成长。

  主持人:其实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在节目录制之前,我看到黄女士拿到了一个照片。这个照片是当时废墟的一个瞬间的记录。

  黄丽香:是。

  主持人:给我们大家看一下。

  黄丽香:这些照片就是当年废墟的一个记录。

  主持人:发生火灾的记录。

  黄丽香:对,没错。

  主持人:火灾发生在什么时候?

  黄丽香:在1997年12月10号。

  主持人:晚上 ?

  黄丽香:晚上。

  主持人:从这个照片上我们看到火势应该是非常猛的。

  黄丽香:非常猛。

  主持人:整个的这个厂房几乎都毁了,包括上面那些已经烧成焦状的是机器吗?

  黄丽香:不,那是我们正在生产的一种特殊的纸张,叫做裹背条。

  主持人:你们的产品?

  黄丽香:对。那时候大概有8部机器,总共大大小小加起来有8部机器,两百多万美金,就是一夜之间就没了,那只剩下一些

  主持人:当时你在现场吗?

  黄丽香:我不在现场;

  主持人:不在现场?

  黄丽香:对。我一直到烧完了之后厂里的老总才通知我的。

  主持人:后来什么时候赶到了这个现场?

  黄丽香:应该是晚上12点多吧。

  主持人:12点多。你在来的路上心里想着什么?

  黄丽香:心里想着什么,应该说一片茫然吧。

  主持人:就是人有点蒙了。

  黄丽香:是,蒙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当时我没有哭,不知道怎么哭。

  主持人:到了现场看到这样的残垣断壁看到废墟一片也没有哭?

  黄丽香:对,没哭。倒是我那时候有十个干部,一个总经理,他们都是男的,他们都掉泪了。因为这个家园是他们创建出来的。那时候可以讲,第二天我开始陷入一种很被动的状况,就是第二天我开始必须退还所有人的定金。当时需要还的大概有多少钱,需要还的大概应该说有一千多万。

  主持人:有一千多万。

  黄丽香: 对。

  主持人:对你来说压力大吧?

  黄丽香:非常大。

  主持人:想过什么办法吗?得到过什么帮助吗?

  黄丽香:有,应该说怎么讲呢。在那个时候的话,我第一时间回到台湾把所有的

房地产全部都贷款,跟银行贷款,然后拍卖我所有的汽车。我有7部汽车全卖掉,能够卖的全部卖了。然后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说,其实金钱上的解决是比较容易的,因为毕竟人在社会上走动的话,调动资金都还是有一定的能量。我最感谢的就是说,有很多太仓的长官,父母官,他们在刚开始还不是非常认识我,尤其是有一位完全没见过我的一个,在当时只是某一个镇上的副总经理,农工商总公司的副总经理,当时只是一个小小副总经理。她在台商协会听到另外一位董事长说我这边发生火灾,她马上打电话给我,然后说黄总,我能不能去你那边一趟,我就只是想来看看你。我说可以,你过来,结果她过来的时候。最让我感动一件事就是说,我没有多少钱,她说她没有多少钱,我知道你现在发生火灾最需要的是金钱上的协助,我没有多少钱,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这些是我所有的积蓄,我给你。我很感动,可是我当时,还跟她讲了一个很实际的话,说我现在需要的缺的是大钱不是小钱,所以我还是没接受她的。因为毕竟我跟她素昧平生嘛,但是从此以后我们成为

  主持人:但是那句话可能给了你很多的温暖。

  黄丽香:是的,给了我一种怎么讲,前所未有的慰籍,因为毕竟我们素昧平生,然后陆陆续续的话,我在太仓有很多的人来帮助我。也应该就是说金钱上要解决的话,可能是比较容易的一件事,但是那种精神上需要人家支持,帮你度过的那种黑暗帮你从废墟中这样走出来的那只援手才是真正我所需要的。我觉得是这样子。

  主持人:正是这样精神上的巨大的支撑和鼓励才使得黄女士和刚才她提到的这位女士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她告诉我说,今天她一定要把她请到现场,其实我也没有见过她,给我们介绍一下,哪一位是这位雪中送炭的好朋友。

  黄丽香:是这位沈书记。

  主持人:欢迎您,沈女士。

  主持人:请坐。沈女士,刚才我们的这几张照片可能一下把您的思绪也拉回到了当时。您当时给黄女士打这个电话之前,您心里怎么想?

  沈建华:我心里就是想,一个我肯定要想帮她,我怎么帮。

  主持人:您为什么要帮她?您跟她完全也不认识而且她也不在您管辖的这个行政区域之内。

  沈建华:那个时候那个副总经理,就是他跟我说,黄小姐,因为我早就知道她的,在我们太仓知道黄小姐的名字,但是我们没有见过面,再加上她的勇气很大,1988年就过来了。在现在我们太仓港的港区,发展区那里边投资企业,在这个时候,作为我是一个最基层的,我是镇里边的一个普通的招商的一个领导。我一定要有这样一个,就是一个义务,最起码大家都是女同胞,我就要帮帮她。所以抱着这个心情,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去看望她。那个时候我记得,我怕就是那种,到她那里去我觉得氛围不太好,我还买了一束鲜花,我说我们还要像,一个企业还要像这束鲜花一样。所以那个时候真的,我跟她到她公司是第一次见面。

  黄丽香:谢谢你。

  沈建华:这是应该的,托大家的福了。

  主持人:虽然在沈女士的口中,这仅仅是杯水车薪,这样的帮助。可是这种温暖却成就就了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我们也希望,大家能够在这样的帮助当中,都有一个更好的发展。我们也祝愿你,也祝福大家。

  沈建华:谢谢。

  主持人:经历了一些坎坷可能更会珍惜这样和大陆同胞之间的这种合作和友情。王先生,我知道你们刚来的时候其实并不像今天这样发展得这么顺利,是吧?刚来的时候很多人都有些茫然,虽然来到了大陆,但是怎么样扎根下去,还是在一个不断地寻找机会的过程中。

  王其鑫:是的,原先我们在我在台湾的这个母公司台达电子,我们主要行业是在计算机这个领域,那么主要都是以外销欧、美、日,帮这些大厂子代工为主,那么当时我们最简单的想法,就是直接把我们一些好的产品销售到大陆。比如中关村这些地方,我记得那个时候,我去拜访中关村的一些厂商,那时候很多厂商,已经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了,包括像现在非常有名的联想,当时它还是一家比较小的公司。我记得我去拜访其中一家,好像叫科海吧,我也给他介绍,我们公司的一些电源方面的产品。他说你们公司 我们听过,很有名,我们应该可以跟你们来往。那我就问他,说你们一年的需求量大概有多少,他说我们一年至少需要500台吧。那我当时就很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说我们最低的接单量是一万台,一万台以下我们是根本不考虑的。那这就说明了当时大陆在应该讲发展IT产业的初期,它这个情况跟外界是有一个比较大的落差的。

  主持人:在这种落差面前,你们想过别的办法吗,比如说我们走别的路,我们做别的产品。

  王其鑫:是,后来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因为当时也是不断地阅读报章杂志,那么看到当时的邮电部吴基传部长,他有一个讲话,那么就是说中国大陆的电话普及率每百人只有3.4线的电话,当然都是固定电话了,那么邮电部的目标是要在世纪之交,也就是公元2000年的时候,让中国的电话普及率达到10%。你这个不用掐指一算,你也知道中国大陆有13亿人口,每增加1%就是1300万线。我们知道在台湾从19世纪末期开始装电话到了1992年那个时候,也不过就是1300万线。换句话说,大陆大概每一年都要超过台湾一百年。后来的发展事实上也证明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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