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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东方周刊:神舟六号飞天双人舞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2日08:56 瞭望东方周刊

  从内蒙古自治区最西边的阿拉善盟再往西,就是甘肃。到阿拉善盟的额济纳旗,先要到酒泉。自从1970年发射了东方红1号以后,这里热闹了起来。

  据旗府所在地不远,是东风航天城高高的发射塔,它所在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从8月份以来就一直忙碌着。负责“长征”二号F运载火箭,“神舟”六号载人太空船的科技人员们陆续从北京、上海来到这里,准备“十一”黄金周后的发射。而两年前从这里上天在乌兰
察布盟四子王旗落地的杨利伟,9月份来到南京军区总院,参加一次座谈。

  杨利伟说,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大家,这次他不执行“神六”的飞行任务。其中的原因,一来是自己要进行航天员的选拔、训练工作,这方面的工作量比较大,任务也比较重。二来自己已执行过飞行任务,要给更多的航天员锻炼的机会。

  双人飞天

  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公司总经理张庆伟9月初在上海航天新区

建设工程开工典礼结束后透露,航天员近日就要进入飞船内部进行测试,并将产生两名上天航天员的最终名单。

  杨利伟说,与“神五”相比,“神六”至少有三个不同点。首先,这次是两名航天员一起执行飞行任务;其次,这次的飞行时间有5-7天,远远超过“神五”的23小时;另外,这次的飞行中,航天员将会打开返回舱与轨道舱连接处的舱门,首次进入轨道舱进行科学实验活动。

  多年参与航天员心理选拔科研工作的中科院心理所研究员时勘对《瞭望东方周刊》说,这次“神舟”六号的发射,应该比“神舟”五号在技术上有大的飞跃,比如,航天员可以在太空脱衣裳,可以吃叉烧肉,人们可以从地面看到船箭分离,船舱更大更舒服,等等。

  “目前,由于飞行人数的限制,我们这次只有两人升空,其实由12人组成的六组梯队的成员,人人都是合格的。”时勘说。

  14名航天员是从初选后的1506名飞行员中层层遴选出来的,就全国人口来算,约一亿人中产生一名航天员。

  中国航天员大队心理教练、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副研究员刘芳说,我国选拔航天员,要求其必须具有如下特点:职业动机强烈,人品高尚,聪慧性好,学习能力强,情绪稳定性好,意志坚强,敢为果断,吃苦耐劳,坚毅有恒,承受力强,自我调节力强,人际相容性好,合作意识强,开朗,机智幽默。

  中国航天医学工程研究所沈羡云研究员告诉《瞭望东方周刊》,航天员在太空飞行时,长期处在与世隔绝的太空中,密闭狭小的座舱、静寂无声的太空环境、规定好的交际方式、与地面有限的联系及失重所造成的不适感,使航天员产生了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们会出现一系列的心理问题,如忧虑、厌倦、抑郁、思念亲人、人际关系紧张等。

  “这种‘感觉关系剥夺’症状,会造成航天员心理上的孤独、焦虑和生理上的睡眠障碍。”时勘教授说,“人在高空中,首先是有一种对生命的不可控感,即使是训练最有素的航天人员仍然会体验到这种感觉。”

  刘芳教练在评价杨利伟的心理素质时曾经说,杨利伟乘飞船在距地球数百公里的太空绕地球高速飞行,在整个航天的21小时中,心率基本保持在75—85次/分。飞船临发射前一分钟,心率还只有76次/分。在太空遨游、万众瞩目,又不能百分之百排除意外发生的情况下,他照样平静地熟睡,这样良好的心理素质实在难得。

  但是和杨利伟不同,“神舟”六号飞船飞行中两名航天员要在狭小的舱内工作和生活5—7天,他们之间的分工配合与和睦相处,就成为“神六”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决定性因素之一。所以在“神六”航天员的训练中,特别加强了心理相容性训练,使小组内的两个人相处融洽、工作互补。

