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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终点处的幕后故事:长春殡葬工人的现实生活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3日00:56 东亚经贸新闻

  新闻提示

  活着的人总习惯性地将对死亡的恐惧延续到那些与死亡最接近的人身上,但因恐惧而产生的回避却畸变成另一种观念:歧视!殡葬业这一与死亡沾边的职业因此也成了”晦气“的代名词。据悉,长春市现有殡葬工人约800人,包括化妆师、火化工、搬尸工、冷库工等这些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殡葬工种,他们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心酸?
10月8日,记者走进了长春市郊的龙峰殡仪服务中心,当记者面对那一张张朴实的面孔时,倾听,成了惟一能做的工作。

  停尸库-寒冷夜班

  值班室与停尸冰柜只隔一道门

  随着“咣当”一声闷响,李丹(化名)把自己关进了停尸房,冷库内近乎不变的恒温冷气让年仅25岁的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左侧的冰柜上近60个格子都挂着冰霜。每个格子内都有一具冰冻的尸体,值班室在冷库的最里面,距离大门25米左右,而旁边的冷冻冰柜与她的床位不到两米的距离,这中间,一道薄薄的木门隔开了冷库的凉气,生与死对她来说,只有这么近的距离。李丹说,在她入行的两年里,早已学会在惊恐中接近死亡,也学会了麻木地对待惊恐。

  最怕午夜时分停尸房的冰柜声

  每天午夜,李丹都要从梦中醒来,靠近每一具冰棺检查温度的变化,李丹说,她最害怕一个人晚上在长达百米的停尸房中检查,“最害怕巡查的时候听到冰柜启动的声音。”幽长的走廊中,“咔吧”一声脆响总能让李丹的头发都直起来,李丹说,在工作的两年中她一直噩梦连连,“我总能梦到有一抬停尸车慢慢向自己推过来,死人从车上突然坐起来扑向我……”

  为一份稳定的工作选择留下来

  据悉,在龙峰殡仪服务中心辞灵宫内,有10多名像李丹这样的女孩子从事着打扫停尸房、灵堂,值夜班的工作,李丹讲,也有人不堪精神压力离开,“我原来的一个同事就被半夜冰柜启动的声音吓得睡不着觉,得了梦游症,后来辞职不干了。”但大多数女孩子选择留了下来,毕竟这是一份稳定的工作。

  化妆师——冰冷凝视

  让每具冰冷的面容都红润有色

  化妆师老李每天面对的都是姿势不一、容貌各异的尸体,有张大嘴巴的、合不上眼睛的、头骨被撞得支离破碎的,有些甚至没有头颅、高度腐败后生蛆的。

  “怎么不害怕,刚做这行谁都害怕。”记者眼前这个略显干瘦的男子每天都要低头凝视死者空洞的眼睛,然后用粉饼、胭脂让每具冰冷的面容都显得红润有色。

  最不愿意给非正常死亡者化妆

  “最难受的是看那些非正常死亡和刑事案子的犯人,面容不整的都要用棉花团或硬物把脸部撑起来。”谈话中老李拿出了一个画有红十字的木箱,上层放着女子梳妆用品及小锤、剪子等,下层则放着一团沾有血迹的棉花。“这是刚才没有用完的填充物。”老李平淡地说。让遗容好看一点,让亲人都觉得他走得很安详,我就心满意足了。

  身上总有股殡仪馆特有的味儿

  由于每天都要和遗体零距离接触,老李身上永远都有一种殡仪馆内特有的味道,无论怎么消毒都不能将这种味道掩盖。“好汉不爱干,赖汉干不了。”老李自嘲地说。

  搬运工——难去异味

  为了去掉腐味经常用烈酒洗澡

  “我第一次开殡葬车的时候吓得要命,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记得怎么把车开到殡仪馆的。”已经有7年殡葬车驾龄的李云明(化名)说。

  长春市第二殡仪馆共有15名殡葬司机,他们驻扎在各大

医院,随时准备将遗体运回殡仪馆,而他们的另一个职业就是帮助死者家属或警察搬运尸体。“尤其是刑事案子的尸体都是高度腐败的,那种味道你永远都洗不下去,也说不清是什么味儿。”李云明说他半夜出车搬尸体回来后吃饭就想吐,夜里常做噩梦。“为了去味儿,我总洗澡,还用酒洗,但都不管用,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运回长春第一个非典死亡患者

