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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心协议”18岁终止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30日08:44 沈阳今报

  今报记者赵彤实习生孙磊

  孤儿张艳近几年的学习和生活都是由人资助的,这基于4年前她与资助人吴文鹏签订的“爱心助学”协议。

  但是到今年8月,情况有所改变。年满18周岁的张艳面前摆着一喜一忧两件事。喜的是
大学校门已经向她敞开;忧的是协议到期,资助就此停止。

  18岁已届成年,孩子能独立行走的时候就应该放手了。这是资助人吴文鹏的意思。但张艳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袁姨在吗?”

  2005年7月28日,和平区枫景社区,负责低保工作的袁朝清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叫她的人扎着马尾辫,身穿牛仔裤,还没说话脸先红了。“张艳,快进来。”袁朝清招手说道。

  张艳站在袁朝清面前展开手中的一页纸———大学录取通知书。“你考上大学啦?”袁朝清欣喜的叫声引来社区其他人的注意。大伙纷纷围过来,传看张艳的通知书。

  但张艳此行不是为炫耀而来,她的录取通知书有双重含义:迈进大学的入门证和申请居民最低保障金的敲门砖。而双重含义间的联系是,只有申请了低保金她才有可能为自己的大学生活做出最低保障。

  对一个孤儿来说,这是她不得不走的一步。尤其是持续4年的受助养生活的结束,让她意识到,今后的一切需要自己来打理了。

  出雏乳燕

  张艳是枫景社区的居民。9岁时父亲因病去世,11岁时母亲也离开了人世。以后的日子,张艳跟着舅舅和姥姥过,每月生活靠姥姥300多元的退休金维持。

  2000年,一位好心人决定助养张艳,这个人叫吴文鹏,是沈阳民族艺术学校的校长。此后4年,张艳的学习和生活都是在沈阳民族艺术学校度过的,这是一段衣食无忧的日子,张艳从一个混日子过活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大学生。

  但助学协议的有效期只有4年,若是换个助养人,也许有续签协议的可能。但她的助养人是校长,出于从事教育的职业身份,他的想法跟别人不同。

  “她长大了,应该走自己的路。”吴文鹏这样解释准备结束助养的原因,“以前在学校里,我几乎不用管她,吃住在学校花费也不大。可她上了大学,资助就不一样了。”

  吴文鹏举例说,在西方国家,一旦儿女年满18周岁,父母就会把他们赶出家门,让其自力更生。他把协议定为4年,也是考虑到张艳成年的问题。“我并不是撒手不管,她有困难我还会继续帮她,只是想让她自己锻炼锻炼。总依赖别人,会养成懒惰的个性。”

  18岁,张艳的确已经成年,但能否独自支撑今后的生活,她还是没有把握,助养的结束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就像一只出雏的乳燕,要脱离母翼,自己去啄泥筑巢捕食,最初伸展翅膀的力道是不足的。

  助养来历

  去年8月和今年5月,张艳的舅舅和姥姥相继去世。在这个世上,张艳再无一个亲人。

  姥姥生前留给她一封由别人代写的遗嘱。遗嘱上说明惟一的一处平房归张艳所有,可惜没有文化的姥姥没有签名更没有按手印儿,对张艳来说,她依然一无所有。

  昨天,记者来到枫景社区时,张艳正从袁朝清手中接过存折。“每个月会自动存进去242块钱,其中222元是最低保障金,20元是对大学生的额外资助。”袁朝清说。她和社区里的干部看着张艳从小长大,张艳能成长为一名大学生,社区所有人都替她高兴。

  “那会儿她跟她姥姥在南站(现沈阳站)乞讨,谁想这一转眼都成大学生了。”

  跟姥姥、舅舅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很艰苦。在那段日子里,太原社区(现枫景社区)的居民们常常看到一老一小的身影,老的坐在站前马路边儿,小的依偎在旁边,身前放着一只小铁碗儿。

