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血之转战绥西

　　备战

　　“八·一三”事变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正式形成，全面抗战开始。蒋介石国民政府对全国抗日军队进行改编。将甘、宁、青、绥划为第8战区，青海马步芳部82军、马步青部骑兵第5军与宁夏马鸿逵、马鸿宾部第15路军合编为国民革命军第17集团军，马鸿逵为总司令。因宁马与青马互有矛盾，且驻地分割，不利指挥调动，不久又将马步芳部82军和马步青部

骑兵第5军隶属于第8战区东路指挥，17集团军只剩下宁夏马鸿逵、马鸿宾部和青海马麟部，马鸿逵任总司令，马麟、马鸿宾为副司令。1938年5月，蒋介石又扩编马鸿宾部35师为81军（其实仍只有35师的兵力），任命马鸿宾为绥西防守司令。

　　在西北诸马中，马鸿宾最具抗日精神。他平时要求军人们“要有民族观念，国家观念，时时刻刻记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保土卫国，尽职守责。在战场上要能攻能守，要有与阵地共存亡的思想准备和抗战到底之决心。”

　　马鸿宾受命绥西防守司令之时，正值傅作义部退守山西，绥远大部分地区已被日军占领。绥西地区除门炳岳部骑兵第7师外，其他只有游击军及蒙汉农民自卫军等地方杂牌军，纪律废弛，指挥不一，已成惊弓之鸟，毫无战斗力可言。蒋介石急调令马鸿宾81军和马鸿逵的一个骑兵旅、两个步兵旅，开往绥西河套，同绥西地方各军一起投入抗战，统归12战区司令长官傅作义指挥。马鸿宾受命后，立即率部赴临河就职，并召集各方军队长官商讨防务。因当地军队互不相隶属，且战斗力不强，马鸿宾只能以81军主力35师分布于乌布浪山各要隘担任第一线防务。

　　马鸿逵和堂兄马鸿宾二人之间虽有矛盾，但马鸿逵还是比较敬重这位兄长，只是认为马鸿宾夫子气太重，经常在人前戏称其为“我们家的圣人”。随后，马鸿逵将自己的两个骑兵旅、一个步兵旅划归马鸿宾指挥。

　　马鸿宾部扩编后的81军，马鸿宾任军长，马惇靖（马鸿宾三子）任参谋长。下辖第35师，师长马腾蛟；独立第16旅，旅长马献文；骑兵团，团长马培清。马鸿宾到绥西后，日寇尚未向绥西发动进攻。马鸿宾就在战前加强了对部队的教育和训练。马鸿宾强调：一是要讲究军风纪，二是要讲究战术。教育部队要有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要爱护老百姓。无论行军或驻守，任何人不准进民房，不准借用老百姓的东西。他和参谋长经常召集军队有关人员研究作战计划，把防区的山川地形、各部队设防位置、火力布置都做在沙盘上，进行沙盘战术演习。马鸿宾的射击技术很好，弹不虚发。他经常组织部队进行射击比赛，提高部队射击本领。马惇靖参谋长还特别注意通讯联络工作，除电话、电报外，还有骑兵通讯、号音通讯、旗语通讯、火光通讯等。还在乌镇、四仪堂、乌布浪口等地进行大规模野外军事演习，并请苏联专家指导讲评。

　　马鸿逵部开到绥西后，第3团驻防桑家圈子、乌家河一带军事据点，第4团驻防红柳疙疸、善单庙一带军事据点。骑一旅和81军驻防临河五原一带。宁夏保安警备二旅则遵马鸿逵旨意，迟迟开到三盛公渡口堂便不再前进，只作为前方的预备部队。

