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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年后,被拐少年回了家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9月10日09:04 生活报

  几个月大的他被拐卖,娘疯了,之后为寻他而失踪;

  15年后,他叫了生父第一声“爹”;面对破败的家,他决定留下来,挑起重担;他回家后,人贩子“老江苏”终于落网。

  7月22日早晨5点多钟,大雨哗哗地下着。在我省垦区绥滨农场老年公寓门前,农场领
导及公寓里的老人们与即将启程的15岁少年邵勇敢依依惜别。

  15年前,在邵勇敢出生只有几个月的时候,被人贩子从云南建水县彝族边寨拐卖到黑龙江绥滨农场。他的人生也就由此戏剧性地展开……

  被拐儿落户敬老院

  在绥滨农场,有一户早年迁来的“老江苏”。落户不久,这家的户主邵统广便外出“讨生活”。

  1991年春节前夕,邵统广突然带回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不久,大一点的女孩被卖到附近农村,只有几个月大、还不会走路的男婴一时没有找到买主。在继续寻找买主时,邵统广又盯上了附近农村的一个小女孩。当他伺机想把孩子拐走时被人发现,仓皇出逃。

  那个“窝”在手里没来得及卖出去的男婴,从此跟着没有经济来源的邵统广的母亲生活,取名邵勇敢。这对特殊的“祖孙”靠东家讨西家要活了下来。

  1995年,刚刚5岁的邵勇敢就哭闹着要去上学。由于家庭毫无经济来源,邵勇敢上了不到一年就辍学了。

  当年春节前,绥滨农场武装部部长兼民政局局长崔铁民下基层扶贫,见到了衣着破烂,手、脚、脸都有冻疮的邵勇敢。来到邵家,崔铁民惊呆了:没有像样的衣服被褥,一老一小就睡在豆秸里;无钱取暖,饭锅里的水都已结成了冰。崔铁民当即将祖孙二人接到了农场新建的敬老院,给老人办理了每月220元的“低保”。不久,老人去世,邵勇敢成了敬老院里的特殊成员。在生活上,有敬老院的三位阿姨悉心照顾,崔铁民每月拿出100元贴补他的生活费,并承担了他重新上学的一切费用。

  有一次邵勇敢问崔铁民:“孤儿是啥意思呀?”崔铁民意识到,孩子长大了,应该为他找到自己原来的家。

  为孤儿找家八年

  崔铁民找到邵家的老邻居,终于打听到,邵统广曾在其母亲去世前写过家信来,听邵母念叨时提到过“昆开县”,还有一个叫“巡警司”的地方和“预小旅店”。可是崔铁民在地图上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昆开县”,打遍了云南各个市地的电话,也始终查不到这个地名。

  一天,一个战友来访,和他聊天时说起了当年坐车常走的“沈吉线”。崔铁民的眼前一亮:“昆开县”可能是“昆开线”,“昆”一定是昆明。他马上找来地图,顺着线路查到了开远市。他立刻把电话打到了开远市公安局打拐办。

  说起查找的经历,崔铁民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云南普通话许多字音难以区分,闹了不少笑话。

  几经波折,崔铁民终于把电话打到了弥勒县巡检司派出所,询问有没有“预小旅店”,并把邵统广的照片用传真发了过去。此后,崔铁民便三天两头地电话催询。陆续寻找的8年来,他打往云南的电话不计其数,仅今年春节前一个月就交了2000多元电话费。

  随母赶集时被拐

  今年春节后的一天,崔铁民接到了云南省打来的电话,对方说查到了人称“老江苏”的邵统广,此人经常打着算命的幌子在红河州行骗,警方也正在找他。民警还找到了原“预小旅店”的老板娘,据她介绍,15年前,建水县盘江乡一妇女带着几个月大的儿子来此地赶集,天晚回不去,就在火车站附近的“预小旅店”住下。因为有事,妇女走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儿子就不见了。同时离开旅店的还有“老江苏”,所以警方判断是他拐走了孩子。

  接听着电话,崔铁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开始,妻子以为是当时正在住院的婆婆病重了,可接下来她又有些奇怪,因为丈夫时哭时笑。

  中考前,崔铁民一直没有把这消息告诉邵勇敢。他想,如果孩子不愿意在老家生活,他还要把他带回来,继续供他完成学业。农场领导承诺,如果邵勇敢考上中专,毕业后可以安排到农场工作。

