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记共产党员、南江黄羊主研人王维春(下)

　　爱羊子胜过爱儿子

　　这是记者8月11日和王维春的一段对话:“你还记得当年孩子学习成绩怎么样吗?”“这个,这个嘛,嘿嘿……”王维春显得有点尴尬。

　　“老王,你给孩子做过饭没有?”

　　“做过。”王维春嗫嚅着,“有次妻子出差,我给孩子做小汤圆吃。难得给孩子做次饭,就想多放点糖,没想到把盐当成糖放……”

　　和王维春说起培育黄羊的事,他连30多年前那些核心群黄羊的名称都记得清清楚楚,可孩子读几年级了却不知道。

　　“想到爸爸爱羊子胜过爱自己的孩子,小时候我一直不理解,长大后才明白,爸爸爱我们,也爱山区贫苦的农民兄弟。他的心里不仅装着我们,更装着山区的父老乡亲。现在我真的很敬佩爸爸。希望他在有生之年,一如既往地发挥自己的才智,为农民造福。”

　　“我知道,我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我的家人,特别是亏欠了妻子,军功章有她的一半啊!就是有了她这位负重吃苦的贤内助,我才能一心扑在事业上。我这个做丈夫、做父亲的,哎……”王维春非常敬重自己的妻子,(说这话时,他点燃一根烟猛吸几口,眼睛红了。

　　成家后的王维春虽与家人同住在北极牧场,却很少有团聚的时候。结婚39年,他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远没有他与羊在一起的时间多。

　　母羊产小羊时,不管刮风下雨,王维春可以在那里不吃不喝守上几个小时,而妻子生第一个孩子难产,他却根本顾不上照管,还是别人用椅子把他妻子从北极牧场抬到大河医院。半个月后,妻子背着孩子,步行数十里回牧场。时值3月,高山上还在下雪,妻子左眼遭雪风伤害,从此落下再也睁不开了的终生疾病。

　　提起王维春,满头白发的妻子郭远明感慨良多。

　　“老王是个‘羊痴’,一生的精力和心血都交给羊了,家里只是他睡觉的地方。那些年,我基本是每天6点起床,既要上班,又要做三顿饭,每天要忙到晚上十一二点,连星期天也没休息过。有时候真的很烦,也埋怨王维春,但更多的是支持他集中精力搞科研。他是科技人员,如果没有科研成果,他的心肯定比刀子扎起来还难受。看到他写的一篇篇论文,看到他取得的研究成果,我为他高兴,觉得自己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也值得。”

　　“按党的规矩来”

　　王维春的大儿子王兴旺在巴中市林业

　　局工作整整10年了,是局里唯一的高级工程师,可至今还不是财政拨款编制人员,加上妻子下岗,身体多病,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凭王维春的名望和贡献,找领导给“特殊”照顾肯定没有什么问题。王兴旺也好几次请求他找有关领导说说,把编制的事情解决一下,可王维春就是不干。他对儿子说:“不能因为我为山区农民做了点事,就要求回报。”

　　曾经当过南江县畜牧局副局长的王维春,主管南江黄羊品种选育、产业发展及销售,按时下一些人的眼光,有很多“发财”的机会与条件,但是他却视而不见,把手中的权力看作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工具,而不是为个人谋取私利的手段。前几年人人炒羊,发羊财,卖一车羊赚几万元不成问题。他的几个儿子找他商量,家里一直比较贫困,能不能给批点种羊卖,也多少赚点钱,没想到王维春马上就火了:“利用权力捞好处,那不是共产党的章法!我是共产党员,就得按党的规矩来!”

　　王维春热爱事业,执着追求,在孩子身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大儿子王兴旺一直以父亲为榜样,像父亲那样做事和做人。1995年,王兴旺的《桦山松疱锈病综合防治技术》获省科技进步二等奖;2000年,《黑桃病虫综合防治》获巴中市科研成果一等奖。

　　“其实他的心很细”

　　“其实他的心很细,他不是木头人,每次从外地出差回来,总要给我买点布料或衣服。他买的布料做的衣服穿在身上很好看!

　　老王还是有欣赏水平的……”对记者回忆往事,郭远明仿佛回到年轻时代,面露笑容。

　　“他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和王维春共事多年的人都这样说。助手们的业务进修、职称评定,家庭困难王维春都要操心;报送受奖名单时,王维春不拉下一个助手。

　　王维春和牧场的老乡们情同手足,哪家的牲畜生了病,他都要去帮忙医治;哪家有喜事,他都要登门去祝贺;逢年过节,他还要挨家挨户去看望。有年腊月三十,下着鹅毛大雪。风劲路滑,山上的积雪一尺多厚,当他赶去慰问最后一个羊队时,已经是深夜了,一只皮鞋在路上断成两截,脚早冻麻木了,头发上也结起冰块,身上一烤全是水往下滴。羊队的工人看着雪人似的王维春,全都流泪了。这一天,他走了70来里雪路,慰问了4个羊队。

　　王维春调县上工作那天,一大早牧场办公室就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送行的人,有的送了40多里还不愿意回去,就像送远行的亲人。

　　回到县城,王维春的心始终留在北极牧场。他牵挂着牧场的乡亲,乡亲们也思念他。每当他回到牧场,乡亲们像迎接回家的游子,不到哪家吃顿饭,哪家就不高兴。实在太忙,他也要抽时间到乡亲们家里坐上几分钟,大家才没有“意见”。

　　温奇志胡杰本报记者罗仁容谢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