　　察汗格尔庙战斗

　　马鸿逵骑二旅军纪虽差，作战还是英勇的。临河县狼山口内有座察汗格尔庙，庙内盘踞一股以汉奸李守信、王英为首的日伪军。李王都是土匪，投降日寇后，在日寇的庇护和驱使下，经常窜扰绥西，奸淫烧杀，无恶不作，百姓恨之入骨。狼山口地处抗日后方，若不拔掉这个钉子，抗日军队有腹背受敌之忧。傅作义也鉴于此，曾令其驻临河百川堡屯垦队的一个团去消灭，不幸战败，团长阵亡。1938年7月，傅作义命令骑二旅旅长马义忠率部前去剿灭盘踞在察汗格尔庙的日伪军。骑二旅于某日下午8时到达察汗格尔庙，在夜幕的掩护下向日伪军发起猛烈进攻。刹时间枪声大作，喊杀连天，战斗十分激烈。在炮火纷飞中，第4团团长张光武十分英勇，身先士卒，亲冒矢石，腹部受伤后，仍沉着应战，忍着剧痛指挥战斗。战斗越来越激烈，二营营副马珍元中弹负伤，5连连长阵亡，士兵也有数人伤亡。双方激战3个多小时，日伪军终因伤亡惨重而不支，乘夜溃逃。天亮后马部进庙搜索，日伪军已无踪迹。为不使敌人再有盘踞巢穴，马义忠下令将察汗格尔庙焚毁，拆除了敌人修筑的全部防御工事，得胜回师。

　　察汗格尔庙之战的胜利，不仅解除了前方抗日部队的后顾之忧，也使老百姓得以暂时安定，绥西友军也因骑二旅的胜利士气为之一振。傅作义为骑二旅首战告捷专电嘉奖，发给官兵一批毛毡、裹腿和牛肉，以示慰问。马鸿逵也派总参谋长柴成霖来旅慰问。

　　击落敌机

　　1938年12月，一架日军飞机低空轰炸陕坝，被陕坝驻军马部骑二旅击伤，飞逃至距蛮会约十余里处降落。两名驾驶员在飞机降落后恐被俘，遂举枪在机外自杀。马部检查飞机时，发现日军轰炸绥西地图一张，图中把绥西所有军政驻地以及较大村落，均用红蓝铅笔圈注，作为轰炸目标。

　　乌镇大战

　　1939年夏秋之交，日寇大举进犯绥西。日军乘汽车、装甲车、坦克从包头出发，气势汹汹向81军防地袭来。战前几小时，参谋长马惇靖到乌镇（乌拉脑包）检查防地，命令部队沉着应战，捕捉战机，主动出击。之后即通过电话指挥战斗。战斗开始，日军向81军阵地猛烈炮轰，81军以八二迫击炮还击，由于是旧式迫击炮，一发射就冒烟，暴露目标，日军立即向81军炮兵阵地倾泻了200多发炮弹，立时将炮兵阵地打哑了，失去了还击能力。日军趁势在大炮、机枪的强大火力掩护下，乘汽车、坦克、装甲车蜂拥而来。81军部队固守在工事里，等日军进入有效射程之内，正在下车，206团一营官兵突然从工事里冒出来冲入敌阵，展开了肉搏战，把日军打得晕头转向，有的还没来得及下车就被打死。下了车的日军被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掉头爬上车仓皇逃走。

　　在这次战役中，两架日机轰炸了马鸿逵部骑二旅旅部驻地。当时城内一片混乱，电讯也中断了，与傅作义失掉联络。作为预备队的骑一旅和81军也失去了联络，骑二旅成了孤军作战，兼之武器陈旧，难与兵力雄厚的日军周旋，只好后撤。在后撤途中，行经内蒙安粮台卡子时，又遭到蒙古军队的袭击，三团二营四连连长和一个班长和数名士兵被打死。经奋力攻击，击毙两个顽抗分子，夺下卡子，方得以通过。

