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走得很安详(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19日07:54 潇湘晨报

　　在一代文学巨匠巴金走完他人生的最后历程前，他的家人都围绕在他床前，陪伴他安然度过最后时光。“医院给巴金先生下达最后一次病危通知是在两周前，所以他的家人这些天都陪在老人的面前。”昨天下午，记者再次前往位于上海市延安西路的华东医院，医院工作人员这样说道，“老人家走得很安详……”

　　巴金走得很安详

　　巴金在华东医院的前任主治医生崔世贞告诉记者，10月3日，医院给巴金下达了病危通知，但经过抢救后情况又有所好转。但到了10月17日下午4点左右，巴金开始进入生命的最后时刻：“3点多钟的时候，巴老的心跳还比较正常，甚至说话时他还有反应，头会动一动。大约4点左右，情况开始有些不妙，先是血压快速下降，嘴巴还能随着呼吸一张一合，但慢慢地嘴巴就不动了，只能看到巴老的胸部在缓缓起伏……到傍晚时分，血氧度已经测不出来了，而巴老的心脏停止跳动，时针刚好指向7点06分。”

　　也许是由于一直担任巴金主治医生的缘故，在华东医院送别巴金后回到家里，她反复强调：“巴老是个特别坚强的老人。这么大的年龄，但都非常配合医院的治疗。尽管医院是以最大限度减少巴老的病痛为原则进行治疗，但因为治疗的需要，有些必要的措施，像气管插管、胸刺等比较痛苦的手术还是要做的，可巴老从不发脾气或是埋怨谁，这也给我们医护人员减轻了很多压力。”

　　家人都在身旁

从1951年开始巴金就在上海华东医院看病。图为华东医院大门。

　　记者　向　群　摄

　　也许让巴金最安慰的是，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家人都在身边，儿女围绕床前，就连侄子李致，也从四川老家赶来了。家人来了，朋友来了，文坛后辈来了，就连巴老从前去疗养的杭州“创作之家”的工作人员也来了，聚集在巴金的床前，安静地送这位文坛巨匠最后一程，大家不愿惊扰老人，但当老人的生命划上句点，眼泪还是浸染了整个病房，不要说家人朋友，就连杭州“创作之家”的两个女孩子，也哭到几乎昏厥。

　　为了防止感染，巴金的病房一向有严格的探视规定，即便是巴金老人的家属，也不能随便进出。这两天，巴金病危，也许是为了给巴金精神鼓励，家人在医生的准许下，戴着口罩进入病房。而其他来看望巴金的人，都只能通过病房外连接的大阳台的玻璃窗向病房里探视，不过为了巴金的身体，大家都十分理解配合。

　　巴金老人病中，一直到最后几天，病房里都常常播放他喜欢的古典音乐，特别是贝多芬和柴可夫斯基的作品，那是巴老的最爱。他更喜欢听家人在他面前说老家方言四川话，意识清醒的时候，还会用眼神与他们进行交流。

　　医护人员想念巴老

　　昨天下午，记者再次来到华东医院。院宣传科的工作人员反复强调：“巴金先生的遗体目前仍然安置在我们医院，但我们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

　　在一号楼前，一位护士告诉记者：“巴老辞世前，他的家人和朋友们都在身边，虽然巴老早就已经不能言语，可在他生命最后时刻，却还是显得很安详。”她说：“我们在巴老去世后几分钟里就接到了通知，迅速来这里为巴老整理遗体。在巴老大约停止呼吸两个小时后的时间里，我们给巴老擦脸，为他整理头发，然后用洁白的被子盖在他的遗体上，并在胸前给巴老放了一束鲜花，给巴老戴上了他的眼镜。然后，我们把他的遗体送到太平间。现场近百人的脸上仍然是非常痛苦的表情，甚至有许多人掩面而泣。”

章光芳向记者诉说与巴金打对门住了34年。

　　记者　向　群　摄

　　这时，一位多年在华东医院从事物业管理的工人指着巴金下榻的一号楼三楼那间房间前的一棵树说：“你们看，顺着那间房就能看到眼前这株百年广玉兰。”他擦了一下眼睛，接着说，“前些年，老人家还经常在这棵树下坐着轮椅走动。上个月，园林局的专家刚刚给这株广玉兰‘过了一百二十岁生日’，可如今巴老却静静地走了……”

　　老工人说完，再次擦着眼睛离开了我们。这时，这株百年广玉兰散发出来的幽香直扑我们的鼻子，可自1951年开始就在上海华东医院看病的巴金，却再也看不到庭前的花开花落，闻不到这玉兰花香了……

　　本报特派上海记者　向　群新民晚报记者　夏　琦　张　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