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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债之劳工血泪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8日17:52 辽沈晚报

  “强征、奴役劳工是日本政府在

二战期间对中国和亚洲人民犯下的严重罪行之一。14年间,日本侵略者使用诱骗、强征、掳掠等手段,先后从中国东北、华北、华中、华南各沦陷区,有计划地强迫输出和就地役使中国劳工达数千万人。”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庄建平

  受访者:王树熙,78岁,离休前任沈阳市沈河区检察院检察长

  采访时间:2005年8月3日

  采访地点:沈阳市沈河区

  眼看着工友被活活打死

  1998年9月14日,71岁高龄的王树熙徒步走进黑龙江省瑷珲县大城的小兴安岭林区,凭着自己的记忆,当他终于在层层密林中找到那片已经破败不堪的飞机场时,两行老泪从他的脸上慢慢滑落。“53年啊!我终于活着回来了!”

  2005年8月3日,已经78岁的王树熙回忆起自己于1944年到1945年间,在黑龙江给日本人当劳工的500多个浸满血泪的日夜时,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被抓到陌生地:离国境不到60公里

  “火车一路向北,过了哈尔滨,过了孙吴,过了好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那时我们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王树熙家在山东,父亲在他14岁时就因破坏日军在当地的电力设施而被日本人杀害。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小小年纪的他只身来到沈阳投奔亲戚,但因为年纪太小一直没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他相继又到过大连、鞍山等地做工。1944年,王树熙再次回到沈阳,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一场灾难。

  “那天是1944年的阴历三月二十,我记得很清楚,我刚刚到日本站(即现在的沈阳站),被两名日本人不由分说地带到了附近的一家旅馆。”不知所措的王树熙来到旅馆里时才发现,这间不大的旅馆里,已满满地挤了100多个像他一样被抓来的人。到了第七、第八天的时候,被抓的人增加到了300多人,正当王树熙和其他被抓的人都在疑惑自己将被日本人送到哪里去时,有人给王树熙他们每人发了一套再生布做的棉衣和胶鞋。第二天,这300多名青壮年就被塞进了一辆闷罐车,开往了未知的目的地。

  “火车向北开了三天,透过车厢的小窗可以看见路过了哈尔滨、孙吴,到了一个叫山神府的地方,车在此停了很长时间后又向山里开,一直拉到了瑷珲县大城的山里,离前苏联国境不会超过60公里,这天是农历四月初一。我们下车时正下着大雪,这里已为我们搭好了棚子,用桦树杆支成人字架,两层席子,中间加层油毡纸,铺上当地产的乌拉草。一个棚子住30人,共有10个棚子。”这时,王树熙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成了一名劳工。

  苦难没有尽头:没有吃没有穿没有尊严

  “吃不饱、穿不暖,每天干着非人的活儿,还要时刻受到挨打甚至死亡的威胁。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逃出去的人都被抓回来杀掉或是喂狼狗了……那样苦难的日子,对当时的我们来说,简直没有尽头。”

  几乎没吃过蔬菜、很少吃到盐,掺了橡子面的窝头和一点点咸菜让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身没有洞的衣服,没盖过一床有棉花的被,没睡过一个能睡醒的觉,苦难的日子像兴安岭林区的白桦树一样,铺天盖地、漫无边际。

  刚刚17岁的王树熙和大人们一样干起了超负荷的体力活。“冬天刚去时,我们就被派去砸石头。之前发的衣服早就破得大洞连小洞了,根本抵抗不了兴安岭冬天零下40多度的寒冷。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身上,人都不敢迎着风,只能背着风走。为了不至于被冻死,我们就把施工用的水泥牛皮纸袋用手揉软了一层层地裹在腿上、胳膊上还有胸前背后挡风,可就那样,还是有很多劳工被冻伤了。至于夏天,那种热辣辣烤人的炎热同样让人受不了,因为四下无人,很多劳工就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地干活,做人的尊严是根本谈不上了。”

  可这还不是全部。干活时,永远有手拿大棒的监工立在身旁,谁干不动想歇一下都会挨上狠狠的一顿揍。至于逃跑,更是根本不敢想的事。“记得有一次,几个劳工在拉木头的时候跑了。日本人顺着脚印追,追上了一个人用绳捆着脚拖回来,把他的衣服脱光了,开始他还蹦,不一会他就冻硬了……”王树熙说,这些景象是他记忆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血泪难以擦干:眼看工友被活活烧死