  管弦乐队

  时勘教授说,在太空中的孤独感,可以促使两名航天员之间有“同命相怜”的感觉,进而产生相互依赖和合作,使他们在高空飞行时能够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同时,两人在高空中,可以减少只有一个航天员时,易感受到的“感觉关系剥夺”症状,在遇到紧急情况时,两人之间的迅速有效合作,是太空飞行成功的关键。

  “关键在于如何进行有效的合作。”时勘教授说,“一种情况是两人都以解决问题的目标为导向通力合作,迅速处理问题;另一种情况则是两人都以各自的立场为出发点,各执己见,不能进行及时有效的沟通,导致最佳时机错过。因此,在航天员选拔中,团队合作的心理特征的探察和培养是非常重要的。必须在发射的准备期,对两人进行沟通、信任和合作性学习的培训。”

  沈羡云研究员透露,我国首批14名航天员在六年的朝夕相处中,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虽然随着一次次的选拔,航天员们之间充满竞争,但是他们的团队和集体意识超越了个人冲动。在训练中,他们互相交流心得和经验;在生活中,航天员家庭之间也互相来往,互相关心。他们甚至成立了14人的管弦乐队,一起排练,集体演出,促进心灵上的交流。

  “在最后三组航天员中,哪组有幸成为‘神六’航天员,一锤定音的就是发射前的生理、心理状态和两个人之间的默契程度,也就是说,不管个人其他条件如何出众,只要其中一人心理状态不佳,或两人不能很好配合工作,都将与‘神六’失之交臂。”沈羡云说。

  据刘芳教练介绍,心理相容性训练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同事间的内耗降到最低,预防不正当竞争手段出现。

  在认知上,要求航天员学会全面客观地认识他人、认识自己,正确地看待自己与他人的差异。在情感上,要求航天员接纳他人与自己的不同,在接纳的同时建立自信。在行为上,要求航天员学会与人沟通,学会与他人建立合作关系。在训练上,要求航天员展开“互动”,每人都无保留地敞开心扉,真诚地面对自我,面对他人。

  东方特色

  欧洲航天局航天员训练中心主任汉斯·布兰德对《瞭望东方周刊》说,“两个人在孤独的太空呆半年时间,还要完成科学任务,这对普通人来说是难以承受的,我们必须寻找心理上特别稳定的人,并在医药上给予他们情绪上的帮助,并通过行为训练,自我管理训练,让他们更多地了解自己和别人的性格特点、别人对他们的看法、不同的人在人格上的差别,让他们自我激励,发现自己,发现和别人文化上的差异,自己找办法解决,避免因文化差异所导致的分歧。”

  欧洲航天局航天员科隆训练中心是国际空间站的五个训练中心之一,所有参加国际空间站项目国家,美国、俄罗斯、加拿大、日本和欧盟的航天员都要在设在休斯敦、莫斯科、蒙特利尔、筑波和科隆的五个训练中心轮流进行不同项目的训练。

  “现在我们一共有12个宇航员在科隆进行训练,其中10个人已经上过天,最多的一个上了四次。我们已经一共训练了30多名宇航员,他们来自国际空间站的所有参与国。”布兰德主任说。

  时勘教授告诉记者,大量的国际比较研究结果表明,中国文化更加倡导集体主义,德行垂范。在心理品质方面,中国选拔出的航天员更表现出高度的意志品质、责任心和献身精神。不过,中国文化中的“面子观”和倡导宽容忍让的行为准则,有时可能会导致复杂情况下沟通效果的降低,不利于“建设性”冲突和信息的分享,需要在选拔和培训中予以关注。

  布兰德主任没训练过中国航天员,不过他对日本航天员的印象比较深。

  “已经有两三个中国代表团来参观过我们这里,欧洲航天局正在和他们探讨合作的问题,但还没开始。从技术上讲,西方人和东方人的素质没什么差别,但是在性格上区别就明显了。日本的宇航员总是很乐观,他们给你的反馈总是正面的,你也不知道他们不喜欢什么。他们看上去很努力、很适应。但也许是因为他们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在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工作两三年了,已经很适应了。”