  当听说邵勇敢的分数已超过中专录取线时,崔铁民非常高兴,他找邵勇敢回家吃饺子,说要祝贺一下。趁这个机会,崔铁民把找到他家的事透露了出来,并说“回不回家你自己拿主意”。

  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邵勇敢对崔铁民说:“不管我自己适不适应家乡生活,不管家里穷不穷,那都是我自己的家,我一定要回家。”

  勇敢要留在穷家

  经过万里飞行,7月25日,崔铁民带着邵勇敢来到了云南建水县,县民政局副局长高竞和县武装部政委李玉金一起送邵勇敢回到了盘江乡辽远村下家寨。

  走进自己出生的院落,见到有记忆以来从未谋面的生父宽定良时,勇敢眼含热泪地叫了声“爹!”

  崔铁民告诉记者,邵勇敢的妈妈弄丢了儿子后,一直受到家人和乡邻的指责,甚至有人怀疑是她把儿子卖掉了。巨大的精神压力使她的精神有些失常,后来离家寻找儿子至今未归。

  邵勇敢的生父矮小瘦弱,不到50岁的人牙齿已经全掉光了。19岁的哥哥比邵勇敢还矮一头,背已经驼了。14岁的妹妹很腼腆,一句话也不说。兄妹二人都只读到小学三年级。家里有4亩地,老父亲只勉强种了四分之一,连口粮都不够。宽家的土楼早已成了危房,两张没有铺盖的单人床,灶边一个空坛子旁放着小半袋粮食,一张吃饭的桌子是家里唯一的家具。

  崔铁民见状对邵勇敢说:“叔叔真的不忍让你留在这个穷家,想回去就跟我回去吧!”

  宽定良看到失散多年的儿子悲喜交加,但他也不想让这个穷家拖累了孩子。思忖再三,他决定让儿子随崔铁民回黑龙江。

  采访时邵勇敢在电话里对记者说:“过去我在敬老院里衣食无忧,我被幸福包围着。可回到家一看到父亲和兄妹,我感到了自己肩上的责任,我决定留下。”

  记者采访时,邵勇敢说,回到家后,衣食住行的困难还好克服,最让他觉得难受的是兄妹与他的隔膜:二人几乎从不和他说话,就连要下地干活也从不叫他、等他。另外,他家所在的下家寨十分偏僻,要想出去打个电话,需要走过泥泞的山路,攀过摇摇晃晃的索桥,耗时两三个小时。从此再难与北大荒的亲人们说句话,让他尤为伤心。

  孩子改名叫“宽爱”

  近十年的照料养育,崔铁民已经把邵勇敢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他找到了建水县委,表示自己不能把孩子就这样扔下走掉,与其让孩子回来遭罪,不如带他再回北大荒。

  建水县委副书记冯云把有关部门的领导召集到一起说,北大荒人替我们养育了孩子十几年,我们有责任让孩子继续生活在关爱之中。孩子的户口要在县里落;孩子上高中,就上县里最好的一中;要上中专,也随便让他挑选,学费全免;孩子的生活费由县民政局承担,毕业后的工作由县里安排。李玉金对崔铁民说:“你就放心地把接力棒交给我们吧!县武装部马上为宽家修缮房子,我们负责帮助他们脱贫。”据介绍,在崔铁民离开之前,乡政府为宽家换上了全套新被褥,还买来生活用品。

  崔铁民带邵勇敢去了当年被拐走的地方,那个小旅店已经变成了民居。提起“老江苏”,一位老人说她前几天还在开远集市上见到过。陪同来的高竞立即把这个信息报告给了公安局,第二天“老江苏”邵统广便落网了。

  邵勇敢找到了亲生父亲,崔铁民觉得应该让他改个名字,“就叫‘宽爱’吧”。崔铁民说。宽是生父的姓,爱是爱心———没有社会对他的关爱,他就不可能健康成长,也不可能回到家乡。同时,也希望他能用爱心回报社会,回报关爱他的人。

  看到一切安排妥当,崔铁民终于可以放心地返回北大荒了。临别之际,宽爱一头扎到崔铁民的怀里,哭着叫了声他早就想叫而没叫出口的“爸……”(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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