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老年公寓内三女子获新生

　　本报记者 贾俊秋 通讯员 刘艳稳

　　走进山海关古城四条胡同，开怀的笑声，伴着断断续续的轻声哼唱着的歌声从一座安静整洁的四合院中传了出来，四合院的门口挂着一块大木牌———山海关老年公寓，一对智障母女和一个精神失常的女人就是在这里重新获得了新生，并共同编织了一幅特殊的“天伦图”。

　　昨日，在山海关老年公寓里，记者看到在门洞里的长椅上，公寓的管理员张秀兰正带着沙丽、董沙沙和宝玲三个女子享受初秋的习习凉风。40岁的沙丽和21岁的董沙沙是一对智障的母女，两年前沙丽的丈夫去世后，因为生活不能自理，民政部门将沙丽母女送到了老年公寓。公寓的员工们不仅把头上、身上都是虱子的母女俩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像教孩子一样教她们：见人要打招呼，不能骂人……

　　而宝玲是个没人能说清她多大年纪的不幸女人，被火车轧断了双腿后又遭抛弃，因此她疯了。求生欲望让她用双臂撑着上半身独自熬过了数度酷暑严寒。去年，山海关民政部门在得知情况后，把她送到山海关老年公寓。当天，公寓工作人员为她彻底梳洗干净，换上了新衣。能够按时吃到可口的饭菜，宝玲的脸上有了红润；没有了讥笑和辱骂，宝玲变得越来越安静了，人们经常可以听到她唱歌，她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唱《我的祖国》……但她也偶尔发作，那时就会非常暴躁。秀兰大姐指着宝玲身上的新衣说：“她穿不了裤子，特意给她做了一个前襟长的上衣，遮遮羞。”而新衣胸前有一处缝补的痕迹，那是宝玲发作时自己撕破的。

　　很少发作的宝玲重新对生活有了兴趣，记得春节时，公寓主任张秀霞为了让在公寓过年的老人们也能感受到节日团聚的快乐，特意组织大家一起观看春节联欢晚会。晚上9点，老人们都感到体乏，纷纷散去，宝玲也回到自己房中。9点半，张主任又像往常一样带着大家来到各屋查房，当来到宝玲的房间时，看到了既让人吃惊又好笑的一幕：只能靠双臂撑着在地上挪着“走”的宝玲，竟将一台笨重的20英寸的木壳电视机从十几米外的一个老人房中抱到自己房里，并且还将导线、天线也一并拿来，在床上睡觉的电视的主人竟毫无察觉！看着大家吃惊的表情，正准备将插头插在电源上的宝玲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张主任劝说了好久，告诉她电视不是她的，要还给人家，以后会带她看电视，宝玲才肯让大家把电视拿走。

　　大家在提起这段情节时，沙丽母女争着说：“宝玲把我妈吓坏了。”她们叫同一个人为“妈”，这个人就是50出头的公寓主任张秀霞。为让没上过一天学的董沙沙能多学点东西，张秀霞这个“妈”的心思可没少费，她给沙沙买来识字卡片，并让管理员教沙沙识字、数数儿。要教沙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每次学识字，沙沙都极不耐烦地别过头去，用手胡乱指着卡片瞎念：“大熊，大熊……”从1到5这五个数，大家掰着手指头教了她一下午，第二天一早，她仍然举着2个手指头问张秀兰：“胖姨，这是几？”弄得大家哭笑不得。

　　现在这三个特殊的女子都把公寓当成了自己的家。记得有一次，沙丽因为看到别人吃从家里带来的咸鸡蛋，顿生嫉妒，她一边咬着手里的包子，一边在人家门口叫骂：“我连包子都吃不着，还给他鸡蛋吃１叫骂不依不饶地持续了两天，谁劝都不管用，最后，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么不懂事，让你回家住吧。”愤怒的沙丽立刻不出声了，变得伤心起来：她不愿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妈妈张秀霞。

　　当记者离开老年公寓时，沙丽正和董沙沙还有她们的“胖姨”张秀兰一起听宝玲唱歌，回望了一眼这幅特殊的“天伦图”，有一种温暖从心底慢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