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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兰州男同性恋群体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6日12:36 东北新闻网

  4月7日、14日,凤凰卫视“社会能见度”节目分两次共60余分钟播出“爱人同志”,对通讯《朋友》项目组负责人、及中国第一个在同性恋者之间开展防艾知识宣传的张北川教授等人进行了访谈。

  8月8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播出了节目《以生命的名义》,张北川教授及重庆渝中区计生办主任周生健,还有一名感染艾滋的同性恋者大玮等人进行了访谈,据报道
目前在我国同性恋间的艾滋感染率仅次于吸毒人群。

  9月,一门名为《同性恋研究》的公选课将面向复旦大学本科生开设,这在我国也是首开先河。

  ……

  这些新闻事件都在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们的国家和社会正越来越关注这个特殊的群体,也正在逐渐的正视这个人群。

  在兰州,和其他城市一样也生活着这样一群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圈子,有自己活动的场所,有固定的酒吧、咖啡屋以及网站和QQ群,与别人不同的是,他(她)们是同性爱,有着与别人不同的恋爱生活方式。。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怎样,但他们仍然坚信,他们并不是人们认为的“性变态”,也不是人们想象中的“洪水猛兽”,自己只是与大部分人的性取向不同,好比大部分人习惯于用右手,而他们习惯于用左手一样的简单。因为他们就生活在我们的周围,或者,因为他们就是我们,所以我们有理由关注这个群落,有理由记录社会中的这样一个群体。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呼唤有更多的人能够理解和正视他(她)们的存在。

  与兰州的G”部落正面接触

  寻访“G”部落

  说实话,一开始准备寻访传说中的“G”部落(指男同性恋的群)时,我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甚至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原因再简单不过,他们始终在暗处,如果不是熟人介绍我们根本无法接触到他们,即使你认为他们是,也是不能冒昧造访的。另外,对于圈外的人,他们有很强的戒备心,不会轻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是面对媒体。

  经过几天的努力,我们终于在一家同志网站上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同志社区组织兰州地区小组的联系方式,上面公布了4个负责人的电话及邮箱号码。或许这正是一条可以正面深入了解同志圈的捷径。我迫不及待地开始打电话联系,没想到前面几个手机号码不是接不通就是错误的,只剩下最后一个电话了。“喂,您好!”手机的另一头传来一位男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好像是刚从梦中醒来。“您好,很冒昧给你打这个电话。我是都市天地报·城市周刊的记者,我知道你是‘兰州阳光关爱小组’的志愿者,我们正在策划做一组关于‘同志’的稿子,是想让更多的人通过我们来了解你们的生活,更多地理解和正视你们,可以聊聊吗?”稍作停顿后,这位张先生告诉我,他要请示组织的领导,然后会给我一个答复。

  几个小时的等待后,下午3:00的时候我接到了张先生的电话,他告诉我说组织领导现正在外地开会,第二天才能回来,关于采访的事需要上会讨论研究才可以确定。又是等待,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开始联系张先生,希望能获得一个好消息,电话一直无法接通。直到下午5:00的时候电话接通了:“我们领导已经同意了,晚上8:30吧,我们在XXXX酒吧见面聊。但有一个要求,你不可以拍照,也不可以录音的。”我立即答应了他的要求,并表示晚上一定不会失约。

  虽然寻访的过程是这般曲折,不过能得到他们的应允让我们采访似乎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新浪-城市周刊) [编辑: 刘丽莉]1

  酒?还是茶?

