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战胜利60周年特别报道：五壮士

　　八路军五壮士在枪弹尽绝的危急时刻，宁可跳崖，不做俘虏的英雄传奇，至今留存在人们心底。这个发生在60年前的狼牙山壮举，成为守土卫国甘愿牺牲的抗日将士的象征。事情虽然发生在当年的晋察冀边区，但是一位居住在陕西的老人，却是当时第一个接触到狼牙山五壮士中幸存者的人，也正是通过他的笔，才让这个令日伪军震惊的壮举，在“滴答”的发报声中，传向延安、传向全中国。

　　口述者：钱丹辉

　　年龄：87岁

　　身份：原晋察冀军分区政治部干事

　　地点：西安市新城区老干所

　　我是在五壮士跳崖第二天受命前往狼牙山采访，并代表军分区领导慰问生还者葛振林和宋学义的。1941年9月25日，我在晋察冀军区一分区政治部任职宣传干事，那天刚吃过早饭，就接到政治部命令，让我前往狼牙山调查采访五壮士事迹。我当下打好背包就出发，经过一夜赶路，次日上午，我爬上棋盘坨，在老君堂见到五壮士所在的一团团长邱蔚，这位年轻的指挥员含泪向我讲述了整个情况。

　　那是24日清晨，3500名日伪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突然向狼牙山包抄，当时被合围在狼牙山的地方党政机关和周围村庄群众，有近4万人。一团将后卫和掩护群众、机关的任务交给7连。突围中，7连将马保玉所在二排六班5名战士留下，负责殿后拖住敌人。

　　当地民兵冉元同在躲避日军追赶中，与五壮士在山上相遇，他曾劝说五壮士不要上棋盘坨，就藏在附近的山洞里，这一好意被六班长马保玉拒绝了，他们想把鬼子再拖得久一些。可是棋盘坨上早就有鬼子，五壮士只好转身攀上棋盘坨附近的另一个山峰。

　　这个山峰叫牛角峰，三面是悬崖绝壁，只有一面有条崎岖险峻的山路。冉元同在大莲花瓣山亲眼看到扑向五壮士的日军有几百名。太阳落山时，五壮士登上崖顶，他们向敌人甩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然后砸了枪，纵身跳下悬崖。冉元同站在大莲花瓣山上看得清楚，五壮士跳崖时，不是在同一位置上往下跳，有两人是在另一个崖口跳下去的。最后围拢到崖前的日军，没有放枪，竟然面对五壮士跳崖处，恭恭敬敬地鞠躬，他们没有想到激战一天的八路军，仅仅只有5个人。

　　悬崖上伸出的树枝挂住了葛振林和宋学义，他俩醒来后，忍着伤痛爬到崖上，在当地老乡的帮助下，他们被送到后方医院。冉元同在第二天赶回村里，他找了两个村民，在崖下找到马保玉、胡德林和胡福才三位烈士遗体，他们将烈士合葬在狼牙山脚下。

　　告别邱蔚团长，我从后山下山，赶到桑岗卫生部，见到了正在接受治疗的葛振林和宋学义。葛的伤势较重，因为伤在腰部，说话很吃力，相比较，宋学义显得伤势轻些，靠在床上可以自己进食。我向他们传达了军分区领导的慰问，随后，又连夜往回赶，当夜就将五壮士的事迹写成一篇八百多字的文稿，交给杨成武司令员，他看了很满意，立即让机要科向军区发报，之后，军区又向八路军总部报告，电稿很快又被传送到延安，延安新华电台向全国作了广播，狼牙山五壮士的事迹开始在各抗日根据地流传。

　　1959年我在北京见到邱蔚夫人时，才知道18年前那位年轻的指挥员已经不在人世，1年前，邱蔚在青岛疗养时，在海边垂钓时失踪，据说是被鲨鱼吞食。

　　萧萧易水

　　燕赵自古多慷慨悲壮之士，60多年前的狼牙山颠，就真实发生过一幕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

　　2005年6月13日，一个炎热天气的午后。乘车穿过保定城，沿崎岖小路直行，前面就是河北易县。距易县西南50公里，东距保定城40公里，简易的沥青公路直抵山下。狼牙山由三十六峰组成，主峰莲花峰高1105米，西北两侧峭壁千仞，东南较为平坦，登高远眺群峰林立，峥嵘险峻状似狼牙，涧峡云雾缭绕神奇莫测。狼牙山因五壮士抗击日寇，英勇跳崖闻名中外。

