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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明暗之间的人体模特(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1日11:24 温州都市报
  通讯员 杨治宜

  表现人体美的艺术作品一直是西方美术史上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上世纪二十年代,刘海粟将人体艺术写生引入到中国美术界,率先在上海美专进行了人体模特写生教学,并且公开展出。这种举动遭到了军阀孙传芳为首的封建势力的围攻,刘海粟被视为艺术叛徒,美专的教学活动也一度被禁止。在刘海粟的抗争和人们的声援下,人体模特终于在中国得以采用。

  新中国成立以后,人体模特写生一直是我国高等美术院校教学体系中的重要内容。1964年,一份关于使用模特问题的报告认为使用人体模特是洋教条,要废除。之后,人体模特在中国暂时消失。1965年,中央美术学院教师写信给毛泽东主席,说模特写生是美术基本功训练的重要方法。7月18日,毛主席在回信上作了明确批示:“……男女老少裸体模特,是绘画和雕塑必须的基本功,不要不行,封建思想,加以禁止,是不妥的……”令人遗憾的是,“文革”开始以后,正常的教学都难以维持,人体模特又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1978年12月15日,文化部下发了关于美术院校和美术创作部门使用模特的通知。1984年,北京十所艺术院校联合招聘人体模特,这是中国美术史上的第一次公开招聘人体模特。1988年,中国首次人体艺术绘画展在中国美术馆展出,人体艺术第一次在国人面前亮相。
行走在明暗之间的人体模特(组图)
  人们想像中,人体模特结合了高贵、神秘与羞耻。事实上,他们的生活或许远比这简单。阳光下行走在街头的人体模特们并非永远鹤立鸡群,常常更像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滑过你身边。

  没有任何一种行业像人体模特这样将明与暗结合在一起。就像古典绘画中裸体的希腊神灵,谁能知道他们肉体的原型在人间的身份。
行走在明暗之间的人体模特(组图)
在一次摄影大赛上,人体模特吸引了200余名摄影爱好者的相机

  打工妹阿洁:这不过是份职业

  阿洁不是名模,走在路上,她极普通,只不过是又一个来自农村的打工妹。

  阿洁的情况比较能代表大多数的人体模特,她是出于无奈才进入这一行业的。24岁的她来自湖北农村,来北京打工又没有一技之长,最后经人介绍进入了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她长相平凡,身材亦不高,除了做人体模特的特殊身份,与普通人并无区别。

  阿洁主要是做头像模特,也就是坐在椅子上让人画头像素描或者雕塑,有时也兼做人体。这两者在美院模特里本来就没有多大区别。头一次做人体的时候她也很害羞,后来慢慢就好了。“只不过是一种职业而已嘛,”她很低调地说。模特上课是由学校教具科统一安排的,很辛苦,说加课就得加课。卧姿还好些,若是站着的,即便半小时规定休息10分钟,一天下来也得累折腰。名模有时可以摆摆架子,阿洁这样的普通模特只能老老实实站着。阿洁最开心的就是躺着像睡觉一样的姿势,还有就是“终于下课”了。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有二十多个模特,每个课时18元钱,漂亮的模特安排的课多,挣的钱也多。阿洁一个月多则一千出头,少则几百块钱。薪水菲薄,但比起她刚来北京在服装厂打工时已经多很多了。现在她已经结婚了,家住通州,老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工作,不过丈夫、朋友倒不介意。她每天早晨6点就得赶往学校,下午3点左右再回去。她说,打算干到30岁吧,以后的事情还没想好,大概是回老家。

  阿洁从事这份工作才一年,老实、本分、淳朴这些形容词都还没有在她身上泯灭。采访结束,这个单薄的背影便又独自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名模“大卫”:我喜欢模特台上的感觉

  “想知道我做人体模特的感受?是说我站在模特台上的时候对台下那些人的鄙夷吗?”电话里“大卫”的第一句话就把笔者噎了个够呛,又暗暗惊喜。

  大卫是中央美院的专用模特,一米八几的个子,肌肉发达,面容犹如米开朗基罗雕刻的大卫,看起来不到40岁的样子,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圈子里,他颇有名气。

  约见大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说他并非忌讳谈论自己的职业,只是不想谈而已。“15年了,没什么好谈的。”说这话时,眼睛里有一点带笑的深沉,就像他身上穿的一件半红半蓝的衣服,就像他们的身份,半是明朗,半是阴暗。

  他一人独居,亲戚只知道他在美院。他说,1986年开始做模特的时候只不过是想知道模特是什么,结果一走上模特台,就觉得“这里是我应该呆的地方”。第一次,自己的身体就是放松的,整个与周围的气氛相融合,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或许是喜欢那些学生吧。他说学生的谈话内容比较有意思,表达方式也有特点,和自己很合得来。与校园外的人谈话却往往令人反感。