  如果要想了解“G”,就不能不知道“G”的区分,在“K”的群落里,一般有“1”和“0”之分,“1”代表的偏重于男性的一方,“0”则指所谓的充当女方的“K”,当然在这个圈子里也有“MB(MONEY-BOY)”,是指提供性服务赚钱的男孩子。

  晚上8:30,我和同事张瑜如约来到了约定的酒吧,和其他酒吧没有区别,很安静,身着休闲装的张先生迎面走来并作自我介绍,这是一个有些腼腆的小伙子,我们在礼节性地握手后走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包间里还坐着另外一个男士,穿一件黑色T恤和黑色西裤,衣冠整齐,看上去彬彬有礼,经介绍知道他是李先生,应该算是他们圈里的核心领导人物吧。大家都落座后,对方问我们喝什么,是酒?还是茶?我选了茶。

  一个不大的包间,一壶清茶,记者和两位同志志愿者开始了一场特殊的对话。没有预想的尴尬,也没有紧张的气氛,一切似乎很平和和轻松。

  “我们只是习惯用左手”

  “你们是主流社会的人,而我们则属于支流社会的人,我们是弱势群体。”李先生的开场白很简单。他说:“其实,我们也是一个很普通的群体,只是在性取向上与主流社会的人不同,就像你们愿意吃米饭,而我们喜欢吃面头,你们习惯于用右手,而我们则用习惯于用左手一样。但是你们主流社会的人总是用带色的眼睛看我们,总把我们和‘性变态’联系在一起,总觉得我们很另类,就像现在很多媒体一味地讽刺挖苦我们,甚至把我们比喻成了‘人妖’,这是不公平的。很大程度上来讲,我们在这个社会上是一个弱势群体,一个需要认可和正视的群体。”李先生的语速很快,说到动情处,表情十分复杂,有渴望、有无奈。

  “讽刺、挖苦也就算了,可还有一帮人别有用心,利用了我们的隐私,从中敲诈勒索。我们有一个同志,他是开小卖部的,有人知道了他是同志,就开始想法子敲诈,先是写了一个小条子递到小卖部里,条子上明确写着要拿2000元来,不然就把他的事情全都告诉他老婆……”坐在一旁一直抽烟的张先生补充说,还有一些人是冒充同志去诈骗等等,有很多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同志圈里。

  这时候我才知道,其实就在他们答应接受我的采访时也是很矛盾的。“今天晚上来,我们也是怀有戒心的,我们不愿意让更多地人知道自己的事情,但听说你是正面采访,所以我们才答应了,也希望能替自己的同志们呐喊,我们需要理解!”

  “同性爱”一样真实和感人

  这场特殊的对话进行到约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发现他们放松了最初的警惕,开始像朋友一样的交谈,甚至到了无话不谈,就连最隐私的性我们也谈到了。但他们更愿意给我们描述他们美好的感情生活。我知道,这是想让我们更多地理解在追求真正的爱情这一点上,他们同样有着悲欢离合、缠绵悱恻……

  在品茶的间隙,他们讲述了一个同性恋者的爱情故事:“那年他爱上一个男人,爱得神魂颠倒。他们有三个月时间,每星期有三四天住在一起,两个人相互爱着对方。但其中的一个人他有一个女朋友,但他对她完全是在演戏。两个同志虽然有过海誓山盟,但后来感情还是发生了裂痕。他怀疑他另有男朋友,背叛了他。他就跟踪他,到他门前守候,发现他夜不归宿,去和别的男朋友睡觉去了。他对他说:我会给你爱,你不能拿我的感情开玩笑。气急败坏的他真想把他男朋友的家给砸了。他又对他说:我不会故意伤害你,但我也不知是怎么了……”虽说叙述起来有些拗口,但这段恋爱史中的感情纠葛及其认真程度,依然可以打动每一个真诚的心灵。

  我们有很多的女朋友

  “不管你们主流社会的人是怎样看待我们,我可以拍着胸膛告诉你们,对于异性,我们可以比其他男人表现的更好,表现的更友好,而且是那种纯洁的友情,不会掺杂任何私心杂念的。当然,我们对女性没有那种欲望,并不能代表我们就没有女朋友,恰恰相反,在我们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很多的女朋友,我们会相处的很融洽,很友好!而且有可能会发展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这时候,张先生显得很自豪,他进一步解释说,对于异性,我们只是在性方面没有感觉,但并不讨厌女性,与女性间的友情交往还是蛮快乐的。

