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俐手记：我眼中的报道组成员

楞女子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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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记者于婷婷

小东西姚岚

　　摄像素描

　　我们这次的摄像共有五人，刘沙、丁峻、郭民、刘超、王涛。刘沙最年长，五十岁，他也是整个团队中年龄最大的，光看面相，没人会猜刘沙五十岁，他既没大腹便便，也没头顶稀疏，高高的个子，穿着我们统一的嫩绿色外套，挺精神的。吃饭的时候，我发现刘沙吃得极有节制，主食很少，煎炸一类的也不太多。我说你成天扛着机器，吃这么少行吗？他说

够了，营养足够了。现在很少有男人不是出于职业需要而在吃上能够如此坚定地约束自己，我说刘沙你比我们很多同行都律己讲究，你让我们惭愧。

　　直播的时候，刘沙的机器对准我，多数情况下机器要游动，刘沙只能扛在肩上。在一米八的肩头上，机器远高于我的视线，不得已，刘沙只好蹲着马步。导播通常在正式开始的前两三分钟发出准备口令，刘沙的马步就从那时开始。试过马步的人知道，别说两三分钟，徒手蹲半分钟都难以支撑，而刘沙的肩头还压着机器。尤其是在吐鲁番，四十多度的高温下，看见呈准备姿势的刘沙两腿发抖，汗如雨下，站在对面的我真的于心不忍。后来到了北疆，刘沙从这个位置上被换开，否则，他实在太辛苦了。

　　刘沙在团队里基本无声无息，那是他自己选择的一种让自己十分舒服的方式。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刘沙可以早早地从各地的欢迎程序上溜走，去干自己愿意的事情。比如刘沙720万像素的相机里经常会有一般人不曾留意到的漂亮场景，或者他的兜里会装着让人意外的奇异小石头等玩意儿。刚进组的时候，刘沙就对我说，他是我的

　　姚岚对我说，刘沙老师做事特别认真，她想从刘沙的相机往电脑上倒照片，刘沙得知后就早早地候在那里，或者就干脆直接地来找你：不是要倒照片吗？

　　他答应过的事情是一定不会忘的。

　　丁峻是个狗脾气，所以在现场的时候，你会不时听到他或大或小的叫唤。丁峻对镜头很有想法，自己的想法如果没有被及时采纳，他就垂头丧气。直播时他的镜头对准巫博士，有时导播还让他兼顾现场的部分空镜。他的唯美意识会表现在他对现场某一个场景的苛刻。比如那天在赛里木湖，他从镜头里看见牛羊散得太乱，就直着嗓子冲那边大喊：“把牛羊再赶赶！”喊的同时还挥着臂膀。现场头绪多，大约该听到的人没有听到，他就不厌其烦坚持不懈地喊，直到把站在对面的我喊毛了为止，最后我冲他喊：“丁峻你别喊了，喊得人心烦意乱。”那天我被冻着了，脾气格外的大。我平时都比较忍耐，所以听见我喊，现场有点尴尬，只见丁峻朝身边的人做了个有趣的表情，耸耸肩膀，一笑带过去了。也许让主持人保持最佳状态是大家的共识，那一刻，丁峻真的很绅士。

　　丁峻的整体气质和块头有点美国大兵的味道，眼睛不大，但是深眼窝，睫毛又长又翘，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多数在滴溜地转，配上翻翘的睫毛，显得很顽皮，有时就像被宠坏了的邻家大男孩。丁峻似乎对什么都有兴趣，对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说法。比如在和田，我看见他在宾馆的大堂同几个人商量着什么，说得头头是道，接着又看清他拿了几块石头，内行得象开店老板的模样。后来他对我说他带了不少钱，可惜没看中合适的，接着他又跟我讲了他理解的玉。他平时的穿着看似随意，其实很有他自己的讲究，透着雅皮的趣味。在他顽皮而稍显粗拉的外表下，那趣味给他增添了一层完全不同又几近温情的色彩。所以我以为，看丁峻是可以从他的外表一点一点去看的，很有复合感。

