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传统节日关键在提升文化内涵

　　南方时评

　　潮白

　　昨天是我国传统的七夕节。有全国政协委员提出建议，将每年的七月初七定为我国的情侣节，理由是现在“洋节”盛行，而我们更应该在全社会大力弘扬这样具有中国特色的传

统节日；并且建议者认为连节歌都是现成的，就用秦少游的《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

　　对这个建议，笔者并没有多少反对意见。况且，把七夕节当作情侣节，在民间早已约定俗成。人们将原本属于上天的星宿——牵牛星和织女星神化以及人格化，就意味着实现了从星辰崇拜过渡到了对美满爱情的祈愿，寄托了无限美好的遐想。不过，每逢一个重要传统节日到来之时，似乎总是听到谁人建议将之立法或放假的呼声。这当然首先表明传统节日面临的尴尬境地，再不引起重视，其所蕴涵的文化特质为后代所遗忘乃至遗弃都是可能的。但立法或放假是否振兴传统节日的惟一一途，很值得探究一下。明摆着的一个事实是，古代社会里的节日都没有假期，更谈不上立法强调，而照样搞得红红火火。

　　建议者的初衷无非是想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怎样对待传统节日，另一个是传统节日怎样与“洋节”抗衡。这两个问题实际上是相互紧密关联的，传统节日如果像既往那样深入国人内心，自然能够产生抵抗“洋节”的强力。日本作为一个发达国家，它的文化传统就同样得到了继承和弘扬。我们的传统节日所以日渐式微，归根到底是内涵方面的重视不够，“吃老本”，就传统而传统，内涵没有得到提升，或者只是偏重于形式上的张扬。对文化内涵的挖掘，确实是我们的弱项。比方赌博吧，西方学者早已从中发现了博弈论、零和论、纳什均衡论等等，因此形成产业、学问和制度，有人更因此获得诺贝尔奖，在我们这里依然只是赢钱输钱。前一阵，一项关于少儿读物的调查中，说孙悟空敌不过哈利·波特，同样是这个道理。不是孙悟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今人拿不出新东西，仅仅停留在“开发”孙悟空的地步。“你有金兀术，我有岳(飞)爷爷”，是可以对垒的；但人家还有“狼牙棒”，我们只有“天灵盖”，不就只剩下“挨打”的份儿了吗？

　　就七夕节来说，仅仅用“情侣节”就包容不了它的内涵。比如在昨天的新闻中我们还读到，广州市天河区珠村按照清末民初的记载首次“复原”的乞巧仪式，也是其中的一种。所谓乞巧，是少女们乞求自己也能拥有如织女一般缝制无边天衣的巧手，实际上反映了人们对掌握劳动技能的强烈愿望。在天河区的仪式上，包括来自黄埔区的各路“巧姐们”纷纷拿出自己的手工制品总计1500多件，相互斗智斗巧，热闹非常。这一活动的成功举办提醒我们，在传统与现代之间找到结合的精髓之处，是吸引人们融入其中的前提性条件。与此同时，一个传统节日要产生旺盛的生命力，始终离不开公众的广泛参与其中。那么，与其对传统节日的衰落怨天尤人，就不如脚踏实地地去开掘、整理。

　　拥有两千多年历史渊源的七夕节，印证了国人并不缺乏对浪漫爱情的追求。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把这些精神遗产继续传承下去，乃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责任。我想，专家级的人物今后谈论这个问题，拿出具体的可以实施的建设性意见才于事有补。立法或者放假，谁不能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