  曾经五次乘坐航天飞机执行太空任务的美国宇航员、麻省理工学院航空系教授杰瑞·霍夫曼博士告诉《瞭望东方周刊》,对于合作最好的办法就是花尽量多的时间和机组成员在一起,多了解对方,航天飞机机组的七个成员在飞行之前至少要在一起待一年以上。

  要实现各国之间宇航员之间的合作,必须意识到他们各自来自不同的文化背景,他们对于压力的反应不同。“美国人的文化比较开放,有什么意见都说出来,但是有些日本的宇航员就不一样,在东方文化里,公开批评或反对别人是不礼貌的,你说的时候,他们可能嘴上同意你,但是心里未必愿意。你必须了解他们情绪上的细节,避免可能产生的矛盾,比如说,你说我们明天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这件事,如果日本宇航员说好的,马上开,这样他们就是同意你,如果他们说,下个月吧,不是很急吧,就说明他们心理是反对你的。”霍夫曼博士说。

  中国攻略

  时勘教授说,原始社会的合作行为大都是基于与动物类似的“互惠”而产生的,其最终目的都是使自身利益最大化。后来,合作行为逐渐从满足生存需要发展成追求更高的需要,如自尊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等,出现了无偿的利他合作行为。但是“互惠”仍然是所有时代的主题,不管是对个人还是对集体。

  中国文化的特点,是比较遵从权威,所以时勘教授认为,中国更需要营造平等、开放地交换意见的氛围,以避免决策上的失误。“群体效应当然还要受到人数、年龄、性别、知识水平和职业类群等因素的影响。”

  “我历来主张年轻人多与比自己大10-20岁的人交流人生的体验。不过,像航天飞行这样的特殊任务群体,知识技能同质性的需要高,知识水平适当互补就可以了。关于性别搭配,应该在条件成熟时考虑男女搭配,这在国外已经不是新鲜事情。”

  中国已经从2005年开始训练第一批女航天员。中国的女航天员培训项目共招募了35名年龄在17到20岁之间的女性。在这些候选航天员进入太空之前,至少需要四年的大学学习,还要接受飞行和科学教程,中国航天部门希望最迟在2010年启用本国第一名女航天员。

  霍夫曼博士说,作为一名宇航员,各自有不同的任务,有的是飞行员,要具备高超的驾驶技术,有些是科学家,有些是工程师,但是他们都必须具备在严格、紧张的环境下工作的能力,要具备超人的耐心和细致,在太空中是不允许犯错误的。

  “对于航天飞机来说,毕竟美国是处于主导地位的,其他国家要适应我们的规则,但是在国际空间站上就不一样,美国和俄罗斯是平等的,我们也要适应他们。也不能说美国人的性格更适合于太空探索,俄罗斯人也觉得自己很成功。”

  他认为,从人类历史上看,许多民族都有成功探索世界的经历,中国人、西班牙人、俄罗斯人、美国人,各个民族的血液里都有适合探索的素质。

  共赴九天

  时勘教授说,“我预感到,随着我国航天技术的日趋成熟和国力的增强,更多的航天员,包括普通人在太空飞行的梦想实现已经不会久远,到那时候,心理因素在选拔、培训和适应方面的作用更会呈现出来。”

  布兰德主任说,国际空间站项目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合作项目,来自很多国家的人都为它工作,来自不同国家、地区、文化背景的人都为了同一个目标,有些政治原因可能会影响他们日常的生活,但是在技术上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工作,希望中国有一天也能加入到这个项目中来。

  霍夫曼博士说,现在许多人还是对太空飞行着迷,但是现在美国已经进行了40年了,有450多人上过太空,很多宇航员都没什么人知道,他们的角色已经不像一开始加加林、阿姆斯特朗那样让人兴奋,那样成为英雄了。而中国刚刚实现载人航天,中国航天员成为中国在世界上崛起的代表、成为英雄,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人类正在重返月球并向火星进军,我希望全世界的力量都加入这个计划中来,而且制订一个长远的探索整个太阳系的计划。我希望人类不要把地球上的冲突带上太空,太空竞赛是冷战的产物,而现在国际合作已经是主流。”霍夫曼博士说。《瞭望东方周刊》记者于达维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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