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个人恐怖行为的导火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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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07日10:43 时代信报 | |||||||||
迎亚太市长峰会《时代信报》社评(之三) 亚太市长峰会在渝举办的时间已经进入最后倒计时——自9·11之后,全球所有大型国际高峰会议举办期间,当地警方均会面临强大的反恐压力;此次,重庆警方也不例外。 个人恐怖行为在中国的蔓延,至少有一部分,与信息传播对公众生活的“挤压”有关
与此同时,现代社会发达的传媒体系,让深陷在贫困和蒙昧中的人们看到了另一种文明、甚至另一种政治生态的参照物。然而,从此岸到彼岸之间,要填平那可能有一百年距离的沟壑,却不是媒介所能承担的责任。 于是,从被打开的窗户外扑进来的那些令人眩晕的生活,对那些尝试了各种努力却总是八面撞墙的人们而言,就成了压垮其精神支柱的最后一根稻草…… 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看近几年内被媒体详尽披露过的几桩震惊国人的恐怖大案—— 靳如超,前石家庄国棉二厂的下岗职工,一个心中充满怨毒的男人,因为岳父母反对他与前妻重归于好,便从乡下购得大量烈性炸药,先后引爆了石家庄市内数处公共建筑物。震响在世纪之初那个血色黎明的三起巨大爆炸声,让中国老百姓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恐怖行为的阴影,离他们如此之近! 两年前,重庆两路口,第三人民医院眼科病房,一阵骇人听闻的爆炸声浪击穿了病房临街一侧的窗户,四散的人体残肢和玻璃碎片不但让重庆市民目瞪口呆,更让海外媒体发出一片惊呼。而制造这一恐怖事件的人,居然只是一个怒气冲冲、对医生的治疗手段产生怀疑的乡下老汉。 2005年8月8日下午14点32分,福州闹市区,随着一阵撼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一个名叫黄茂金的肺癌晚期患者,便以这样惊世骇俗的姿态进入了国人的视线。爆炸现场极为血腥,飞溅的皮肉塞满了摄影记者的取景框,殷红的鲜血涂满了那辆被炸成一个大烧烤架的公交车…… 一个希望与前妻鸳梦重温的下岗工人,一个因患眼疾进城治病的乡下老汉,一个身患绝症、自知时日不多的中年农民……这些在犯罪之前都可被划入“社会弱势群体”的凡夫俗子,为什么会狂躁至此,竟然要以如此血腥的方式、以剥夺那么多无辜者的生命和幸福为代价,来告别人世? 其实,任何不怀偏见的人,都可以从以上几件恐怖大案的制造者身上发现,诱使他们犯下最后那个不可宽恕的罪恶的动因,皆是由一连串个人命运的挫折所促成—— 离婚又下岗后的靳如超成了一个既无家庭也无工作、彻底失去身份识别的人;对于那个从土坷垃里刨食的患眼疾老农而言,不但没有医疗保障系统来缓解他在城里治病的经济与心理压力,并且直到他血肉横飞、自爆身亡之后,也没有一个家人前往收尸;黄茂金,一个年轻时候被村里乡亲认为是天才的人,读书时成绩很好,热衷小发明,喜欢看香港凤凰卫视的节目,却只能在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整日与人打架,或者做白日梦,想象外边世界的文明与富足。 个人处境无人关注的失败感,缺少温情的血亲家族环境,找不到心灵归宿的乡土家园——在“彼岸幸福”的映衬下显得丑陋异常的生命现实,最终,使这个群体中的一部分人变成了既不相信亲情、仁慈、宽恕,也不相信来世的“肉弹”。 个体生命的热情一旦被失去意义的生存环境所冰冻,恐怖就变成了绝望者的游戏。 而家庭恩怨、医患纠纷、肺癌晚期……这些,只是点燃黄茂金们手中炸药桶的那枚引信。引信而已。 所以,要掐灭个人恐怖行为的导火索,仅仅依靠警方的打击与防范是不够的,它还需要政府、社会、以及公民个人的努力——俯下身去,关注那些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看不到希望的人吧!给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为他们寻找获得经济、司法、道义,乃至情感救济的途径;有时候,可能只需要一声宽解人心的温软话语、一个表示尊重的微笑眼神,一次跌倒关头的轻轻搀扶,便可拉回一个需要救赎的灵魂,甚至——挽救很多很多无辜者的生命。 伸出手来,不要放弃,不要遗忘,更不要假装我们不知道那些正在个人命运的绝境中沉溺的弱者,用你我共同的行动告诉靳如超黄茂金们:“他人,并不都是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