　　郭民一看就是个好丈夫，很厚道，时常露着亲切的笑容。好丈夫型的男人通常很好共事，所以同郭民一起做事很舒服，他是个乐于迁就别人的人。刘沙被换开之后，郭民的机器对准了我，他的个头合适，不必像刘沙那么受罪。一档直播里我有大量的画面，谁掌我的机，谁就要承担更大的压力。刚换过来的时候，郭民一副全情投入的样子，有时不知是因为热还是因为紧张，他的脸色有时有些通红。过去从来没有跟郭民合作或打过更多的交道，偶尔在办公室的过道里，他会温和而亲切地和我打个招呼。据说这次郭民成了一个什么“教主”，听大伙喊他“教主”，我以为他入了什么教，就问他是什么教，他说是睡觉的觉。这个教的成员很庞大，除我等几个少数之外，据说都在教内有闲职。他们跟我解释了一大通，个个职务都是怎么来的，说得兴致盎然，但我始终没听得太明白，他们那样严密的组织系统，已经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后来他们就封我是本教代言人，我说让我代言什么，那大意是你好我也好，我好大家好之类的。有天在吃饭的时候，我按照教主的指示及时地说了一遍我的代言词，而且说得嗲嗲的，惹得大家好一阵开心地哄笑，郭民的脸当时笑得红红的，眼睛透过镜片晶晶地闪着光。后来我发现，郭民是个容易脸红的人，一个容易脸红的人怎么混成教主的，这我就不得而知了。郭民的教主当得很熨贴，一方面是叫起来听着顺耳，一方面教主还妃子成群。挂着封号的妃子们多数是郭民的合作伙伴，他们合作得很默契，这默契里头大约有一部分也源自郭民的好性格。

　　第一眼见到刘超，是看到一幅他前期采访时在新疆的工作照，当时我不认识他，问别人他是谁，别人告诉我他是直播组的，叫刘超。照片上的刘超，头带布制遮阳帽，帽檐翻翘着，很牛仔的样子。他的机器架在一个斜坡上，他掌着机，努力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眼睛向山头上看着，照片拍得很有动感。直播的时候我不知道刘超在什么地方，他的任务是抓现场除摇臂之外的其他画面。他待的地方通常是我的视线顾及不到的，所以他怎么干的活，我不太清楚。导播蔡易铮亲切地叫他“超儿”，一来他们是同组的，二来也许是他们之间配合默契，导播需要的画面大约刘超都给得到。刘超给人的印象闷声不响，话极少，他是属于那种心里挺有谱儿可嘴上就是不说的人。热闹的人堆儿里，他通常很冷静，眼睛四处看着，观察他想观察的东西。即使说话，他的声音也很小，有点慢声慢气，全然不像个山东人。偶尔也有让人吃惊不小的时候，比如这个山东人爱唱粤语歌，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怯场地唱。通常在与地方交流的时候，人家客气要哄我表演节目，我能躲能推的一定躲推掉，而有时刘超就上去了，非常自信地唱着他的粤语歌，和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判若两人。

　　每次直播结束后，我还要录一段有关新疆专题节目的图象，那时侯每回都是刘超给我掌机。大约是处于直觉的信任，即便是这样的单机拍摄，我一般也不提什么要求，刘超觉得合适就行了。每回，我们基本都是一条过，过了以后，不是他竖大拇指，就是我翘大姆哥，这已经成了我和他之间的默契。

　　王涛长着一双很大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既亮亮的，也楞楞的。直播过了半程，我还一直叫不出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他在部里属哪个组，显然他还是个新人。

　　大家每天在节目里看到的行进篇，都是王涛拍的。那就意味着，大家都在利用车上的时间补觉的时候，王涛还在忙前忙后。有一次，我们在翻越天山的路上遇到了一大群羊，羊儿们在头羊的带领下无所畏惧地横亘在路中央，车队不得不停下来，那会儿是王涛大显身手的时候。只见他朝羊群走去，平端着机器，穿行在羊群中，汽车跟着他走动，于是拍出来的镜头，就是我们的车队在波浪似的羊群间缓缓前行，效果真的好极了。

　　大多数时候，我看不见王涛在做什么，到现场直播时，他会帮着各个工种搭一把手，比如好多次，他举着反光板站在我的面前，当柔柔的光扑到我的脸上的时候，我通常都会由衷地谢谢他。王涛不隐瞒他对别人的欣赏，对每场出镜的着装，我确实有精心地准备，我希望每一次出场都能有一个让大家愉悦的效果，而几乎每次王涛都会瞪着他那双大大的楞楞的眼睛告诉我：“徐老师今天真漂亮。”受到年轻男士这样的夸赞，即使没有虚荣心，心情也会不错。

　　几乎每次我到编辑屋里去看第二天要播出的新闻片的时候，王涛都在，他在和编辑商量如何编好他白天拍摄的行进片。由此看来，王涛极看重他的劳动成果，为此，陪着编辑们熬夜，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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