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老虎希望永别武器(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7日07:44 潇湘晨报

老兵们在受降坊前追忆烽火岁月记者赵尚渝摄

　　老兵签名留念记者赵尚渝摄

　　90岁的老人能有一颗什么样的心脏？答案，就在飞虎协会主席、飞虎队王牌飞行员约翰·Ｄ·罗西身上。这个瘦小的高龄老人虽然步履蹒跚，但依然幽默和睿智，有时候还流露出一点老顽童的脾气。是的，战争已经过去，这只当年的“王牌老虎”已经不需要再露出他的杀气。这时的他，就是一位安享天年的老人。的确，他有这个资格，因为今天的和平里有他的一份功劳。

　　第一次打日本人差点没命

　　对于任何以飞行作为自己梦想的飞行员来说，罗西是一个目标，罗西的成就是他们的梦想。但经历了辉煌的罗西在回忆起自己王牌飞行员的称号和自己的飞行记录时，却说想不起来了，“呵呵，我已经太老了，过去的那些我已经不去回忆。反正当时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做得更好，因为在我面前总是有比我更优秀的飞行员，我就一个目标接一个地努力。就是这样，没什么。”

　　和自己成功在空战中击落6架日本战斗机的故事相比，罗西更愿意讲述他还停留在“菜鸟”阶段的飞行员生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够活这么长久，尤其是开始空战的时候，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我总是担心自己下一次就不能完整地落地。”

　　“打下敌机时当然兴奋，但更为开心的是自己能够活着回来。”罗西说，“我在空战中没有受伤，只被日机航炮打中了小拇指，但没有伤到骨头。”

　　说起第一次接触能够配备6挺机关枪的Ｐ－40战斗机，罗西对它最直接的评价就是，“6挺机枪装在前面，打起来就像你用手拿着高压水枪扫射一样过瘾。”不过，驾驶Ｐ－40的罗西在第一次和日军的较量中就差点丧命，“那次我发现了几架日本人的97式战斗机，就在我们下边，几乎是紧贴着我们，机身上血红的硕大太阳标志都能看见！一架97式战斗机突然朝我迎头开来，对方的飞行员很有经验，我始终无法进攻他，最后我的飞机快没油了，弹药也不多了，我知道英国皇家空军在缅甸毛淡棉的北部有一个机场，于是我就朝那个方向飞过去。”走下飞机后，罗西才发现自己的螺旋桨让子弹穿了两个洞。“不过，比我更倒霉的是想干掉我的那个日本人，那家伙尾随着我，飞得太低了，结果一头撞进了地面的飞机修理库里，引起的大火把修理库都烧着了。”

　　“当时根本顾不上害怕，因为我必须集中精神。”罗西说，“在中国上空我执行了700多次任务，很难说哪次更危险，可能是因为已经习惯了。”

　　虽然已经过去了60多年，但罗西对这些战斗经历依然记忆犹新。“中国人民十分友善。”罗西动情地说，“第一次战斗我们就打下了日本战机，当时昆明的市民从四面八方赶来迎接我们，给我们带来了鲜花和食物。这很令人感动，因为那是他们仅有的一点东西。”

　　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

　　虽然飞虎队在战后就已经解散，但罗西一直担任着飞虎协会的主席，直到现在。对于他来说，加入飞虎队是自己一生当中最值得回忆的事情。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昔日的老兄弟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但已经90岁的罗西仍然在维持着这个协会，有机会他也常来中国看看。

　　“飞虎队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是单纯的一支志愿者部队那么简单，我在这里有着太多的回忆。尤其是你知道，年轻人喜欢在梦想中生活，而老人则喜欢在回忆中度过晚年。”这是罗西对于飞虎队的情感表达，没有炫目的词语，只有感情，他无法离开自己的这段回忆。

　　在昨天一整天时间里，罗西几乎没有休息，这个90岁的老人和年轻人一样坐在座位上参加长达几个小时的会议。下午的和平论坛签字结束后，罗西走出了芷江宾馆的会议厅，他一个人走向楼梯，拒绝了前来搀扶他的服务员的好意。当随行的几位医生关切地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如何时，罗西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

　　“二战结束以后的这么多年，战友们走动得更频繁了。弟兄们忙着参加各种航展，接受媒体采访，处理读者来信。所有的飞虎队队员都是一家人，一年我们要碰上一两次头，平时也经常联系。最近我们的名字进入了俄亥俄州代顿的国家航空荣誉纪念堂，也进了德克萨斯州的米兰德联邦空军荣誉纪念堂，弟兄们都已经八十多岁了，他们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当年鬼子怎么也抓不住我

　　当记者告诉罗西，为了能够采访到事务繁忙的他，已经追寻了他一整天的时候，罗西笑着说：“你现在抓到我了，当年日本人怎么也抓不住我。”对于战后的中国带给他最大的感触是什么的问题，罗西说，“这里的人民，战争中他们失去了太多，但在战后我来中国的时候，每一次来都能感受到新的东西，他们的思想，他们的建设，作为飞虎队的一员，我为自己当年的选择感到自豪。”

　　记者指着罗西帽子上的飞虎队标志问他：“这个标志当年让日本人感到害怕，作为飞虎队的机长，你现在对于未来最大的希望是什么？”罗西的回答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希望我们那一代人用鲜血换来的和平能够永远地维持下去，不要战争。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孩子们能够永远不再拾起武器。战争是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带来的只有悲伤和痛苦。”

　　本报特派记者季伟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