  我们又谈到了已婚的同志。“这个群体在兰州的同志圈子有很多,而且绝大部分都有婚史。但并不能否认他们就不是一个好丈夫,或许,他们会比一般的丈夫更优秀,可以很体贴妻子,可以包揽家里所有的家务活,可以给妻子买很漂亮很昂贵的衣服。”说到这里,李先生停顿了一下,“但是,他们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他们没有办法满足妻子更多的要求和欲望,总会在灯熄灭的一瞬间倍感愧疚和难受。这样的家庭有时会走向两个极端,离婚或者很稳固。但离婚后并不会象其他夫妻一样仇恨对方,他们可能会成为终生能交心的朋友。”

  后来,我们又谈到了同志的其他很多种生活方式,也谈到了个人的未来。还谈到了兰州同志圈的一个特殊的组织和一部定时开通的心理咨询热线,以及被同志间传诵的经典“同性爱”故事。(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2

  我们的故事

  我们了解了兰州“G部落”和“拉拉圈”里的基本情况,就在采访的时候,他(她)们的爱情故事感染着我们,在他(她)们的讲述里,我们感动着、感慨着……那是一个又一个曲折、感人的故事。正如一位同性恋者所说:每一个同性恋都有自己感人的故事。

  同性恋之间的情感是普通人所不能够达到和坚持的,虽然他(她)们的爱在人们看来遭人非议让人不解,但发生在他们同性之间的爱情故事同样是悲欢离合。曾经海誓山盟,或许就会因为迫于家庭的压力而瓦解,他(她)们伤心绝望,和异样恋一样的痛楚。因为他(她)这一生只生他(她)一个,不会再去爱上别人……在繁华的都市里他(她)们演绎着属于自己的凄美爱情故事。

  故事一: 美丽的躯体掩不住一颗BOY的心

  在LES(同性恋的别称)这个圈子里,外人是很难接近的,除非是圈子里的人介绍进去。而我,则是幸运的找到了她们的“同志群”。LILY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一个女孩,通过三天的网上交流,我知道了她所有的故事。通过视频和她发给我的照片,我真的很难将这样一个美丽迷人的女孩跟一个LES联系在一起。身材高佻的她是一个职业模特,参加过许多次全国性的比赛,收获喜人。然而,在这具美丽的躯体之下却藏着一颗BOY的心,让我迫不及待的想听听她的故事。

  好容易,我把她约了出来,她带我来到广场东口的一个酒吧,那是拉拉们经常聚会的地方,LILY告诉我晚上那里会演节目。拉拉们一般是不常聚的,大家都是各忙各的,闲的时候才会在QQ上聊聊天。

  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们只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们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刚开始认识LILY时,她就跟我说了这番话。LILY在圈子里是个T(同性恋中的男性),但她告诉我现在她却是单身一人。

  “圈子大多数拉拉都是因为被心爱的男友伤害了之后才会变成拉拉的,但我不是。我从小在男孩堆里长大的,性格上自然也就有些象男孩子一样,有很强的表现欲和保护欲。我身边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但我对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和他们在一起时,我只是很单纯的把他们当成朋友,我交的朋友几乎都是男生,不过都是哥们啦,和其他的拉拉不太一样。但我见到其他女孩子的时候,我就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LILY点了一根烟,似乎陷入了以前的回忆之中。没等我再问,就继续说到:“我唯一谈过一个女朋友,是网上认识她的,当天她说要见我.我们就见面了。我们去了一间小酒吧。那里我是第一次去,是她带我去的,我们边喝边聊,很轻松的聊天.我对她的印象是很可爱的女生。她和我玩诚实大胆 ,互相询问对方的一切,她很直接说喜欢我,但是她没有告诉我她有老公(T)……”

  我愿意放弃一切,可她……

  LILY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得出来对于她来说那是一段既快乐又痛苦的回忆:“在圈子里,T追P是很平常的,但是我没有过,也因为我碰到的她是主动追的我,所以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该怎么样,后来发现过喜欢的也就错过了。从小性格像男孩.那时我没有真正接触过LES,我只知道我见到女生会心动。自从碰到她,她向我说了她喜欢我,我才发现这也是一种爱,慢慢的离不开她,但是结果不是很好,所以我只想默默的去关心她的幸福,我不想再和谁在一起的。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有老公,我都告诉她了,但她说不介意,我就和我“老公”分手了,但是又分不掉,我觉得对她很不公平,所以我躲着他,其实也有一个原因,我觉得我可以为她放弃我男朋友,但是她不愿意和我一个人,她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我后来知道了。我喜欢她,我想让她放弃其他人和我在一起,但是她不,其实我想她来找我,但是她也没有。”

