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您开口说句话吧

　　昨天下午，在泉州黎大读书的张丽萍，会同从漳州赶来的堂妹张丽娟，一同到泉州市区东美社区先锋花园，她们要去奶奶李秀贤家看望曾祖母苏润。

　　站到95岁的婆婆苏润跟前，66岁的李秀贤眼圈红了。她伸出左手，轻轻摸了摸婆婆的脸，再为她理了理红头巾，“是她养大了我的丈夫和孩子，我得好好照顾她，我们都盼着她能早日开口说话……”

　　苏润阿婆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穿着一件整洁的棉夹袄，双膝上盖着的被单很干净，满头白发藏在红头巾里。一听媳妇声音哽咽，苏润抖着伸出左手，拉着媳妇的衣角不住摇头……

　　九旬阿婆操劳一生

　　67年前，苏润28岁，当时是地下党的丈夫张尚利，被敌人残杀在监狱里。苏润独自带着1岁的儿子和3岁的女儿，千辛万苦，终于把他们养大成人。在李秀贤印象里，婆婆能犁能耙，比村里的壮年男子还能干。

　　当年，苏阿婆的儿子张克灯忙着教书，李秀贤操持农活。5个孙儿孙女的衣裤，都是苏阿婆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曾孙曾孙女，也是苏阿婆带大的。快90岁了，她还喜欢抱着曾孙到处走。虽然现在中风瘫痪了，14岁的曾孙女小红还喜欢和她睡在一起。

　　前面4个孙儿孙女的婚事，自己都看着完成了，苏阿婆最挂念的事，就是为小孙儿阿松找份好姻缘。小孙儿是个大学生，31岁了还没找对象，苏阿婆急啊。每次有人到家里做客，她总不忘叮嘱，“我的孙儿很乖，帮我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女仔，要大学生，有知识的。”

　　5年前，李秀贤夫妇和小儿子搬到泉州市区。苏阿婆也从南安官桥老家搬过来，可她不习惯城里的生活，老惦着家里的姐妹伴，在泉州住两个月，就要回家住一段时间。

　　婆婆的心思，李秀贤看在眼里。去年初，李秀贤偷偷告诉她，等阿松的婚事完成了，她就把老家的旧房子重新装修一下，自己和丈夫陪婆婆回南安养老。儿媳孝顺体贴，婆婆感动得掉下泪来。回到官桥，苏阿婆成天在老姐妹面前念叨这个消息，高兴得像个孩子。

　　照顾婆婆累倒媳妇

　　去年四月初八，苏阿婆想家了，李秀贤叫了部车把她送到官桥家里，就住在大孙儿家隔壁。勤快惯了的阿婆劝不住，每天都忙着翻洗箱柜，五六间房子的地板都拖了个遍。一天早上，苏阿婆吃不消了，突然瘫倒在院子里。

　　婆婆中风了，李秀贤立马赶回官桥，可婆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整整27天，婆婆昏迷不醒，李秀贤一口一口地给她喂汤，帮她翻洗身子。婆婆不省人事，小便大便常常弄脏了被单，李秀贤就挑着去井边一件件地清洗。

　　每晚，李秀贤都睡在婆婆脚边。一天清晨，李秀贤感觉有人在给自己盖被单，醒来一看，那人正是婆婆。平时身子硬朗的婆婆，只有左手能够活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李秀贤抱着婆婆痛哭起来，婆婆也是满脸泪水。

　　整整11个月，李秀贤照顾着婆婆的吃穿住行，每天都推着轮椅带她去兜风。

　　今年4月的一天，李秀贤晕倒了，被扶起来时，脸色特难看。家人和左邻右舍急忙把苏阿婆小心地移到靠椅上，再用她的轮椅推着李秀贤出了村口。苏阿婆默默看着，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因为长期没有休息好，李秀贤血压高得厉害，家人劝她先回泉州休养。媳妇累倒了，苏阿婆整天摇头，不断叹气，8天时间里不吃不喝。

　　李秀贤知道后，顾不上养病，带着自己的药匆匆赶回官桥。苏阿婆一见媳妇，脸上立马来了笑容。她伸出左手，不断地摸着媳妇的手臂、前额，抱着媳妇足足哭了半个小时。而后，牵着媳妇的手，在轮椅前转了一圈，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了又看，这才心满意足地放手。

　　老祖母慢慢好起来

　　李秀贤的血压一直很高，每天都要吃药控制。为了便于照顾苏阿婆，一家人回到了泉州家中，因为要花钱给母亲请保姆，退休在家的张克灯再次出山，找了一份全职工作。

　　保姆来了，可婆婆的三餐，还是李秀贤自己煮。她说自己才知道婆婆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李秀贤的5个儿女，不管是住泉州的，还是在厦门、漳州的，也常常回家看望老祖母。阿松在洛江上班，一回家他总要先去看看奶奶，奶奶的指甲长了，阿松总会帮她修剪。14岁的小红是苏阿婆的曾孙女，住在刺桐公园旁边，放学后她会跑到先锋花园看曾祖母。小红知道曾祖母没牙齿，爱吃冰淇淋，常常顺路带冰淇淋过来，曾祖母吃一口，小红再吃一口。

　　在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95岁的苏阿婆慢慢得到恢复，现在已经能够慢慢坐起来、躺下去了。李秀贤说，全家最大的心愿就是婆婆能早日康复，能重新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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