  大卫有一点自恋。他的家收拾得极整齐,虽然很小,没有女人,只有一些家具、图片和健身器械。他的朋友不多,主要都是美院的,有学生也有模特;很少与陌生人交往,几乎没有业余爱好。

  大卫生活简单,没什么欲望。我问他为什么不结婚,他的回答很奇怪,说:“女孩知道你喜欢她就满足了,就走开了。”和他交往的女孩都是圈子里的,彼此都熟悉,也不接触陌生女孩。

  大卫感觉最辛酸的时候就是有些学生对他不够尊重,他说这种人往往也不认真对待学习和生活。“看这种人,就像看垃圾似的。”这大约就是他电话里说的“鄙夷”了吧。相比起结果而言,他似乎更看重创作的过程。他喜欢那些比较随意、创作时注意力集中在作品上、对模特要求不太苛刻的学生。

  中央美院的人体模特有四五十人,女的多些。大卫一周大约有二十个课时,男模每个课时挣15块钱,他一个月收入1500到1800元之间,在模特中间算是高的了,“名模”嘛。用了很多唇舌,我们才说服他脱下上衣拍两张照片。“决不用它啊”,他说。暮色中,他想在自己的脊背上刻出“沉重”。

  川妹子张琪:我敢做人体模特

  张琪生活在四川的一个小县城,身高1.61米,体重一直保持在46公斤左右,完美的身材和柔美的面容使她走在哪里都十分出众。3年前的一个夏天,张琪到成都玩,被摄影师发现,当时的张琪只有20岁左右。不过,当张琪到了摄影棚后,她又犹豫了。到了脱衣服时,张琪还是放不开,她浑身肌肉绷紧、动作僵硬,表情也羞涩得不得了。但是就这样拍了十多张后,张琪慢慢放开了,“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有舒缓的音乐,柔和的灯光,摄影师仅仅把我当作艺术加工品,没有男女之别,很容易就排除了杂念。后来我真的没有去想家人知道了会怎么样,满脑子只有如何完成摄影师要求的造型。”

  去年12月到海南拍摄时,张琪的印象很深刻。她们一行人常常是边玩边拍,惟一不方便的是海南游客太多,为了不让人看到模特的身体,经常是安排一个人放哨,一有游客走近,张琪就赶快穿衣服。“说来有人不相信,我们拍摄时完全不当摄影师是一个有性别的人,而是一个在工作的机器,在摄影师面前不穿衣服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如此这般付出,张琪却没有收过一分钱的酬劳,“我自己要求无偿的,如果收了钱,反倒成了交易,我也犯不着出卖身体,就当是为艺术献身!”

  学生赵丽越:穿上衣服又己

  美院模特都归教具科管。这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编制,而且各个学校教具科都对有关模特的采访极其敏感,模特们一般也不愿意和媒体打交道。或许是回避公众好奇的眼光吧,尽管他们从不回避艺术的媒介。因此,他们成为了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公开性与隐秘性混合在了一起。即使是在学校里,人体模特大多用的也是化名。

  各个艺术院校都有自己的模特,专职、兼职的都有。多数模特都来自农村,选择这个职业只是件无奈的事。他们一般都缺乏专长,许多人梦想的也只不过是今后能成为学校的后勤人员而已。而后勤人员也往往客串模特的职位。条件好的名模只有极少数,许多漂亮女孩出于好奇便当了几个月模特,干不长就走了。课余时间,他们的生活是孤独的,很少有什么业余爱好,很少有圈子以外的朋友。有些模特也学画画,但是是极少数,一般人学学就放弃了,也没什么意思。

  模特是美院学生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尤其是雕塑系和油画系。模特们也有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下了课就是朋友。然而以专业的眼光进行创作和私人交往不同,往往只关注自己想要表达的部分,对模特的长相倒是忽略的,因此常有熟悉的模特一穿上衣服就认不出来的事。或许这也是模特们能够坦然面对画布的原因。清华大学美术学院雕塑系毕业的赵丽越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开天窗的画室里上课,正在专心创作的时候,模特突然一声尖叫“有人偷看”,便抓起衣服跑到墙边。大家抬头一看,一个民工正搬个小凳子坐在天窗边看呢。这么一叫,他还很吃惊,就像看戏被打断了一样,拎着小凳子一溜烟地又下去了。

  这说明模特在专业眼光的审视下和在好奇的窥视下是不一样的。前者,他们只是一种职业,而后者则把他们还原成了普通人。

  (注:经被采访者本人同意,本文中模特所用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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