  稍停顿后,LILY继续说:“后来,她突然跑去厦门,她一个老公(T)那里,两个人在一起,我看的出她很幸福,所以我只有祝福她,也再没找她。最近,她突然回来了,说她被甩了,问我还爱她不,我才感觉到我这么长时间一直在等她回来,我一直都不是不想找,而是希望等她,别人我已经接受不了了,不想再找了,我想恢复正常除非能她回来。其实我一直希望的都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我觉得男人做不到,所以我想女人应该是纯感情,没想到遇到她——我的第一个女人,居然比男人还可怕,她跟我要,我只要不肯她就会去找别的T,我只好答应了,其实当时我的心在滴血……不否认我后来真的喜欢上她了,可每回她跟我要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害怕。”(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3

  “好空旷啊,只有我一个人……”

  “人很善良,但是结果很悲观 。”这是LILY对拉拉下的定义。

  “我想我的家人是不可能接受我是个LES的事实,我也不敢跟家里说实话。我找了一个男朋友,他很爱我,什么事都顺着我,当我跟他说我是LES的时候,他很伤心,但还是留在我身边,哪怕是我跟他闹分手,他都没有离开我。我去拉拉酒吧时都会跟他说,他很难过,但也知道阻止不了我,只是嘱咐我早点回家。这些事我都不敢跟别人讲的,圈子里的人不会接受我有男朋友的事,而圈子外的人也不会接受我是个LES的事实,如果知道了我就会彻底的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对于未来的生活,LILY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未来的事,我不会想也不敢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有的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好空旷啊,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泪水划过她的面颊。

  故事二:

  分手了,我们仍然是朋友

  这个同志的凄美爱情故事是在聊天时“撞上的”。他给我们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很平淡,似乎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但当他讲到自己不得已结婚后,剩下他的恋人一个人孤零零地飘荡在城市的街头时,他流泪了,强忍着痛苦继续一点一点地给我们讲完了这个故事。

  邂逅在火车上

  他和自己的恋人是在一次出差途中的火车上认识的。

  “那天我带了一本有关同性恋研究方面的书在火车看,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书被动过了,当时的我非常紧张,心想完了,怎么这么不小心,给人发现了多尴尬啊,在火车上剩下的时间可怎么过啊?但是我脸上还是装著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悠闲地看我的书,然后用余光开始观察周围的的人,上铺的人我出去的时候还在睡觉,只有对面的那位小伙子C君一直在看报纸,我心虚地用余光打量他,他也在看我?”Z君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羞涩也有些兴奋,“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是真诚的、友善的,于是我鼓起勇气跟他攀谈了起来”。聊着聊着,C君突然说了一句“你刚才那书我看了”“我知道。”“你不介意?”“当然不!“你有什么看法?”“我认为这很正常。”

  “知道吗?我听到他那句话后激动非常,我都快三十的人了,第一次找到了知音的感觉。我当时要去郑州,而他要去南京,但是我们相见恨晚,到了郑州站后谁也舍不得就此分别。于是我们一起下了火车,住进了我预定的宾馆彻夜不眠聊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才不得不分开”Z君说道这里脸上仍然抑制不住激动之情。

  三年幸福的日子一去不回

  “我们分别时约好回兰州之后再联络,这以后我们经常约出来见面聊天,一起参加一些活动,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直到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我来自农村,在兰州的工作是顶替了退休的父亲的,工作很累,待遇又不好。C君家在兰州,家里很有钱又有背景,我们交往后,他帮我调动了工作,于是我们在一个部门工作。就这样我们交往了将近三年,这三年可以说是我一生当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对于往事,Z君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好景不长,正所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悦事谁家院?’啊!”Z君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我们的爱情不能为这个社会所容?为什么我们纯洁真挚的感情最后只能以悲剧收场?为什么?”

