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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山血战化解重庆“逼都”危机(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7日05:04 重庆晚报
独山血战化解重庆“逼都”危机(组图)
独山血战化解重庆“逼都”危机(组图)
  特派记者 王蓉(文图发自贵州独山)

  1943年,日军为打通从中国东北到越南的大陆交通线,以51万兵力发动打通大陆交通线战争。由于国民党政府战略指导失误,同年11月,桂林、柳州、南宁相继失陷,国军溃退入贵州。日军以3000余人的兵力沿黔桂公路追击,于12月2日攻下有重庆“南大门”之称的贵州独山,逼近四川,震动战时首都重庆。

  由于日军入侵独山战线拉长,给养不足,加之蒋介石已调大军云集贵阳、马场坪一带,日军中央指挥系统深感孤军深入之危险。12月4日,各路日军开始沿原路撤回广西河池,重庆“逼都”危机方告结束。独山血战后,日军入侵西南腹地直取重庆的妄想彻底破灭,独山深河桥成为侵华日军败亡的转折点,故抗战史上有“北起卢沟桥,南止深河桥”之说。

  日前,本报记者亲赴松山,寻访到当时松山血战亲历者——76岁高龄的周锦江老人。整整11个逃难天,老人见证了松山城被占领、焚烧及光复的全过程,更见证了19880条生命的陨落。11月29日十万难民过独山

  历史背景1944年11月,日军先头部队侵占桂林、柳州后,趁贵州防务布尚未就绪,于11月21日分三路侵入黔南。“南大门”受敌,重庆震动,蒋介石急调29军由川入黔,先头91师在师长王铁麟将军率领下于11月28日乘车抵独,迅速占领黑石关、白腊坡和甲捞河桥边阵。当年的91师,被当地人亲切地称为“重庆兵”。

  1944年冬的独山,是历年来少有的寒冬腊月天。天灾恰逢兵祸,注定要给这个人称黔南“小上海”的重镇带来灭顶之灾。

  “日本兵打来了!”11月29日,天刚蒙蒙亮,街上的人群已经闹开了锅。散布这个消息的,是独山警备司令部。此前一天,位于城里中央军校四分校官兵便已疏散。正是官兵的行动,引起了全城恐慌。

  当时16岁的周锦江住在独山县城南大街。“母亲带着我和14岁的弟弟准备逃难。打开门一看,上十万从湖南、广西方向涌向贵州的难民像蝗虫一样,迎着刺骨的寒风,忍饥挨饿沿着黔桂公路北上,从下司拚命地向上司、黑石关方向逃难。”

  周锦江事后才知道,此时日军根本没打到独山。“其实日军还在广西一带。当时有辆银行车开到麻尾失了火,人们就嚷嚷着鬼子打来了。昔日热闹的‘小上海’,就这样拱手让给了日本人。”11月30日人车争道索人命

  历史背景11月30日上午,日军进入独山县南麻尾,当夜9时在下司附近与91师发生激战。下半夜,日军先头部队混杂于难民中进攻黑石关,与关上守军激战1个多小时,双方死伤不多,但死于日军与国军夹击中的难民近千人。拂晓前,日军占领黑石关。

  周家的打算是,从大东门向北经黄浦路口、过深河桥到翁齐(位于独山与都匀交界处)亲戚家避难。这条路线,也是大批难民北上逃难的必经之路。

  “难民人山人海,硬是把几米宽的土路踩出十来丈宽,路旁的干田都变成了人行道!”一路上人们拖儿带女,哭声震天。有的老人走不动了,缓缓倒在干田里,再也没能起来。“在四方井,一辆独轮马车上用布条缚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布条上写着:求求哪位好心人把她带走吧!国难当头人人自顾不暇,谁会去理她?”

  公路上不只有人,还有车——路中间一溜儿全是炮车、十轮卡汽油车和木炭车,周围则是马车、人力车。每辆车上都码着小山高的行李,行李上坐着摇摇晃晃的老弱病残。

  人车争道,使灾难接二连三地发生。“逃到深河桥时,一辆木炭车上坡时忽然熄火,倒下来顶着后面一辆木炭车,结果两辆木炭车都翻下了深河里,人车同毁。后面的炮车急了,加大马力冲上坡去,不管不顾地开走了,一路上又辗死不少人。”

  好不容易走上深河桥,周锦江向下一望,倒吸了一口冷气,“河边全是冒着黑烟的汽车,车旁横七竖八全是尸体,躺在乱石垒垒的河床上。”12月1日深山老林观“焦土抗战”

  历史背景12月1日,91师与日军104联队在白蜡坡、矮关等处整日激战,日军攻势受挫。104联队1大队过瓮坑由白虎坡方向攻入独山境内。

  天黑时,周锦江一家终于走到亲戚家。“可老表说翁齐离公路铁路太近,不安全,于是我们又往北边的沟山村跑。”

  沟山村是位于半沟的一个村寨,三面环山四周是林,方位极隐蔽。“村里人成立了自卫队,进村必须有熟人带领,从林间小道里进去。一旦进村,人们便会在进村途中砍下树木作掩护,以免日本鬼子发现。”