  太原社区为张艳的姥姥办理了最低保障金,加上姥姥每个月的退休金和乞讨来的钱勉强可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然而,在张艳小学毕业升上初中时,一家人生活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当时的姜颖书记找到媒体求助,希望有人能帮这孩子一把。”现任枫景社区书记肖玉杰说,此后有七八个人表示愿意资助。吴文鹏校长就是其中一位。

  爱心协议

  “那天我乘公交车,看到这条消息,回家和爱人一商量,觉得这个孩子咱得帮。”在沈阳民族艺术学校,吴文鹏校长回忆事情的来历。

  2000年12月5日,吴文鹏和张艳签下了“爱心助学”协议。协议中写明,从签订之日到张艳年满18周岁期间,张艳的一切学习和生活费用由吴文鹏承担,吴文鹏有责任好好培养张艳。

  14岁的张艳被接到沈阳民族艺术学校住宿学习。她先是学习二胡,后改为素描和雕塑专业。但长期缺乏关爱和管教的张艳对老师的严格管理很不适应。

  “老师一批评她,她就喊:‘吴文鹏是我干爸。’好像她与众不同。”吴文鹏回忆说,那时张艳是个彻头彻尾的野孩子,和老师同学吵嘴的事常有。“可她毕竟是个孩子,世上没有不犯错的孩子,关键是板她的毛病,纠正她。”

  吴文鹏没有和张艳办理领养手续,而是以一个资助者的身份站在她身旁。平时学习费用全免,每个月再供给她生活费,为她买冬衣夏装。爱人做了好吃的,也会叫上她。

  “我给王姨(吴文鹏爱人)写信时,就叫她干妈,其实我打心里早把他们当做爸妈看,可就是叫不出口。”张艳说。

  现实问题

  今年6月,张艳随同学一起参加了艺术类高考,经过笔试、艺术类加试,7月27日,大连职业技术学院录取通知书终于放在了张艳的床头,她被该校艺术设计专业正式录取。

  这时,张艳却拿出了那份业已在2004年12月5日就已经到期的爱心协议。

  “我不会再资助她。”在校长办公室,吴文鹏当着张艳和记者的面儿说出这句话,“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扶她一把,比什么都重要。现在她领了身份证,成长为大学生,今后的路应该自己走。”

  “在我们学校里,像她一样的孩子还有七八个,只是张艳到了该独立面对生活的时候。”吴文鹏说。

  对张艳来说,眼前的问题是解决入学。经过打听,张艳得知,目前国家对贫困大学生有优惠和扶助政策,她希望能够申请到这些补助,解决学费,至于生活费用,她准备通过勤工俭学来解决。

  “办低保的所有手续都是我一个弄的,老师想帮我我没让。”在寝室,张艳整理好行李,和记者聊起天。她说她算了一笔账。

  入学时要交的费用包括学费和杂费共7850元钱。按照国家规定的最高助学贷款,她可以申请到6000元贷款,如果学校对特困生有减免的话,还可以省一部分床单、被褥费等等。

  “吴校长给了我一些钱,买完车票还剩不少。加上低保的话,够我过几个月了。”

  “你不想再找人资助你念完大学吗?”记者问。

  张艳沉默了一会,回答:“我想试试自己来,如果实在挺不了再找人资助。”

  该帮一把?

  沈阳市慈善总会综合部王革部长说,虽然国家已向特困生发放了助学贷款,但因大部分毕业生拖欠还贷,银行对申请助学贷款的学生渐失信心,连学校也不愿意为学生做担保。

  “我接触的很多学生都向我抱怨,说贷款很难办下来。”王革称,一般学生如果得不到学校担保的话,就会转向由家人担保。但是像张艳这样的孤儿,没有家人,一旦学校不做担保的话想申请助学贷款简直是难上加难。

  “吴校长是沈阳慈善总会副会长,更是一位教育界人士。他资助的学生有很多,对教育也自有自己的见解,但作为一个慈善机构工作者,我个人认为张艳目前还是需要有人帮她一把的。”王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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