  Z君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当中,他捧着茶杯,昏暗的灯光中我依然看见了他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我没有打断他,陪着他一起难过,一起沉默。(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4

  我和一个女的结婚了

  良久,Z君才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泯了一口茶,“我是家里的长子,又来自农村,你知道的,在中国传宗接代的观念根深蒂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都过了三十了还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女朋友,家里动用了各方面的力量天天催着。后来家里介绍了一个大龄未婚女青年给我认识。因为我外表看上去也算是一表人才,再加上工作努力,得到了单位的好评,那个女的,也就是我现在的妻子一下就相中了我。她家里经济条件还挺好的,那段时间经常买了礼物往我家里跑,还说要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来装修我单位里新分给我的房子,俨然一副已经谈婚论嫁的姿态。偏偏我家人也特别看好她,我抵制不了,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她谈起了婚事。”

  后来,我实在也拗不过家里人,和妻子结婚了。

  C君绝望的远走他乡

  “C君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后非常难过,但他属于理智型的,并没有作出过激的行为。沉默了很久之后说他知道了,他会送给我一件非常有纪念意义的礼物,但他绝不参加我的婚礼。后来他请假去了外地旅游,我打电话给他,他一直关机。”Z君说:“其实我也知道,他和我一样十分痛苦,虽然背叛了他和妻子结婚了,但我也不快乐,尤其在晚上更是艰难,我只能应付妻子,找不到一点激情。”

  三个月以后,C君终于回到兰州了。结了婚的Z君过得非常郁闷和痛苦,以前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那样排斥异性,无奈的是,在家人和同事面前他仍然要扮演一个好丈夫的角色,以掩饰自己同性恋的身份”

  “此后,我天天打电话给C君,想跟他倾诉我的苦闷和思念之情,可他一直关机。直数月后的一天电话终于打通了,我才约到他出来见面。那天,我们约在常去的一家酒吧,一见面,我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和他抱头痛哭……但C君是个理智的人,他跟我说责任大于爱情,你现在结婚了,我们应该从伙伴变成朋友”

  现在,Z君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孩子都大了,但他和C君依然遵守着彼此的约定,仍然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虽然我又有了新的朋友,但我始终觉得对不起C君,因为是我背叛了他。”

  “我们并没有罪,我们的行为没有危害社会,没有影响到他人,我们不应该受到歧视。我们同样是血肉丰满、感情丰富的人,我们渴望得到理解和帮助。”采访中,一位同性恋的“呐喊”反复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这也是许许多多同性恋人的呼声。

  几天以来,我们通过了好几种方式介入了兰州同性恋生活和活动的圈子,采访中,我们强烈地感受到了同性恋者对摆脱“灰暗”身份的渴望。同样,我们也看到了同性恋者的另一面,他们是善良的、无辜的。在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下,他们生活的并不快乐,他们尴尬地生活在这个都市里,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在太阳下好好恋爱一场。然而,现实毕竟是残酷的,他们只能痛苦而艰难的爱着。

  特殊的人群在去年有了一个特殊的“同志关爱组织”,名字就叫“中国兰州阳光关爱小组”,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来自民间的同性恋志愿者,是一个专门为同志提供帮助、提供健康宣传服务的组织。目前,这个组织已小有规模,在兰州同性恋者中间影响力极大。(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5

  渴望在太阳下恋爱

  “我们并不快乐”