　　这次战斗中，81军缴获汽车两辆，炮弹100多发，子弹几十箱，还有枪支、指挥刀等。战后把缴获的汽车开到五原县城，老百姓热烈欢迎，写的欢迎标语把汽车都贴满了。乌镇有位老艺人编了庆祝胜利的歌曲在街头弹唱：“咱们老西军，打起仗来真能行。打跑了日本兵，缴获汽车拉进五原城，全城百姓庆祝又欢迎。依靠咱的老西军，打败日本兵，百姓得安宁。”

　　奇袭包头

　　1939年底，山西形势趋于稳定，傅作义率军再返绥西，成立了第8战区副司令长官部，整顿绥远军队，组织“绥远省动员委员会”，开展抗日斗争。为配合全国冬季攻势，傅作义决定袭击日军重要据点包头，以牵制华北日军。包头战役以傅作义部35军新编31师为主攻，马鸿宾部81军35师为侧应。在周密的部署下，12月20日，傅部新编31师孙兰峰部一举攻入包头城，日军猝遭袭击，死伤千余，惊惶失措，四处逃窜，包头城内辎重尽失。次日，日军从张家口、大同、归绥出兵反扑。傅部沉重打击增援日军后，主动撤回绥西后套地区。

　　防御

　　绥远局势的变化，直接关系日军侵略的山西主战场的军事行动，日军必然采取报复。1940年1月16日开始，日军以第二十六师团长黑山重德为总指挥官，集中晋、察、绥各地驻军和原驻包头部队小岛骑兵团、独立守备第二十四大队、第三大队、独立第四守略队、26师团等三四万人，向绥西大举进犯。

　　傅作义对日军的报复行动有充分思想准备，命令绥西军民空室清野，粮食、军用品埋藏地下；部队利用熟悉的地形和军民协作的条件，在运动中打击敌人。部署门炳岳部骑兵第7师在西山嘴、马七渡口地区阻击日军进犯，再转至黄河右岸威胁敌之左侧；马鸿宾部35师及马鸿逵部骑兵第一旅，在乌布浪口、乌镇一线构筑阵地，阻击敌军，再转入狼山，威胁敌之右侧；傅作义部第35军集结于五原西北，随时机动打击敌人；其余部队选择地形，扰乱疲惫敌人；后勤留守人员转移到现内蒙古磴口、宁夏石嘴山地区。在昔日杨家将抗金的两狼山前，又摆开了千里战场。

　　反攻

　　日军认为中国军队已溃不成军，短期内难以恢复作战，便以五原为中心，留日本一个联队，伪蒙军4个师共一万五千余兵力驻绥西，其他部队向东收缩。

　　日军主力后撤，傅作义决心收复五原。他令35军进攻五原，81军由绥西开往伊克昭盟东北黄河南岸之达拉特旗。3月20日，傅部主力同时向五原、梅岭庙、新工中等地日寇据点发起进攻。五原激战时，81军也与日军发生战斗。马部遭日军30多门大炮轰击，因武器陈旧，无炮火反击，右翼阵地被摧毁，敌人向后包抄。为免被包围，马部遂向北撤至沙窝地区，重新集结。马鸿宾命令各团利用沙漠地区敌人车辆行动困难，运动作战，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与敌人保持五六里的距离，选择时机袭击敌人，以疲惫敌人。马鸿宾以运动战与日军在沙漠中周旋数日，在新民堡西南占据山头高地设伏，待敌逼近，火力突发。日军重武器失去作用，毙伤数百。日军遭此打击，放弃增援计划，由昭君坟渡河而北，匆匆撤走。

　　之后，马鸿宾部立即向黄河以南之伪蒙军进攻，经过月余十余次战斗，伪军据点全部被扫除，伊克昭盟东北之大片滩地全部收复。

　　马鸿宾率数千陇上健儿，驰骋绥西沙漠之中，与傅作义部配合作战，重创日军，在马家军史上写下了动人的一页。1945年10月，国民政府授予马鸿宾忠勤勋章。（本版撰稿张树彬）新闻来源：新消息报　责任编辑：马江　田丽　实习生：马彦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