  同是司机的李岩峰1997年入行,并且在非典期间开车拉回长春第一个非典死亡患者。“当时真害怕了,谁也不知道这病到底能不能传染到我。”尽管穿了防护服,但李岩峰运完后还是按规定被隔离了半个月,“透过隔离窗户和同事打招呼的时候真不是滋味,我真怕自己死掉,但这活儿总得有人干。”

  火化工——目击焚烧

  每天都要亲历肉体变成骨灰

  “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几个大字让人很难看到火化工人的工作,龙峰殡葬服务中心的薛主任将记者引入后面的火化车间时,一个已有10年工龄、绰号”猴子”的火化工正从停尸车上卸下一具尸体,随后这具尸体被送到高档焚化炉前,“猴子”用铁勾将尸体拖到停尸台上,按了一下电钮,停尸台便自动缩进炉内,“它会在里面上升到燃烧位置,用

柴油火化。”“猴子”再次按下电钮的时候焚化炉轰鸣起来,“大约要烧一个小时吧,这个炉比较高档,烧出来的是一具完整的骨架。”“猴子”把炉门打开,熊熊火光中一具惨白的骷髅在炉内的火光中燃烧……

  与高档炉面包箱一样的外观相比,走廊一侧七八个普通炉更像真正的焚化炉,“猴子”按了一下电钮,锃亮的炉门“嗡”的一声就开了,露出了幽深的炉洞,些许没有扫净的骨灰震了下来。

  “现在焚烧条件比以前好多了,焚烧的更彻底,也不用拿钩子到炉里去扒开尸体了,密封的也好一点,不像以前骨灰飘的哪都有,看起来比这脏多了。”

  鄙夷的目光最痛心

  用过的饭碗都被朋友摔碎了

  化妆师老李说他最受不了朋友们鄙夷的目光。“过节那几天我去一个朋友家吃饭,开始他们不知道我做什么,大家处的都不错,后来知道我是给遗体化妆的就再没说什么,我走了之后他们把我用的饭碗都摔碎了,还告诉我另一个朋友再也不让我去他家了。”老李无奈而又近乎悲愤的话让在场的每个殡葬工人都没再说话。老李说,几乎所有的殡葬工人都不轻易出席朋友的喜宴和生日宴会,即使去了也是吃完就走绝不声张。

  妻子不理解亲人朋友全躲开

  相对其他殡葬工种常年在冷气中工作而言,焚化炉的高温还能给火化工人一丝温暖。

  但现实生活中,“猴子”却要回避世俗的寒气,“和外边接触很少,也不和别人说自己是做什么的。”“猴子”说,就是自己的妻子最开始也没办法理解他,亲人朋友更是躲着他,好像他一去,什么事都变成了丧事。

  没结婚的女工都不好找对象

  “我和我丈夫说我要干这个的时候,他死活不同意,总觉得和一个天天碰死人的女人睡在一起很不自在。”女工李艳华(化名)无奈地说,自己每天晚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就是去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也自己坐旁边,怕家长知道不让别人的孩子和自己家孩子玩。”李艳华说,几乎所有的殡葬女工都是在结婚之后从事这项工作的,不然根本找不到对象。

  责骂声中选择忍耐

  回避是他们生活的“护身符”

  由于从事的是特殊行业,殡葬工人常被死者亲属责骂,“遇到红灯把车停下来也挨骂,说死人临走你也不让他走的顺当。”“化妆画的不好或亲属不满意被骂那是经常的事。”没办法,很多人选择了忍耐、回避,“毕竟是丧事,很多人心情都不好,这也是我们的职业道德。”化妆师老李说。

  采访中记者看到,“移风易俗、与时俱进”几个大字被写在了殡仪馆的墙上,这或许就是这些殡葬工人的心声吧,他们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打破风俗对自己乃至整个行业的影响,然而,“初七不出,初八不葬”的东北风俗依然把他们的假日无形地定在每月农历的这两天,这两天,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没有工作可做,忍耐和回避似乎已经成为他们生活中的护身符。(东亚记者 傅献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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