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让人们相信“干部是干出来的”

　　□孙立忠

　　“干部干部，是干出来的，并不是干部自己跑出来的、说出来的。否则，就不叫‘干部’，而叫做‘跑部’、‘说部’了。对那些封官许愿、请客送礼、跑官要官、拉票贿选者，一经发现，坚决依纪查处！”10月29日下午，在河南省委七届十次全会闭幕式上，省委书记徐光春对在一些干部中存在的不正之风进行了严厉批评和谆谆告诫（11月1日《河南日报

》）。

　　徐光春书记的一席话，义正词严、正气凛然，让人看到了高层整肃吏治的决心，值得赞赏。但值得反思的是，“干部是干出来的”这样本属于定理的东西为何还要反复强调呢？

　　对“干部是干出来的”，许多干部并不信。显然，如果相信，他们就会安分守己、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了，但事实上，这些干部却是在上蹿下跳、吹牛表功、跑官要官。且不必说在湖北襄樊原市委书记孙楚寅卖官案中陷进的74名官员，也不必说在黑龙江绥化原市委书记马德卖官案中卷入的265名官员，这些典型的例子之外，跑出来的、吹出来的干部又岂是少数？在徐光春之前，批评过类似腐败的高层领导已有很多，不正说明了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么？

　　对“干部是干出来的”，非惟许多干部不信，许多老百姓也是不信的。“不跑不送，降格使用；光跑不送，原地不动；又跑又送，提拔调动”之类的民间总结，正是对人们认知的反映。而作为平头百姓中的一员，实话实说，我对“干部是干出来的”也不是非常相信的。因为我耳闻目睹了太多与“干部是干出来的”相反的事实，而能给“干部是干出来的”作论据的却少得很。

　　为什么“干部是干出来的”之说得不到普遍的信任呢？

　　是相关制度没有引导干部们“干”？当然不是，《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明确规定，考察领导职务拟任人选必须注重考察工作实绩、选拔任用领导干部必须经过民主推荐、领导干部任免决定由党委集体讨论决定、实行领导干部任职前公示等等，条文不能说不细密、程序不能说不严格，其最终的导向，当然也是“干部是干出来的”而非其他。但遗憾的是，许多干部仍然不是干出来的或者说不完全靠干才升迁的，更有甚者，如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之流，竟是一边举报信如雪片般飞来一边一路高升，而此类丑闻，决非个案。

　　那问题的关键，我想还是出在“少数人选人和从少数人里选”上。“少数人选人”，决定干部升迁的权力只在为数不多的领导手里，“跑”和“说”只需要攻克一两个领导就可成功，成本并不高，干得好反而成了可有可无的升迁砝码；“从少数人里选”，大多数的人被剥夺了公平竞争的权利，干得好也全然无望，人们就只好千方百计先谋求成为“少数人”。这就为“干部不是干出来的”提供了土壤。应该说，在“少数人选人和从少数人里选”之下，是很难让人完全相信“干部是干出来的”。

　　“干部不是干出来的”，危害之大不言而喻，正直者要么黯然神伤、消极处世，要么被引导走歪门邪道，其对党政部门公信力的杀伤是巨大的。

　　“该提的不跑不说也会提，不该提的再跑再说也不能提”，徐光春书记如是说。但这实在是一个理想化的境界，如何才能这般选用干部？只有当公众能决定干部命运的时候，干部们才相信干部是干出来的，公众也才相信干部是干出来的。如果干部们“跑”无可“跑”、“说”无可“说”，那他们自然就都“干”了。

　　那么，请赋予公众对干部进行选拔任用的权力，请赋予公众对干部进行监督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