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科学就是尊重生命--疫苗事件后的专家式思考

　　观察记者 孙艳兰

　　自信源于科学

　　“绝对不可能！绝对跟疫苗没有关系！绝对是另外的病！”

　　“我跟病毒打交道50年，研究甲肝病毒近30年，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习性’？”

　　“在大家最为关注的时候，我顶住了所有的压力，在各种媒体面前，我坚持了科学，坚持了真理，我对得起‘中科院 院士’这五个字！”

　　以上是毛江森院士在全国热切关注的疫苗事件进行态时所说的话，引起轰动之时也同样遭遇了质疑。

　　如今，水落石出，科学的检测结果证明了科学的论断。

　　我们往往将一些不同质的问题杂糅于一起，就如科学本身与经营缺陷。在厉声要求对方改正错误的地方时，是否也该 客观地承认对方无过错之处，而且那正是我们所一直景仰着的崇高的科学。

　　毛江森院士已年过古稀，他几十年来对科学研究的不断求索与责任心，是有目共睹的。因为面对突如其来的媒体群的 质问，原本硬朗的身体已显露疲惫。在结果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借此强烈要求媒体为自己“正名”，而是深居简出，让事实 来说话。

　　但是，这位令人尊敬的科学家，同样也已是位满头银发的老人，依然难以掩饰内心的担忧。

　　那是为人们对科学产生信任危机的担忧，也是为甲肝疫苗接种恐慌现身的担忧。因为很有可能，甲肝高发疫情会由此 在两三年后出现，那样又会是一次对生命的考验。同时，人们对甲肝疫苗的排斥还可能将扩衍至所有的疫苗，这样的后果，是 会令这位老人从梦中惊醒的。

　　为此，我们尤其应该以科学而严谨的态度来重新认识疫苗，这是对科学的尊重，也是对生命的尊重。

　　最后，祝愿我们的科学家身体健康，永远保持对科学的坚定自信。

　　毛江森院士：浙江江山人。1956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医学系。上世纪50年代末从事脊髓灰质炎病毒、疫苗 和细胞培养技术的研究，为发展脊髓灰质炎活疫苗作出贡献。60年代，研究了D20对病毒增殖的影响及其作用机理；建立 和系统研究了乙型脑炎病毒—鸡胚细胞干扰素产生系统。70年代末培养出甲肝减毒活疫苗毒种，制成安全有效的减毒活疫苗 ，为控制甲肝流行取得重大突破。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现任浙江省医学科学院名誉院长和研究员、浙江普康生 物技术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肝炎基金会专家咨询委员会副主任。

　　加强科普宣传十分重要

　　观察记者：作为普康甲肝疫苗的科研人员，在质量合格的检测结果出来后，您心里是怎样的感受？

　　庄日方成：这在我们的预想之中，因为接种疫苗可能出现的反应和这些孩子们身上表现出来的是不一样的，这类情况 对于防疫系统的人员都比较理解，属于心因性反应。同样批次的疫苗在其他地方都没有出现问题，所以事情的发生肯定不是疫 苗本身的原因。

　　观察记者：在和毛江森院士共同研究和工作的过程中，您觉得他是个怎样的科学家？

　　庄日方成：毛院士对甲肝病毒和甲肝疫苗有20多年的研究，作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科学家，他在长期的研究中对病毒 了解得很清楚，同时基于科学和负责的精神，对整个生产过程严格把关，保证疫苗的质量。

　　观察记者：由于疫苗事件的发生，普康甲肝疫苗的声誉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你们对此将采取什么方法来挽回呢？

　　庄日方成：公司方面会在流通领域进行整改，加强销售管理。我们科研人员也将在普及科普知识和加强宣传方面上努 力，这样做是很重要的。让人们重新对甲肝疫苗及其他所有疫苗有正确的认识，只有了解了，才能消除大众的迷惑和恐慌心理 。

　　庄日方成：浙江省医学科学院病毒病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中华医学会浙江病毒学会秘书长。1997年从德国海 德堡大学留学回国。

　　简单的事情不宜过度炒作

　　观察记者：赵院长，这次安徽泗县的疫苗事件最后被确认，结果并不是疫苗本身的问题，而是群体癔症。这到底是怎 么回事？

　　赵国秋：这次疫苗事件中，甲肝疫苗肯定是没有问题的，问题出在疫苗注射的方式和结构上。群体癔症往往发生在低 年龄阶段，主要是由于信息闭塞等原因，导致情绪强化。泗县疫苗事件中，操作上明显存在不科学的地方。他们把要注射的疫 苗发给学生，而前面注射的学生哇哇大叫，影响了后面学生的情绪，他们看看前面学生大哭大叫，看看手里的疫苗又马上要注 射到自己身体里去，想想就会感到有些恐惧。大致的情况可能就是这样。