  和“兰州阳光关爱小组”的志愿者聊天时,我问他们,“你们生活的快乐吗?”“不快乐!”回答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很干脆。我问为什么?其中一个志愿这样说:“毕竟我们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在许多人看来,我们的爱是不正常的。我们不能去太繁华的地方,不能随意的找一个地方就可以坐下来亲热,甚至是街上,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害怕别人怪异的眼光。我们不光遭受着社会的压力,还有家庭的压力,90%以上的父母亲是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走这条路的,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不会轻易让父母知道这些事。还有那种已婚的同性恋者,他们不停地要在妻子和‘朋友’间周旋,小心翼翼地生活着,甚怕自己露了马脚,里外不是人。所以很难的!”在他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以前有两个人,很相爱的一对,可以后来其中的一个因为没有办法拗过家里人结婚了,另外一个伤心欲绝,他知道他俩就这样要结束了,不可能再有将来。但你知道他们两个谁会更快乐一些吗?”我说应该是单身的吧,如果和一个并不爱的人结婚不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吗?“你错了!结了婚的应该更幸福和快乐一些。”他的眼里深而不见底,让我很难捉摸他到底是想什么。“为什么?”“因为结婚后,在世人面前就证明他并不是同性恋,他所承受的压力要小一些。而单身的这个人将意味着会很孤独、很痛苦,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他的话让我想了好久,也感慨了半天,他告诉我这样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迫于无奈的,好多人结了婚后仍然会找自己的同志,但这种感情早已不再是原来的那种感情了,只是朋友而已,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

  大家在一起才会最快乐

  好一阵子的沉默之后,这位志愿者点了一支烟开始抽,很熟练的动作。我问他,有没有快乐的时候?他回答说有。我又问是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会很快乐?“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那种默契,我们会找一个安静的酒吧或咖啡屋聊天,天南地北的都聊,也会说到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有时愉悦,有时也会愁怅,情形大致和异性恋人一样。但说实话,从内心来讲,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快乐。你一定会觉得奇怪。”“事实上,我们真正快乐的时候是和大家在一起!因为只有在同一家庭里,我们互相才是认同的,认可的,谁也不会觉得谁有问题,很自然的表露着我们的爱恋,我们不会担心更多的问题,感觉很安全。或许,这是一种所谓的归属感吧。

  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既而告诉我,在兰州有一些“拉拉”和“同志”自由组合结婚了,这也是迫于无奈。婚后,他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真正的恋人就是自己的同性恋人。因为大家都是同类人,所以都会默守双方的约定。婚后各过各的日子,只是会在周末的时候履行孝道,相互去双方的父母家看望老人,让老人知道他们还是一对很恩爱的夫妻,至于“生育”,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可以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唉,不说这些了,其实有很多人同性恋者都好想好想在太阳下能好好恋爱一场,而不再是这样痛苦的爱着……”

  “阳光”照进同志圈

  在谈及自己的组织时,志愿者李先生告诉我,兰州阳光关爱小组成立于去年5月,这是一个特殊的组织。组织内的成员都是同性恋志愿者,他们没有任何酬薪,有的只是默默的为圈里的人提供服务和帮助。“张北川你知道吗?”在我表示知道后,他继续解释说:组织的成立与张北川教授有直接的关系,他是原青岛大学附属医院皮肤科主治医师,也是我国在同性恋人群中进行艾滋干预的第一人。多年来,他不懈地为同性恋群体的权利鼓呼,是男同性恋群体艾滋感染的权威人士。”听的出来,他对张北川教授十分敬重,据说,圈里有很多人都是如此。

  “你们不要以为我们都是那种穿着奇装异服的俗人,相反,男女同性恋一般都会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他们不会衣衫不整地站在你面前,也不会张口就是粗话。就拿我们组织的成员来讲吧,骨干人员大约有10-13人,他们中间最高学历是博士、还有研究生,职业涉及的比较多,有大学教授、医生、律师等,这是一部分很优秀的人,都是我们这个圈子里出类拔萃的领军人物。还有另外一些人,大约40到50人,他们也很优秀,也是组织的志愿者,会在做外展工作的时候为大家提供服务。”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这是我和大家一样关心的话题。“阳光关爱小组主要是在我们的圈子内,开展以“同伴教育”为主题宣传防治艾滋病,免费发放安全套,发放类似《朋友》的通讯等工作。有些时候会搞一些活动,还会组织大家一起去爬山。2004年时我们成功的搞过一次防治艾滋病的知识竞赛,答对的人员还可以得到奖品,这个活动还得到了中国性病艾滋病防治协会的高度评价。”为了能让我更明白一些他们的组织,李先生又解释说:“其实这做方式挺好的,我们做了政府想做而又做不好的事,只好宣传搞好了,预防了艾滋病的感染,我们这个民间的社区组织就担当了重要的角色,我想这对于中国同性恋者的防艾滋病工作、制定相关政策都应该有重要的启示吧。但是,目前兰州到底有多少同性恋,我们还没有一个确切的统计数据,也没有进行过爱滋病的筛查。”(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6

