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只有一个，就在北京

　　“不算古建筑群和文物，文化遗存、明清档案、珍贵典籍，北京故宫博物院比台北的多了3个‘瓤’。但故宫只有一个，在中国北京。”值故宫博物院80大寿之际，前任副院长、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副主任朱诚如教授接受了本报记者的专访。这亦可视作是对日前李敖关于北京、台北两地故宫博物院“皮”、“瓤”之论的解读。

　　北京故宫有“皮”，更有“瓤”

　　台湾著名学者李敖先生在9月末访问大陆前，曾在一档电视节目中评论“北京故宫只剩下了皮儿，而没有瓤儿”。上月，他参观故宫，流连倦勤斋后，遂改口说，“我对以前对故宫的评论表示忏悔”。

　　个中原因，李敖先生没有细解。

　　对此，曾在1998年—2002年担任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的朱诚如说，李敖先生所说的“北京、台北故宫”确切地说，应该是北京故宫、台北故宫博物院，因为台北并没有故宫。

　　他说，首先，北京故宫博物院有明清两代皇宫紫禁城，全世界保存最完整、规模最大；其次，这里还有大量宫廷的文化遗存，太和门前的品级山、东六宫的珍妃井、乾隆的“三希堂”。这些都是独一无二的。

　　再者，北京故宫博物院还有150万件文物，数量之多，台北故宫博物院无法比拟，第四是北京故宫博物院有1000万件明清宫廷档案，台北故宫博物院只有40多万件。

　　最后，是珍贵典籍，台北故宫博物院有15万卷册，北京故宫博物院是它的数倍。

　　“如果李敖先生的‘皮’指紫禁城建筑群，那么‘瓤’，北京比台北至少多了3个。”朱诚如说。

　　“北京故宫是真，台北故宫是假”

　　“‘北京故宫是真，台北故宫是假。’，李敖先生这句话说对了。”朱诚如说。上月，李敖展开神州文化之旅，参观完北京故宫博物院后，脱口说出上述话语。

　　个中原因，李敖先生也没有细解。

　　“你看看李敖先生在故宫看了什么，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朱诚如说，五代顾闳中的《韩熙载夜宴图》、晋朝王的《伯远帖》和王献之的《中秋帖》，都是故宫博物院的宝贝。

　　他说，之前曾有消息说，国民党曾把北京故宫的精品文物都运往台湾。事实上，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文物精品相比，目前北京方面的量至少也是不相上下，恰如2001年，前任台北故宫博物院秦院长访问大陆北京故宫时所说，各有特色。

　　为什么？

　　朱诚如说了两方面原因，第一，1911年辛亥革命废除帝制后，根据《优待清室条件》，让末代皇帝溥仪住在紫禁城中。谁料到，他以赏赐之名，连偷带拿，把故宫里的不少精品文物卖了出去。所以，当年这部分精品文物没有被运往台湾。另一方面，1949年解放至今，政府先后通过重金购回，加上热心人士捐赠等方式，先后收回了24万件文物，其中有《清明上河图》、《伯远帖》、《中秋帖》等稀世宝贝。

　　“举个例子，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一些明清档案确实很珍贵，但比起留在故宫的东西，数量、质量不在同一档次。”朱诚如说。

　　但朱诚如也承认，北京故宫博物院也有先天不足———由于在古建筑内办展览，无法提供恒温条件，所以北京故宫博物院不敢轻易展出精品文物，怕有所损坏，“运到南方，又怕返潮，生虫，加上精品文物数量太多，更替速度很快，造成观众很难一次见到很多珍品文物。”

　　相对来说，台北故宫博物院展览比较固定，推广得更好。

　　“故宫只有一个，就在北京”

　　“故宫只有一个，就在北京。”朱诚如说得斩钉截铁。

　　他说，我们只能说有两个故宫博物院，故宫永远只有一个。

　　当了5年副院长，朱诚如养成了一个特殊的癖好，常常喜欢一个人，独自站在故宫大院中，看着每一块砖头，仔细想着砖头背后的人、事，“明清24个皇帝，一共491年在这里度过，每块砖头的里面都有深厚的文化内涵。”

　　朱诚如说，我还记得2001年台北故宫博物院的院长到大陆来访问，我曾经陪同他，他亲自跟我讲这样一件事情，他说运到台北的2972箱文物，他曾经组织人花了十多年时间，把这些文物按照当时文物迁到台北的清单逐一地进行清点，他最后告诉我，只少了一张纸，别的全都对。

