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长城：敌后之黄土岭战役

　　“到敌人后方去，把鬼子赶出境！”华北沦陷后，共产党领导的敌后抗日游击根据地成了抗战的中流砥柱。

　　从八路军建立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晋察冀根据地开始，中国的抗战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从此，一块块根据地的建立迅速从敌我争夺区到敌后、从山区到平原蔓延。

　　“名将之花”毙命在我家小院

　　——专访亲眼目睹阿部规秀被击毙的陈云国老人

　　黄土岭，位于涞源、易县交界处，听起来似乎是一座黄土堆起来的土山，实际上是太行北部群山中的一个垭口。由黄土岭通向易县，先是一条5里长的山谷，后才是平坦大道。因为在这里击毙了日本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而闻名。

　　一发炮弹要了阿部规秀的命

　　颠簸的山路上，四处峭壁林立，记者乘坐的车盘旋在崇山峻岭之间。

　　在由聂荣臻题词的雁宿崖黄土岭战役胜利纪念碑上，雕刻着雁宿崖黄土岭战役胜利碑文。上面记载着：一九三九年十月下旬，日军调集两万余兵力，对我北岳区进行扫荡，聂荣臻司令员得知后，立即令杨成武返回分区，我晋察冀军分区于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三日，在距黄土岭西偏北6公里的雁宿崖村，采取口袋战术，将时村大佐率领的600余名伪军全部消灭。

　　蒙疆驻屯军最高司令兼独立混成第二旅团团长、日本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连夜坐飞机到达涞源，立即纠集日伪军1000名，企图对我八路军进行报复性大扫荡。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七日，我晋察冀军分区于黄土岭村又布下埋伏，经过一天的激战，消灭日伪军900余名，并将阿部规秀击毙，两次战斗共歼灭日伪军1500余名。更值得纪念的是国际主义战士、加拿大外科医生白求恩赶到抗战前线，挽救了数以百计重伤员的生命。

　　史料对这场战斗有更详细的记载：11月6日晚，在我游击支队的引诱下，阿部规秀的人马进入黄土岭一线。翌日下午3时许，日军完全进入了我军预设的伏击圈。一团团长陈正湘在望远镜里发现南山根东西向山梁的一个山包上有一群身穿黄呢大衣、腰挎战刀的日军指挥官，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在距山包100米左右的一个独立小院内，也有挎着战刀的日军指挥官进进出出。陈正湘凭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准确判断出独立小院可能是日军的临时指挥部，南面小山包可能是敌人的临时观察所。他当机立断，请求炮兵连增援。炮兵连做好准备后，4发迫击炮弹呼啸着飞向日军的观察所和指挥所。随着爆炸声起，两个所里顿时硝烟弥漫，一发落在院子里的炮弹当场把阿部规秀炸成重伤，3小时后毙命，“名将之花”尸横黄土岭。

　　“躲在炕上的我眼看着他被炸死”

　　在当地村民的引导下，我们找到了阿部规秀毙命的农家小院。小院的主人、已经年近八旬的陈云国老人和日本兵有着血海深仇，他父亲当时就是游击队员，在“寨头惨案”中被日本兵在胸口扎了十三刀，活活挑死；奶奶也因为伤心过度，在父亲去世后一个月就死了。他告诉我们，除了多年前因房子漏雨修缮过一次外，院落基本上还是当年的原貌，老人当年是亲眼目睹阿部规秀是如何当场毙命的。

　　1939年，陈云国还很小，老人回忆说，11月3日，战争开始了，当时的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因为战斗封锁了所有的道路，乡亲们没有办法出去逃难，我们一家二十几口人蜷缩在炕上，用羊毛毡裹住全身，连窗户上也用毡遮着，外面只听见枪炮声响成一片，到处乌烟瘴气的。

　　7日那天，下起了小雨，我们一家人挨到晚上，就听见有一队日本鬼子走进院子里，进屋后，他们就在屋里安装了无线电，翻译官和日本鬼子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我们也听不懂，全家人动也不敢动，后来翻译官对我们说，他们是从张家口乘直升飞机赶过来的，飞机就降落在村西边的地里，在这里设立了临时指挥部。外面还有几个鬼子比比划划。后来我们才知道到这里来的有日本一个有名的将军。

　　就在这些人到来之后几分钟里，就有炮弹落在了房前屋后，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显得很慌乱，这时候，一发炮弹落在了院子里，当时就看到外间屋子里的鬼子倒下了，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可能是溅起的炮弹皮落在了屋子里，把他们炸死了。没有被炸死的士兵把他们拖了出去，就在不远处把他们的尸体用汽油烧了。

　　我军当时尚不知炸死了“名将”

　　史料记载，当时中国军方并不知道阿部规秀亲率部队进山，事后也并不知道在炸倒的几个日本军官中就有阿部规秀。

　　黄土岭战役结束后，中共军方从敌占区得到的11月20日《朝日新闻》中得知，“名将之花”阿部规秀因“亲临第一线，在一处人家时，一发炮弹突然飞至身旁爆炸，右腹部及双腿数处受伤”，毙命于黄土岭炮火之下。

　　黄土岭一战，极大地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在亲率精锐“扫荡”之前，自负的阿部规秀根本没把“土八路”放在眼里。在一封家信中，他曾经如此狂妄而残忍地写道：“今天乘汽车向涞源城出发了！打仗是我们最悠闲、最有趣的，支那已经逐渐衰弱下去，再使一把劲就会投降。”事实证明，他错了。

　　站在黄土岭战役纪念碑前，树木掩映中的黄土岭抗战纪念碑显得庄严肃穆。为了让纪念碑能够完好地保存下来，也为了让更多人了解那段历史、铭记那段历史，赵顺成夫妇于2002年承包了这座荒山，自己用开矿、打工、采药挣的钱对纪念碑周围的设施进行配套建设，并且在山上建起了展览馆，馆里陈列着当年军民作战用过的红缨枪、大刀、三八大盖儿、枪用子弹、煤油灯等。赵顺成说每年都有大约四五千人来这里参观。受 访 者：陈云国，亲眼目睹日本号称“名将之花”的阿部规秀命丧他家小院

　　采访时间：2005年7月27日

　　采访地点：河北涞源黄土岭村，黄土岭战役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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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日根据地遍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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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平型关之战后，八路军115师政委聂荣臻率领115师部分干部在山西、河北和察哈尔三省交界地带建立了八路军第一个根据地晋察冀根据地。1938年2月21日，毛泽东致八路军第115师、129师、120师和长江局的电报中，再次叮嘱各路即将出发创建根据地的指挥员“要像下围棋‘做眼’一样，在敌后发展游击战争，建立抗日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