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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联有对“父子兵”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30日09:32 东方网-文汇报

      文/本报特派记者郑蔚

      在我国东北大地,到处都流传着抗联抗日救国打鬼子的故事,无论在哈尔滨,还是牡丹江,杨靖宇、赵尚志、马占山、周保中、李兆麟……他们令人敬仰的名字和传奇般的故事深深地印在人们的脑海里;但要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60多年前的抗联战士,并不容易,毕竟60多年过去了!

      就在我们寻访到高玉林老人前,哈尔滨的朋友曾为我们推荐了三位抗联老人作为采访对象,却很快都被迫放弃了:有的老人正住院治疗,还有的
老人外出参加有关部门组织的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活动。最后通过黑龙江省直机关老干部活动中心,我们得到了82岁高玉林老人家的住址。令我们激动不已的是:高老的父亲也是老抗联,高老是幸存的为数不多的“抗联父子兵”。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敲响了位于哈尔滨道外太古六道街的高老的家门。

      那是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家庭,几乎所有的陈设都有了十年以上的“家龄”。要不是墙上老战友赠送的“烽火真金”的条幅,谁也不会将主人与烽火连天的年代联系在一起。但当高老握住王龙祥和我的手时,我们依然可以从他硬朗的身板和眉宇间的英气里,感受到老人戎马生涯铸就的军人气质。高老向我们打开了话匣子:

      “红枪会”怒举抗日旗

      我8岁的时候,就知道日本鬼子侵略东北,让我们遭老罪了。日本军国主义对东北人民的奴役太深了。什么叫“没有人权”?那时候,东北人民就没有一点人权。日本鬼子推行的是“关屯并户、十家连坐”。只要日本兵看到三个中国人在一起说话,就可以说你“反满抗日”,当场抓走;还要十户连坐,十户人家的老老少少都要蹲笆篱子。东北本来是“北大仓”啊,但自日本侵略东北,东北人民吃不饱饭。交不出粮食的,冬天被日本兵扒光了衣服浇凉水,往死里打。我父亲高俊峰是条汉子,“9·18”事变以后,东北军跑了,我们乡里组织起“红枪会”抗日,我父亲是“红枪会”的大队长。但就凭几枝红缨枪,怎么打得过鬼子?“红枪会”很快被鬼子打散了。

      父亲是个神枪手

      “红枪会”失败以后,我父亲不再给地主扛活了,整天里,不是上南屯,就是去北庄。眼看家里快吃不上饭了,那时我也十多岁了,有一次埋怨父亲:“咋不干点活,顾顾家呢?”父亲深深叹了一口气:“孩子,咱们只要是亡国奴,就别想过上好日子!”

      有一次,父亲试探地问我:“玉林,我募捐到几支枪,今晚要给咱们部队送去,你敢吗?”我这才知道,父亲正在组织抗日救国会的活动,已经是地下党。我当即答道:“敢!上哪去都敢!”从此,我就跟父亲干上了,为父亲放哨、送信。

      不久,我们发现屯子里常常来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这引起了父亲的警惕。一天晚上,父亲匆匆赶回家,对我说:“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赶快去通知抗日救国会的会员,明天一早奔部队。”从此,我跟随父亲跨进了抗联的行列,编入东北抗联十二支队三十六大队第二中队,父亲是中队长,我是通讯员。

      父亲的枪法好,让敌人闻风丧胆。有一次,鬼子出动了大批人马追击我们。我们刚吃完早饭,鬼子的汽车就到屯东头了,我们赶紧从屯西头撤出来,在大坝的掩护下西撤。只见从鬼子的汽车上下来一个指挥官,被当兵的众星捧月似地围在中间,正拿着望远镜搜寻我们部队的踪迹呢。

      正在断后的父亲,看见部队已经撤远了,就从战士手上拿过连珠枪。他趴在大坝上,对准那鬼子指挥官就是一枪,将那个鬼子官放倒在地!这下鬼子顾不上找抗联了,“乒乒乓乓”乱放一阵枪,就抬着鬼子官的尸体逃回去了。我后来才知道,被父亲一枪打死的鬼子官是个叫小林的少佐。