　　在南方，他和我说，这2972箱文物我把它全部按照“故”字号编号。1941年后，台湾人或者海外人捐赠给台北故宫博物院，和新收购的文物全部编成“新”字号。

　　他说，国家肯定迟早要统一，统一的时候，这部分“故”字号的文物还是应回到北京故宫博物院。

　　“所以，李敖说，希望两岸统一，故宫也要统一，这话对了。”朱诚如说。

　　台北故宫镇馆之宝·翠玉白菜

　　被誉为台北故宫镇馆之宝的“翠玉白菜”原陈列于清末光绪瑾妃所住的北京永和宫，是清代匠人巧妙地运用一块一半灰白、一半翠绿的灰玉雕成，把绿色的部位雕成菜叶，白色的雕成菜帮，上面还攀爬两只红色的“蝈蝈儿”。在当时，白菜象征家世清白，“蝈蝈儿”则有子孙绵延之意，是件别有含意的嫁妆。

　　据传，瑾妃和珍妃是姐妹俩，她们同时被选为光绪皇帝的妃子，其父为姐妹俩各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瑾妃爱财就给她许多金银财宝，妹妹珍妃不爱财，陪嫁的箱子里面全是书，其父就把这件翠玉白菜作为补偿给了珍妃。当瑾妃发现嫁妆中没有“翠玉白菜”就大吵大闹起来，看到姐姐吵闹，本来就不爱财的珍妃于是乎就把这件宝贝给了姐姐。珍妃如此知书达理，难怪深得光绪的宠爱。

　　故宫博物院八十年岁月

　　●1924年11月4日中华民国临时执政府修正《清室优待条件》

　　11月5日驱逐溥仪出宫，紫禁城完全收归民国政府

　　11月6日清室古物保管委员会点验物品开始

　　●1925年9月29日清室善后委员会召开会议，组织故宫博物院

　　10月10日故宫博物院成立

　　●1933年故宫博物院开始文物南迁

　　●1946年文物东归。留南京文物也于1946年开始回归

　　●1967年5月26日故宫博物院实行军事保护

　　●1969年9月22日故宫博物院职工开始下放湖北咸宁五七干校

　　●1971年7月5日故宫博物院恢复开放，军队宣传队撤离

　　●1991年7月25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故宫颁发《世界遗产名录》证书

　　●2002年启动故宫百年来的大规模修缮，并将持续到2020年

　　●2005年10月10日故宫博物院将迎来80岁生日

　　■链接谁的“国宝”多

　　□肖燕翼

　　究竟北京故宫、台北故宫，谁收藏的“国宝”更多呢？这个问题有很多人问过我，我认为北京故宫所藏文物在总量上要远远超过台北，精品文物与台北相比则各有千秋。这就好比搬家一样，在仓促情况下搬走的自然只是宝贝细软，而留下的也远不只是大房子而已。

　　北京故宫以前藏有明清珍贵档案800余万件，古籍善本50多万册，器物书画100万件，总计达960万件。1980年这些明清档案被划入了新成立的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随后包括部分宋元版书在内的14万册宫廷藏书拨交了国家图书馆及一些省市和大学图书馆。现在北京故宫有藏品150余万件，包括建国后从北京及各地征集来的24万多件。而台北故宫珍藏的文物数量只有65万件。

　　台北故宫拿走的虽都是“细软”，北京故宫还是保留下了大批“国宝”。我们最大的优势在于拥有明清紫禁城。有人说“台北有文物没有故宫，北京有故宫没有文物”，这话虽是误解，但讲出了问题的一个方面。北京故宫的文物依托于紫禁城古建筑群，两者表里相映，在文化上是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这是台北故宫最缺乏的。当然，因为台北故宫是新建筑，他们在文物保养、维护上有很多经验是值得我们学习的。而我们除了保护文物之外，还涉及到保护故宫古建筑这个大课题。

　　在书画上，清宫旧藏宋代以前的书画珍品，数量上北京故宫低于台北故宫。但元代书画特别是明清书画，如“扬州八怪”、“八大山人”、清“四王”等则是北京故宫多于台北。陶瓷方面，台北藏有的北宋官窑瓷器有几十件，在数量上超过北京故宫，但北京故宫藏有28万余件清代官窑瓷器，很多玉器、漆器、钟表等文物都是北京多于台北。

　　我们的优势还在于文物研究和专家队伍。北京故宫文物研究的传统在鉴定，我们有在世的如徐邦达先生这样的书画鉴定大家、耿宝昌先生这样的陶瓷鉴定大家，立足于故宫和大陆的地理优势，有建国后不断丰富的各地出土和征集来的文物标本，这些都使得北京故宫的文物鉴定独树一帜。

　　《中国科学探险》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