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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南京大屠杀 记住捍卫历史的路径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1日09:09 南方都市报

  社论

  8月10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实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在20天的展期里,参观者可目睹到600余幅历史图片、753件文物和史料——这些展品都是历年来从海内外征集到的历史资料和实物,其中有80%以上属首次面世。

  在抗战胜利60周年的纪念氛围里,南京大屠杀是一个言说不尽的话题:当年的血泪死亡国恨家仇,自己需要温故知新知耻后勇;当前的反击谎言捍卫真相,积极迎战日本右翼势力否认屠杀的图谋。而无论是诉求于国民的纪念情绪,还是针对粉饰侵略的声音,或者是面向世界展现黑白,这广泛征集、梳理、呈现资料实物的姿态,无疑能令求证、确证南京大屠杀的工作系统起来、持续起来、细化起来、脚踏实地起来,因而力量也会充盈起来。

  描写纳粹德国历史的权威著作《第三帝国的兴亡》一书中,辟有长篇幅的章节来记录纳粹的暴行,详尽之处,细枝末节毕现。而被喻为其姊妹篇的《日本帝国的衰亡》,对中国抗战的讲述不足两万字,对南京大屠杀的描述不及500字。这样的对比,在众多严肃的历史、影视作品中均有体现。相比较于西方世界、乃至全世界对纳粹德国罪行的全力清算与深刻记忆,东方民族对日本军国主义罪恶的挖掘,更多地停留在一种情绪的教育与受害者身份的强化之上,全世界对于日本人是否在南京犯下弥天大罪也所知不详,进而便兴趣不大。

  因此,与战后犹太人全民动员花大力气调查取证,最大程度地将被害犹太人的名字记录成册——如今这些名字全部刻在了柏林市中心的一座纪念碑上——相比,甚至就是与日本人对原子弹爆炸中的死难者登记造册而统计数字能精确到个位数、对后遗死去者则追加造册并举行存放仪式相比,中国人对于南京大屠杀的纪念,长期以来并没有形成一个实证统计的意识,零星的工作更未臻一丝不苟的境界。甚至出于意识形态与政治的需要,在上世纪70年代后期以前,国内的教科书对南京大屠杀也只字不提。死者的名册何在?30万死者这一数据的证据有多少?你们曾经的历史课本里不是也没有大屠杀的内容么?如此种种,也正成为了如今日本歪曲历史、否认南京大屠杀的逻辑与反问。

  在让国民了解日本右翼分子无耻否认南京大屠杀的同时,显然也同样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对方是在拿什么来否认这场屠杀。如此才能有寻找自身不足的反省,才能有亡羊补牢的努力,才能有于谩骂之后击中对方痛处的真正胜利。而此次史实展集中展示出目前已经征集、研究发现的红十字会、崇善堂、回民掩埋队等慈善团体及伪政权掩埋队掩埋遇难同胞遗体时的数据和史料,还有日军毁尸灭迹的史料等等,显示出中国方面的相关工作重点,已然从证明日军南京暴行的存在,转为证明日军南京暴行达至大屠杀之规模。而后者,无疑正是否认论的七寸之处。

  不过,在努力捍卫南京大屠杀真相的另一面,各地拆除各种抗战遗址的动静也不绝于耳:徐州日军关押中国人的水牢、南京利济巷的日军“慰安所”、沈阳打响抗战第一枪的北大营、广西昆仑山抗日阵亡将士墓、上海闸北区“八百壮士”坚守的四行仓库……这不啻一个讽刺,更是一种悲哀——对历史的忽略、遮掩、遗弃,与对历史的发掘、寻证、捍卫并肩而行,暗示着我们这个民族并未从“实用对待历史”的病态里真正走出来。而事实上,只须有对生命珍视的人文情怀,种种对死难者、殉国者的寻证统计、刻铭造册、纪念保护,都是自然而为、水到渠成的。犹太人的作为,日本人的努力,想必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记一笔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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