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平衡”岂能牺牲消费者利益

　　毛飞（北京）

　　在近日举办的花都汽车论坛上，龙永图指出，要“鼓励买车，限制用车”。他认为使用汽车的观念要调整，利用汽车作为上班代步的工具是比较浪费的行为，应该多使用公交系统，而汽车的利用应该学习欧美国家，使其更多地在休闲度假中发挥作用。（8月22日《南方都市报》）

　　“鼓励买车，限制用车”虽然看似矛盾，但专家和政策制定者总是有办法自圆其说。论证“鼓励买车”，有刺激内需、发展经济的道理支持；论证“限制用车”，有节约能源、保护环境的道理支撑；两者并提，恰恰又体现出决策者平衡不同政策目标的决策艺术。总之，就其理由的正确性、充分性和纯洁性而言，几乎是无法反驳的。

　　然而，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试举一例：在北京胡同里，绝大部分住户只能到公共厕所里解手，街道积极联系市政施工队伍为每户人家安装抽水马桶，大多数饱受公厕之苦的住户会很爽快地掏钱买来马桶请人安上。但是，街道又宣布要限制使用抽水马桶，理由是节约用水———这个理由无可非议，因为北京的确缺水缺得厉害———限制措施是多样的，比如每个马桶每年收管理费若干、冲一次水缴费若干等等；同时，街道还鼓励大家继续到臭水四溢的公共厕所方便，至于抽水马桶，在节假日中“发挥作用”即可。我想，到了这份上，绝大多数住户大约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中了圈套，倒便宜了卖马桶的！

　　在上述这个关于马桶的故事中，街道获得了“政绩”，生产销售抽水马桶的企业获得了利润，而大多数住户既掏了钱却又没有获得应有便利。同理，透过“鼓励买车，限制用车”的政策逻辑，我们所看到的是，在经济发展与环保节能的旗帜之下，消费者的利益可能被忽略掉了。我实在不明白，当消费者让GDP数字蹭蹭上涨、汽车行业赚得盆满钵满之后，他们为什么还要像以前一样去挤依旧拥挤不堪的公交车———专家们推崇欧美国家的用车理念，但他们忽视了发达国家公共交通的“物美价廉”程度远超过我们。

　　但毫无疑问，经济发展和环保节能都不能顾此失彼，而目前私家车数量的膨胀的确对能源和环境产生不利影响。但是，作为代表公共利益的政策制定者，首先应当客观检视目前困境的真正成因，找出主要责任人；其次应该明白，政策的调整和平衡不能以牺牲广大消费者利益为代价，至少要多为他们开辟几条可走的路。

　　回到那个马桶的故事，街道真正应该做的大概有两件事：一是别再帮腔推销抽水马桶，二是赶紧用卖马桶赚来的钱多修些清洁卫生的公共厕所。（本文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