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生死密码（二十六）

　　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办案人员只好直接把白秀秀叫来询问：“你丈夫到哪里去了？”

　　“前年夏天出去给人家干活，就再没回来。”白秀秀已经知道村里垃圾堆发现尸块的事情。不知是因为她的丈夫失踪的时间长了，还是她故意掩饰自己的情绪，反正民警注意观察她的表情时，似乎觉得她的情绪比较平静。

　　她会不会是故意装出来的平静？民警私下议论着。

　　“你丈夫不见了，你也没找找？”民警问道。

　　“找了，全村都找了，他去干活的地方也找了，可是一直找不到。”

　　“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报警？”

　　“谁想到去报警呀？只寻思着人家不愿意在我家呆了，对我没感情了，真是没良心呀。”

　　“那你觉得他对你没感情了？”

　　“我认为是这样。他是木匠，经常在外面干活，认识的人很多。在他出走之前，我就感觉他对我开始疏远了。我曾经怀疑他在外还有女人。”白秀秀说到这里露出了气愤，“现在这男人可怎么能靠得住埃当初也就是利用我家，都怪我爸他没看清楚人。”

　　“那他现在死了，难道是因为他找了别的女人，是别的女人把他害死了？”民警觉得白秀秀的气愤有些不合情理。

　　“当时他走了，我生了好长时间的气。最近听说发现了他的尸体，我又觉得他挺可怜的。有谁会害他呢？我也说不清楚。”

　　“你觉得村里有谁会害他？他有什么仇人吗？”民警接着白秀秀的话继续问道。

　　白秀秀思考了一阵后说：“我实在猜想不出来谁会害我们焕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们民警一定要查清楚。”

　　白本田老夫妻俩在接受民警的询问时，回答的问题与白秀秀相差无几。

　　会不会是这一家人事先串通好了做了攻守同盟？正当侦查工作举步维艰之时，村里有人反映，在咸阳看见一个人，好像是白焕生。

　　一句“好像”的话，说者轻松，听者却感到了千斤重的压力。这办案子可是来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白焕生，那么问题就更复杂了。一个死去的人绝对不能复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落实这个传来的证言，民警可是下功夫了，他们对传来的话进行了追根溯源的深入调查。除了调查第一个传出这话的人，还查了与他有关联的所有社会关系，特别是查了他与白家人的关系。

　　结果发现，说是好像见过白焕生的人与白本田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他一再地说：“当时见到的是一大群民工，我还站住了想看个究竟，可是那些人是乘车走的，我没赶上。”

　　又是几个月时间过去了，眼看到了１０月底，案件却没有丝毫进展。

　　办案的民警开始焦虑，到底该相信谁？除非这具尸体根本就不是白焕生。那么，颅像重合的鉴定结论又该如何解释？

　　难道，颅像重合真的受到了法律事实的异议？为了这个“好像是白焕生”的人，办案组不得不重新研究对策。

　　在案情分析会上，主要对两个问题展开了讨论，一是“好像是白焕生”的证据如何调查落实；二是关于颅像重合的鉴定结论如何认识。

　　至于“好像是白焕生”的证据问题，这个传来的消息在法律上称为传来的证言，对于侦查来说，可能意味着两种情况：

　　第一，白焕生真的没有死，也就是说，这具干尸根本就不是白焕生。

　　第二，白家人故意散布谣言，用以混淆视听，转移侦查方向。

　　第一个问题先放下不说，对于第二个问题，民警们讨论得非常激烈，大多数人坚信这是科学，是不可动摇的。肯定是白家人在故意散布谣言，用以混淆视听，转移侦查方向。

　　会上冯雪发表了不同意见，她说，颅像重合的确是近年来的先进技术，但是，每一项技术都有它的使用方法和适用范围。其实，早在格莱斯特教授首次使用颅像重合的时候，就曾经面临法庭的异议，那时格莱斯特教授在法庭上的回答是：颅像重合技术可以用来帮助个人识别，而不是证实个人识别。

　　这天的会议不了了之，刑警队长决定：民警们再一次深入村里寻找线索，也许能从其他方面寻找证据，对尸体的个人识别进一步作出认定。会后大家分头行动。

　　很快，有一个消息令民警们振奋起来，有人反映白焕生曾经在村里跟人打过一架，因为打架造成伤害，法院曾经审理过民事赔偿的案子。

　　民警迅速与法院取得联系，并且调取了白焕生的指纹。

　　刑警队长又一次召集会议，在会上，他直接对冯雪说：“有了白焕生的指纹，就剩下法医的配合了，从死尸上提取个指纹。”

　　听了队长的话，冯雪当时就愣住了，停了几秒钟后才说：“队长，那是干尸的手，一具干尸呀。”她重复强调了两遍后，又说：“干尸的手又黑又硬又干，硬的程度可想而知，那种硬度怎么可能取指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