　　观察记者：群体癔症的治疗很麻烦吗？

　　赵国秋：并不麻烦。群体癔症是一种很普遍的心理疾病，国内外都有，也不分城市农村。今年年初，杭州市一所小学 有100多人得了这个病，我们去了五六位专家，只用了两三天时间就没事了。5月份的时候杭州下属的临安发生了类似事情 ，也很快就治好了。所以当时，我们向卫生部递交了申请，表示只要卫生部同意，我们愿意赶赴安徽泗县帮助孩子们消除癔症 。泗县当地可能卫生医疗条件也并不好，出现了癔症一下子没有能得到很快确诊，所以被夸大了事实。

　　观察记者：据了解，治疗癔症应进行隔离治疗，但有报道说在泗县收治注射甲肝疫苗后产生异常反应的孩子都住进了 医院，这样的做法正确吗？

　　赵国秋：癔症是一种“传染”性心理病，一人发病后会带动身边的人同时发病。鉴于癔症的传染性，医院把发病孩子 放在一起治疗的方法和家长不让孩子回家的做法都是不正确的，要想治疗孩子的癔症就必须隔断发病孩子之间的交流。癔症究 其根本就是心理问题。得癔症的这些孩子身体上并没有发生病变，所以不需要药物治疗，应该立即终止药物治疗。

　　观察记者：媒体的过度关注甚至无端炒作，对于癔症治疗是否有负面影响？

　　赵国秋：媒体应从正面的角度来看待这一现象，更应从科普的角度向老百姓说明这一现象，这样才能达到普及知识和 消除恐慌的社会效果。炒作并不好，对于治疗癔症本身也无帮助。

　　赵国秋：杭州市第七人民医院院长，浙江大学医学院硕士生导师，国家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心理咨询师职业鉴定委员会 专家委员，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精神卫生专家执委会执委，浙江省心理卫生协会理事长。

　　用制度保障学生接种安全

　　观察记者：杨老师，作为学校这样一个教学单位，在学生接种疫苗方面承担什么样的职责？又是怎么样进行管理的？

　　杨一青：像我们这样设施齐全的学校，有自己的医务室，一直以来我们对学生的预防接种卡进行有效的管理，目的是 为了学生的健康成长。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们要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学生，提高学生的健康素质自然也是其中的 内容之一。当然，预防接种问题主要还是卫生部门的职责，学校更多的是进行配合。

　　观察记者：今年6月1日，新的《疫苗流通和接种管理条例》并没有规定学校有为学生预防接种的义务，而是规定了 由作为学生监护人的家长来承担这项义务，那么这样的新规定对学校的管理来说有什么影响？

　　杨一青：学校组织进行预防接种的方便性是不可否认的，而且也可以尽量避免遗漏。但是这样操作也有问题，那就是 收费。其实这个收费不是我们学校收的，实际上是卫生部门收取的，但总有人误认为这也是学校乱收费，当然也可能有个别学 校确实存在乱收费的违规行为。新的《疫苗流通和接种管理条例》虽然没有规定学校有为学生预防接种的义务，但也规定了学 校在学生入学时应当检查预防接种卡，对于没有进行预防接种的，应当督促其进行预防接种。这种管理模式实际上确立了学校 辅助预防接种的法律地位。

　　观察记者：您认为应该怎么从制度上保障学生预防接种的安全？

　　杨一青：对于学校来讲，要辅助卫生部门切实做好学生预防接种工作，关键还是在制度上要有保障。我个人建议强化 卫生部门与学校的联系，以免预防接种中有遗漏，卫生部门心里要有一本账。特别是对于流动人口，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 流动人口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们中的小孩子如果没有进行预防接种，其危害性可能要比少念几年书还大。如何建立完善的保 障体系，不留死角地让每一个孩子都能接受预防接种是我们要做的一件大事。

　　杨一青：杭州市学军小学、党支部书记，杭州市人民政府专家咨询委员，杭州市小学管理学会会长，浙江省小学语文 教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浙江教育学院教管分院兼职教授，全国教育系统劳动模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