  一部关爱热线

  据说“兰州阳光关爱小组”的成立,在兰州的同志圈和拉拉圈里都引起了不少的轰动。用志愿者张先生的话说,以往的这个圈里比较混乱,成立这个关爱小组后,很多事情变得容易了起来。尤其是在宣传健康方面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此外,去年6月份开始还专门开通了“阳光关爱——兰州同志热线”,每周二、周四、周六晚上开通,本着以“健康、平等、友爱、互助”的宗旨接听同志的来电,接听者主要以志愿者为主轮流坐班。

  负责热线管理的张先生一再强调说:“我们更多地是倾听,不厌其烦地倾听他们的故事,为他们解答疑惑,减轻痛苦。还会提供一些实质的帮助,提供诸如安全保护、性健康等方面的知识,比如有同志怀疑自己染上艾滋时,我们会劝说他及时到省疾控中心去检验等。此外,对于一些已婚的同志我们会尽量劝说他们应该对家庭负有责任等等。就是这样的电话,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接了300多个电话。”

  “阳光组织”与拉拉无关?

  谈话中,我们也聊到了兰州的“拉拉”。据说目前在兰州的拉拉中间还没有类似“阳光关爱小组”这样的组织,更没有什么关爱热线。这是为什么呢?阳光关爱小组的志愿者张先生分析认为,兰州的拉拉毕竟还是少数人,据权威部门统计,100个同性恋中有3-4个拉拉,这个数字正好说明拉拉在同性恋中的比例是很低的,人群比较少。

  张先生特意强调说:“在兰州拉拉圈里是没有领军人物的,原因有很多,一个是人数相对较少,另外拉拉喜欢扎堆在一起,搞团伙派,没有人愿意拥护一个拉拉当这个领军人物。其实,我们阳光关爱小组也试探着想联系她们,帮助她们建立这样一个组织,可惜好多次都无果。”这也似乎在说明一个问题,即使拉拉现在有自己固定的酒吧和活动场所,但仍然是自发组成的。她们偶尔也会搞一些较大规模的聚会,相互倾诉,相互慰藉,有时候甚至会是通宵的在一起,但并没有像同志圈一样普及防艾知识,提供更多的健康保护。

  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我们

  “不要用异样的眼光来看待我们,我们不是另类,不管是拉拉还是同志,大家都希望你们主流人群能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我们。”就在我们要结束采访时,鼓足了勇气来接爱我们采访的两位同志志愿者又一次提醒我。他说:“如果是在两三年前,我根本不会答应来见你,更不会接受你的采访。即使你打通我的电话我也会说你打错了。而今晚上我们不断说服了自己后来面对你,就说明我们这个群体已经进步了,我们在不断地努力,努力让你们(公众)接受我们,认可我们,让我们在太阳下好好恋爱一场,没有压力,没有负担的恋爱一场……我们不是怪物,除了性的方向不同以外,我们和其他人一样有正常的生活,有一颗善良的心。”

  正如中国第一个深入到同性恋人群中进行防艾宣传的青岛医学院的张北川教授所说的,希望有那么一天,我们和同性爱者能在一起笑着谈这个问题,希望看到这不再是一个问题。我们都能彼此欣赏彼此的选择,我们同样希望爱能够得到尊重,那将是非常美好的一刻。《都市天地报·城市周刊》也祝愿天下所有有爱的人能得到幸福,能生活的快乐一些,爱的轻松一些……(新浪-城市周刊)[编辑: 刘丽莉]

  7(来源:东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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