  当夜的寒冷,让周锦江毕生难忘。他睡在稻草地上,周围的草木结着嫩冻,起身一看,30公里外的独山县城上空正泛起阵阵红光。

  原来敌军未到,独山警备司令部就闻风而逃,致使独山守军秩序大乱。11月30日,警务队官员在县城到处纵火,实行所谓“焦土抗战”。至12月1日,飞机场、军械库各种器械物资全被破坏,散兵流氓到处趁火打劫,使昔日的“小上海”一朝化为灰烬。

  周锦江看到的红光,正是独山城最后的回光反照。12月2日 “无血”的血债

  历史背景12月2日,日军“无血占领”独山,并叫嚣在次年会师贵阳,直取重庆。重庆为之哗然,百姓中传出“再迁都西康”等种种流言。同日,盟军命令炸垮了独山县北十里的深河桥,日本人的魔蹄从此再未踏入西南腹地半步。与此同时,国民党黔桂湘边总司令何应钦由重庆抵贵阳亲自督战,并表示将在贵州进行抗击。

  “日军进城后,我们便经常看见美机从头顶上呼啸而过。它们九架排为一品字阵向独山方向飞去,去狠狠地炸小日本!每当这时,我们便鼓掌欢呼。”

  但盟军没想到,日军那么早便退出县城。由于兵力不足、战线拉长,补给困难等诸多因素,日军入侵独山当晚便向第3、13师团下达撤退令。12月4日黄昏,日军避开美机轰炸全线撤退,并对独山的各种工厂、军需品、储油库、交通通讯设施予以全力破坏。

  得知日军撤退的消息后,周家从半沟回到了翁齐。晚饭后,一群青年兴冲冲地捞起锄头,说:“走,瓮瓜堆去!”

  “瓮瓜堆”是当地土话,意思就是把死人像南瓜一样在土里瓮起来。“从瓮齐到深河桥的路边坎角全是死人。田坝里,到处看见三块石头砌成的简易灶台,旁边锅翻人倒,常常是一家家死在没米下锅的灶台旁。还有的箱子丢在地上,一打开,里面就蜷着一个小孩。”仅一上午,村民就地瓮了56个“瓜堆”!从4日至7日,瓮齐整村人都在不停地“瓮瓜堆”,“瓮到后来,无论看到啥子怪相的死人子都麻木了,好像真的在瓮南瓜。”

  史料显示,劫后独山人口锐减,全县由原来的151000余人降为130600人,被日军杀害及冻饿病死民众达19880人。从县城到深河桥十公里路上,仅掩埋尸体就持续了3个月。12月8日周家老房幸存

  历史背景12月8日,县保警队与自卫队返城扑救余火。是日夜,国军91师开始返独,独山战役结束。至此,重庆“逼都”危机化解,全城为之沸腾。

  12月8日,周家步履蹒跚地踏上回家之路。行至深河桥,周锦江的脚打起了闪闪:数日前才经过的深河桥,桥身已被炸去了一半,另一半搁着一辆烧成黑架子的汽车,司机的脚挂在车上,悬在桥下的身子烧得油黄,头部只见深深的眼洞与白牙。桥右侧一片斜岩上,躺着4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她们被鬼子强奸后,用刺刀插进阴部,黑色的血沾满双腿,”说到这里,周锦江的声音颤抖起来,“日本鬼子不是人,是千刀万剐的恶魔啊!”

  走到黄浦路口,周锦江的心猛地一沉。“几公里外,一眼可以看到四个空荡荡的石头城门和黑压压的、满是残垣断壁的城区。”直到天黑,周锦江才找到他们的家门。所幸,由于一壁隔火墙的遮挡,周家老房竟孑然独存!

  资料显示,黔南事变期间,独山大火整整烧了七昼夜,城内16000余栋房屋全部化为灰烬,仅有250栋幸免于难。经过六十年沧桑,独山城目前惟一尚存的抗战前民居,便是周家老房。12月9日周父在屠城中逃生

  历史背景12月10日,日军退出贵州境内。虽然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由于战线延长、兵力分散,日军战略布署并未得到有效实施。自独山深河桥被炸受阻后,日军节节败退,直至次年8月宣告无条件投降。

  房子虽在,但周父却失踪了。直到次日早上,周父才满身伤痕地回来。“他顾不得说什么,先引我们去皇仓那里撮烧焦的谷子充饥。谷子又糊又苦,但人人都吃得狼吞虎咽,因为我们已经两天没进一粒米了。”

  此时的独山,有一万多人急需救济。时值天寒地冻,物价飞涨,一斤大米售价160元,一斤盐价600元,价格约为重庆10倍,可谓骇人听闻。

  吃饭后,周父才告诉他们,12月4日黄昏,几个日本兵窜进屋里到处乱翻,在楼上一个旧木箱里翻到一把刻有“校长蒋中正赠”的配刀。这把配刀,是周锦江的五叔、黄浦军校学生周汝在台儿庄战役受重伤后回家休养时留下的。“鬼子把父亲毒打了一顿,用配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当挑夫。走到独山南端凉亭山脚时,父亲趁鬼子不注意,撩下担子走小路逃到尧蒙二姑家方才脱险。”

  6日,周父回到家里,又遇上美机轰炸。“一颗炸弹正落在后园的水井边,把井坎的大条石炸飞了。”据说炸弹落在周家老房时,墙上的闹钟刚好指向11点。

  1944年12月6日11点,日军已经全部撤出独山县境。这个时刻,代表着独山屠城的终结。

  网络编辑: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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