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大型系列纪行报道(13)

　　刀德60多年过去了，兴隆县蘑菇峪一带群众提起日本宪兵黑岩，仍然充满切齿的痛恨---"黑烟"，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时间：7月18日。地点：兴隆县蘑菇峪乡蘑菇峪村。]

　　“听说过‘黑烟’吗？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时候这一带老百姓听到这两个

字就咬牙切齿。”在五指山脚下黑河川中段一个偏僻的深山沟里，84岁的史耀清老人向记者愤怒地控诉当年日军驻蘑菇峪讨伐大队副大队长黑岩令人发指的罪恶行径。

　　1943年，日军在蘑菇峪一带搞“集家并村”修“人圈”，史耀清曾被迫在“人圈”内维持“治安”，几次亲眼目睹过黑岩杀人。

　　“黑岩身材高大，会说中国话，留着黑密的络腮胡子，满脸横肉，凶神恶煞。嘴上常挂的是‘通八路’、‘八格牙鲁’、‘双宾(耳光)的给’。‘人圈’里的老百姓对他不敢正眼相看，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叫他‘黑烟’。”时隔60多年，黑岩凶神恶煞的样子仍然清晰地留在史耀清的脑海中。

　　“黑岩来‘人圈’后，立即在方圆8里地界立上三棱型的指示牌。圈里是‘安全区’，圈外是无人区。对圈里的百姓极尽折磨，搞检举揭发。看谁不顺眼，就抓起来毒打一顿，或干脆一刺刀挑死，扔进附近的杀人坑。”提到黑岩，史耀清两眼放着仇恨的光。他说，黑岩还在人圈里施行“配给制”，对从“无人区”抓来的群众，男人和年老的妇女，不管有“罪”无“罪”，一律杀掉；年轻的女人则被逼迫着“配给”讨伐队员任意蹂躏。

　　“1943年腊月的一天，下着大雪。我正在给日本鬼子背子弹箱子，就看见讨伐队大队长姜大祥带讨伐队员端着刺刀，押着30多个从外边抓来的百姓从‘人圈’南门口进来。他们个个破衣烂衫，冻得发抖，每个人脖子上套着绳索，反绑着手，链在一起。一会儿，黑岩从岗楼里出来，与姜大祥耳语了几句。然后6个男人被拉到杀人坑旁。黑岩挥起战刀，将一个跪着的男人头颅砍下，用水冲洗战刀后，又砍向第二个、第三个……一颗颗人头和一具具尸首被黑岩踢进坑里。"在一片长满树木和青草的山坡上，老人拨开荆棘、蓬蒿，指给我们看那一座座荒冢。

　　"女的就更惨啦！"来到"人圈"的"张家部落"旧址，一道残存的石砌"人圈"墙基出现在眼前。在内墙的拐角处，史耀清说，杀完人后，黑岩将剩下的20多个女人带到这里，对她们说："皇军要把你们配给讨伐队的弟兄们。不服的，格杀勿论！"然后让那些讨伐队员挨个儿挑眩"有两个从北山抓来的妇女不愿意，黑岩顺手抄起讨伐队员手中的长枪，当场将她们一一挑死。有两个年轻的被强行拉走作了性奴隶。剩下的有的被当场挑死，有的被带到了山崖上。后来，人们在崖下发现了她们的尸首，那真叫惨不忍睹哇！"说罢，老人双眼紧闭，良久无语。

　　在黑河川一带，提起"黑烟"，人们无不切齿痛恨。一位老人告诉记者，他曾亲眼看见："黑烟"将一个人杀死后挖出心脏，用凉水冲了冲，当场吃掉了。

　　关于黑岩的下落，曾经8次来到兴隆县调查"无人区"日军罪行的日本著名教育家、作家仁木富美子在《兴隆惨案》一书中记载说，黑岩"逃到了锦州后，又从那里回到了日本"。

　　[专家点评](省委党史研究室赵胜军)：侵华日军的惨无人道和灭绝人性，在"无人区"的每一道山沟、每一座村庄的百姓心中，都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据记载，日军承德宪兵队的一名军官就先后吃过40多颗被杀害的抗日军民的心脏。黑岩，是日本军国主义对中国人民施暴的典型标本。

　　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最终竟得以逃避制裁，正说明了战后日本军国主义没有得到合理的清算，这也为后来一些日本右翼分子拒不承认侵略，拒不承认他们的一系列暴行埋下了历史根源。

　　本报记者徐国栋吴永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