　　当地村民依然记得发生在久远年代的往事，毕竟跳崖的壮士以及带领鬼子追剿群众的汉奸都是易县人。为日本华北方面军乙兵团高见大佐带路的汉奸赵玉昆，是易县东稍人，他原来是八路军，后投敌沦为汉奸。马保玉正是为防备曾经的领导、当年的汉奸赵玉昆带领鬼子追剿，才没有按计划向东北方向后撤，而是故意将敌人引向西北，在牛角峰弹尽粮绝，率先跳崖。

　　解放后，赵玉昆在整容后逃到北京改头换面藏匿起来。但整容无法改变步态习惯，终于被手下发现“走路姿势很像”，人被抓回来示众，最后丢进易水河里。

　　当时紧随马保玉跳崖的战士胡福才，他是另一位壮士胡德林的亲叔叔。胡德林1917年生，随母改嫁易县改名安小尚，牺牲时年仅24岁。还有两位跳崖生还的壮士是副班长葛振林和战士宋学义。

　　1942年1月，在五壮士跳崖处修建15米高的“狼牙山三烈士塔”，1943年9月日本在东西水村建炮楼时将其摧毁。1959年，聂荣臻题词的“狼牙山五壮士纪念塔”在旧址重建，塔五丈五尺高，五棱柱形，五面有五个窗户，在“文革”中再次被毁。1986年，河北省委第三次重建“狼牙山五壮士纪念塔”，塔高21．5米。

　　如今的狼牙山，其实已是旅游胜地，山上有溶洞，经常有游客前来，游玩中品尝农家饭菜，个中滋味来人自知。附近相邻村庄不少年轻女性村民改做导游，20岁出头的王玲就是其中之一。管头镇中学毕业后，王玲回乡做临时导游，旺季时一月下来，有七八百元收入。据说，很多次都有日本人认为王玲的解说不正确，因为日本教科书上并没有这样写，但是王玲还是继续讲。

　　王玲说她听老人讲，过去的狼牙山植被茂盛、野兽也多，棋盘坨上还有两条大黑蛇，1986年重修“五壮士纪念塔”时，还有人看见过这两条蛇。在村民看来，山中的野兽都很“仁义”，当年牺牲的八路军尸体都很完整，而日本鬼子的尸体却被野兽撕吃了。

　　八女投江

　　1938年10月，在日军控制地区进行西征的东北抗日联军第二路军第四、第五军遭遇惨败，其第五军第一师突围东返至牡丹江支流乌斯浑河岸边时，与日军遭遇，随该师行动的第五军妇女团的8名女战士，指导员冷云（郑志民），班长胡秀芝、杨贵珍，战士郭桂琴、黄桂清、李夙善、王惠民和被服厂厂长安顺福主动承担掩护大队突围转移任务，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八女跳下激流翻滚的乌斯浑河。

　　抗日壮士还有来自异国他乡的，1942年7月4日，美国退役军人陈纳德率领美国志愿航空队（“飞虎队”）来到亚洲，他们在缅甸、中国、泰国和法属印度支那上空与日机展开激烈空战。鲨鱼模样的“飞虎队”标志令抗日军民熟知。1942年至1945年间，“二战”时期中国抗日战争的惟一国际补给线——“驼峰航线”上共有数百架飞机坠落在云南省境内。在3年零3个月的时间里，通过这条线路共向中国运送了80多万吨战略物资，但也付出了坠毁和失踪飞机609架，牺牲和失踪近2000名飞行员的惊人代价。

　　“驼峰航线”对保证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在滇西全线抗日大反攻作战中，怒江州是主战场之一，也是“驼峰航线”经过的主要地区。据相关资料显示，先后有40多架“驼峰航线”飞机坠毁在怒江州境内，迄今已发现了其中27架坠机的残片、残骸。1996年6月，一位猎人在海拔3325米、离国境线140米的片马丫口发现了中航Ｃ－53坠机残骸。1998年5月27日，中国政府把Ｃ－53坠机全部残骸从深山雪原中搬出，安放在离坠机现场50多公里以外的片马抗英纪念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