  活下来,在那个时候成了奢望。当时有大量劳工患病,可日本人对患病劳工唯一的处置方法,就是把他们隔离到特别病房,让他们等死。

  那是一段每次想起都会让王树熙泪流不止的经历。“那个伙伴叫杨林,和我很好。他被抓时带来的一床被一直和我一同盖。后来,他患了一种病,口鼻血流不止。到第三天时,我去看他,监工来对我说:‘走,帮着把他抬到森林里去。’我眼瞧着杨林还没死,就给监工跪下,哀求放过他。但监工仍命令人把杨林拖到林子里,铺上几层桦木,把他架在顶上,点燃桦树皮开始火化。一是杨林没有完全死,二是人被烧时肌肉收缩的反应,我看见杨林猛地从火中坐了起来。我悲痛地大喊着‘小杨,你再也看不到你奶了’,可却没有用了。我再也看不见他了!”这个78岁的老人为了控制自己的眼泪,不得不常常将眼睛望向窗外。

  就这样,当年300多名被从沈阳抓去的劳工,到了1945年初时,只剩下不到100人了。

  自由突然降临:宛如重获新生

  “我们终于自由了!日本人跑了,我们解放了,跑出林区的时候,我们的感觉就是——终于又回到人间了!”

  1945年8月,王树熙和他的同伴们正在干活时,从北面开来一群大型飞机,看上去不是日本飞机。与此同时,这些劳工注意到日本监工住处停着几辆汽车,正往上搬东西,过一会儿,汽车都开走了。王树熙乍着胆子过去一看,才发现已是人去楼空,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见此情景,王树熙撒开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鬼子跑了,鬼子跑了。”

  “那种兴奋真没法形容。你想啊,一个人,他对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已经觉得这辈子就困在这个地方了,已经觉得肯定要和其他劳工一样死在这里时,突然一切都改变了,我们自由了!”那种喜悦对于王树熙来说宛如重获新生。

  在劳工中先进代表的带领下,这个劳工区幸存的29名劳工砸开日军的仓库,背着粮食,顺着铁路,走了20多天来到了齐齐哈尔,并最终找到了当时的苏军司令部,加入了新组建的人民自卫军,走上了革命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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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工人

  “卢沟桥事变”以后,日本不断扩大侵华战争,为供应大量急需物资,东北地区劳动力严重不足成为日伪当局的一大难题。

  1941年,日本帝国主义实行了“国民皆劳”的劳务新体制。当年4月5日,日本关东军同日本驻华日军达成了关于紧急动员劳动力“入满”的协议,规定把战俘和其他关内被捕人员作为“特殊工人”押往东北。同年9月30日,伪华北新民会根据华北日军冈村部队的指示,在华北地区一手操办转送特殊工人的任务,规定四种人作为特殊工人押送到东北,到日本军事基地和工矿企业做苦力。这四种人一是在当地部队、宪兵队、县公署、警察分局拘留的嫌疑犯;二是在清乡中捕获的通“匪”可疑犯;三是抓到的俘虏;四是妨碍(新民会)工作的人。由此可见,特殊工人中的主要人员是被俘的抗日军人、抗日干部和其他反抗日本帝国主义侵略的民众。

  日伪当局把特殊工人作为实际上的囚犯。凡是特殊工人被押解来后,首先要进行身份调查、照相、取指纹、登记注册,建立一整套像犯人一样的档案。还根据对象编号立案:“50”、“70”是八路军被捕人员的代号;“02”是从解放区抓来的老百姓的代号;“01”是

国民党被俘人员的代号。

  特殊工人在日伪军警、特务和把头的皮鞭、棍棒监督下,每天从事10至12个小时以上的劳作,而且劳动强度极大,劳动条件极其恶劣,矿坑冒顶、瓦斯爆炸等事故经常发生,伤亡事件接连不断,人身安全毫无保障。他们的伙食极差,一旦有人患病,就被用毒针注射而死或送到大炉中活活烧死。

  面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残酷统治和迫害,特殊工人利用一切机会不间断地进行反抗斗争。无论在建立了党组织的地方,还是仅有与组织失去了联系的共产党员的地方,广大特殊工人没有屈服于敌人的残暴统治,与日伪当局进行了多种形式的反抗斗争。特殊工人的斗争主要是采取逃跑、消极怠工、争人权反虐待、制造生产事故、破坏生产等形式。后来,在党组织的组织和发动下,特殊工人举行了大规格的暴动,斗争逐渐朝着有组织、有计划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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