      亲眼看见父亲倒下了

      我们成了鬼子的心头之患,于是,鬼子从肇东、肇源、长春岭等地调动了大批的兵力来合围我们,还逼着老百姓站电线杆,一看见抗联队伍路过就报告。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们支队决定从东进改为北撤,返回小兴安岭。

      当我们走到一个叫做一马哈的地方,突然被鬼子包围了。鬼子将我们中队与大队分割了开来,我们一齐往外冲,几匹马中弹倒下了,情况十分危急。我父亲发现鬼子正企图合围我们,立即命令一位姓郑的小队长:“你掩护通讯员冲出去,告诉大队快速前进,我们在这里掩护。”

      我一听父亲的话,知道要抵挡几十倍于我的兵力,绝对是九死一生。我都要急哭了,大声喊道:“不,我也一起打掩护!”

      “执行命令!”父亲对我大吼一声,转身带领战士冲向敌人。

      冲出包围的我,心里一直惦记着父亲的安危。没隔多久,只见父亲的大青马也突出包围,向我们跑来了。我心中一喜:父亲突围成功了!转眼间,大青马赶上了队伍,但马上的人却不是父亲,是支队政治部主任张瑞麟。我急忙问:“张主任,我爹呢?”

      张瑞麟勒转马头,久久说不出话来。原来,刚才父亲眼看敌人越聚越多,硬逼张主任骑上自己的大青马撤离,自己仍在阻挡敌人。

      后面的枪声越打越激烈。我突然看见,从硝烟弥漫的林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出来,边向后面打枪边跑,那射击的英姿一看就知道是父亲。就在他转身飞跑的时候,在鬼子炒豆一样的枪声里晃了几晃仆倒了。

      我哭着,喊着爹要去跟鬼子拼命,被战友们死死拖住,撤出了战斗。

      我成了抗联机枪手

      1941年是东北抗联最艰苦的日子,就在那年,部队领导看我身高1米80多,让我当上了机枪手,扛上了足足有25斤的歪把子机枪。

      那年冬天,我们在铁力附近的依吉密河一带活动。没想到,狡猾的鬼子讨伐队从我们在依吉密河取水时留下的痕迹,悄悄地摸向我们的营地。炊事员老徐正要到河边准备做饭,一看穿着黄呢子的鬼子上来了。老徐把锅一扔就跑回来报信了。我们都在屋里,战士苏宝贵一听鬼子来了就端枪冲了出去,一出门就被一阵乱枪打倒了。

      我一看不好,不能让鬼子堵在屋里。我和另一个机枪手张祥各操起一挺歪把子,他从窗往外打,我从门往外打,将鬼子压住了,队伍乘机撤了出来。我和张祥交替掩护,上了西山。我们连粮食都没顾得上拿,从山上看见鬼子一窝蜂冲进咱们的屋子抢东西,就从山上往下打,把鬼子堵在咱们屋里。这下鬼子慌了,争相逃命,让我们一个反冲锋撵了2里多地。

      乘着鬼子逃跑,我们埋葬了苏宝贵。知道鬼子大部队还要来,我们马上沿着依吉密河往山里撤。走了20多里地,看地势好,就悄悄埋伏上了。果然,大队的鬼子真的沿着我们的脚印撵来了,等鬼子离我们百把米的时候,4挺机枪一起开火,把鬼子打懵了,倒下了一大片。我们连唱抗联的歌带喊口号的,鬼子吃不准我们多少人,看我们有埋伏,就撤了。

      由于战争的环境越来越艰苦,我们很多抗联战士撤到了前苏联的境内,编入了苏联红军。苏军88旅,大部分就是抗联战士组成的。

      在解放战争中,高老编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随四野一直打到了深圳。

      不久前,俄罗斯政府向高老颁发了二战勋章。

      当我们向高老道别,并代表报社向高老表示慰问时,高老反复叮嘱我们:日本还有人在篡改教科书,想的就是影响他们的下一代;咱们可也不能忘记历史,要把咱们的下一代教育好了。没有国防建设,哪里会有和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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