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卫士长成元功（上）

　　[主持人]成元功曾经是周恩来总理的卫士长，整整23个春秋，他与周总理生死与共。他传奇般的人生，可以说是与总理与国家的命运紧密相连。

　　[近期播出]

　　[解说]他是周恩来总理的卫士长。

　　[同期]总理主动跟我拉手

　　[解说]23个春秋，周总理的冷暖和安危，他时刻记挂心上。

　　[同期]我本想叫你陪我到最后的,我当时我就流了眼泪啦.

　　[解说]近期播出警察故事《周恩来卫士长成元功》

　　[片花]

　　[字幕]北京2005年

　　西城区西黄城根北街

　　[同期]成元功

　　到家里坐吧！那到家里坐。

　　三楼

　　请吃吧！请吃点西瓜，先吃点西瓜。

　　[同期]成元功之妻：焦纪壬

　　吃点都吃都吃

　　[同期]成元功

　　这是我。所以这张照片就是开国典礼，毛主席刚刚登上天安门台阶上面。你看这是汪东兴，那是赛福鼎、宋庆龄、毛主席、总司令、刘少奇，这是总司令的一个秘书潘开文，这个是我，后面的我们都看不清，因为后面的还没有登上来

　　所以这一个很珍贵，但是没有总理。

　　[定格]

　　[字幕]成元功

　　1925年9月出生于山西省文水县

　　1945年至1968年在周恩来身边工作建国后曾任周总理卫士长

　　[解说]回想起曾经在周恩来总理身边工作的23年的岁月，在成元功老人的记忆里，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至今老人还清晰地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周总理时的情景。

　　[同期]成元功

　　就是他从重庆回到延安，回到延安我们在家里面，回来以后大姐就介绍说这是小成，来我们这儿帮助我们工作的，总理主动跟我拉手，很热情，跟他回来的几个人跟他很随便，没有一点架子。

　　[解说]1940年，还不到15岁的成元功自愿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军队，参军的第二天，成元功就被选到营部当一名通讯员。1941年他随营长来到延安党校，成为党校青年队的一名队员。1944年，当时任延安党校二部食堂小队长的成元功已秘密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党员。那时，他一心想的是到前方去。

　　[同期]成元功

　　突然地总务处长跟我谈话，说是现在校部要调你到周副主席那里去工作，你看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你的意见怎么样？我说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还是愿意到前方去，愿意到东北去，他说这是校部的意见，校部定的，我说：“那组织决定嘛，我还是服从组织吧”，这样的。

　　[解说]就这样，年仅19岁的成元功就成了当时周副主席的一名警卫员。刚开始只是做一些简单的内勤服务。可是，不久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同期]成元功

　　因为邓大姐和总理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多少年吃了晚饭以后泡杯茶。那一天，就是坐着看着门对面看书，看着看着看着就趴在这儿睡着了，后来一看灯也没有了，

　　茶杯也没有了，放的，茶杯也没有了，回头一看，发现我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哎呀，这个我倒紧张了，因为工作没有做，自己该做的工作没有做，极度地紧张，我说这一次要受批评了，自己在院子里就转来转去，就想这个事情，这个紧张，一会儿邓大姐看到我了，把我叫去了，也没有批评我，但是跟我说：“以后你在睡觉的时候，现在天气凉了，要盖点东西，不然的话要感冒的。”所以这个我才知道是邓大姐给我盖的。

　　[解说]1993年，成老在写的一篇回忆文章中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心情的：“每当我想起这一情景时，心情非常激动，这是我参加革命几年来第一次受到母亲般的关怀，它激励着我好好工作，更好地为人民服务”。

　　[解说]1949年3月，中共中央由西柏坡进驻北平，周恩来住在中南海西花厅，成元功依旧在周恩来身边负责内勤和外勤。到1950年，成元功已成长为周恩来的卫士长。和成元功一起在周恩来身边工作的赵行杰老人回忆往事时，是这样说的。

　　[同期]赵行杰原成元功同事

　　不（仅）是对我们的帮助，而且是对首长的工作，那他极其认真负责的，他不值班的话，他每天上班以后，他就到那儿看看工作日记，交班日记叫做，他根据总理的登记的这个活动情况，他再给我们认真地、详细地交代，也就是说总理非常熟手的一个同志吧，在他身边工作，包括大姐都是非常欣赏的一个同志。

　　[解说]赵行杰老人说，当时担任卫士长的成元功，不仅对工作认真负责，并且还是一个心细而善于动脑筋的人。

　　[同期]赵行杰原成元功同事

　　就说是他观察到总理生活习惯以后，就说是交待我们，我们也参加讨论。你比如说，这衣服睡衣、衬衣、衣服怎么挂？睡衣、衬衣怎么搁法他都给我们交待得好好的。

　　[同期]成元功

　　他那么忙，作为我们来讲，每一分钟我们都要给他想到，想着叫他能够节省一分钟的时间，所以我们在他身边几个二十多年的人，都没有说是跟总理说一块照个像，将来我们作个纪念，不好，不愿意打扰总理，所以就没有这样，除了在工作上，就是每年春节跟大家一块照个像。

　　[稍后播出]

　　[解说]他用生命时刻护卫着周恩来总理的安危

　　[同期]我一下心里就炸了,说这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解说]为了工作他到30岁在成家

　　[同期]非常幸福是什么呀,邓大姐给我们主持的婚礼

　　[解说]稍后请继续收看警察故事《周恩来卫士长成元功》

　　[解说]新中国成立以后，作为新一代外交家的周恩来总理出国访问活动频繁，五、六十年代，先后访问过近40个国家，每一回出访成元功都担负着周总理的护卫任务。当我们问起成老跟随周总理难忘的经历时，他给我们回忆起1955年随周总理参加在万隆举行的亚非会议，那一波三折、险象环生的经历。

　　1955年4月11日，国民党特务机关为破坏亚非会议，制造了震惊中外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爆炸事件。由于周恩来事先改变了路线，改去缅甸坐印度包机幸免于难。

　　[同期]成元功

　　这一爆炸，整个咱们北京也好，云南也好，其它国家的领导也好，非常紧张，

　　像印尼打电话，周恩来在不在飞机上？你看杨尚昆的日记上就有，就说劝总理不要去了，说太危险了，说陈总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不要去了！总理说：“为了更多的国家了解我们中国，我们交更多的朋友，使更多的人了解中国，即使发现一点问题也是值得的，也是值得的，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总理信心很足，这样的。

　　[解说]尽管周恩来总理当时临危不惧，但这次爆炸事件在成元功的内心像敲响了警钟，他丝毫不敢懈怠，他要用生命保护好周总理万隆之行的安全。

　　[同期]成元功

　　到了仰光以后，下午三点钟去拜会吴努，我跟李福坤在车上，突然那个茶房端着总理、陈总的衣服、鞋子端出来了要交给我们，我一下心里就炸了，说这又发生什么事情？这样的叫他把衣服撂到车上，我提着手枪就冲到会议室去了，我们两个人，冲到一进大门，总理、陈总、吴努和奈温还有翻译，穿的缅甸服装，这时候告诉说，临时决定总理、陈总他们一块儿去参加泼水节。

　　[解说]1955年4月18日，亚非会议正式开幕。开幕后的第二天，中国代表团一行午饭后正在住地临时休息室休息，大使馆的人员开车赶来，送来一份紧急情报。

　　[同期]成元功

　　黄镇大使打开一看，黄镇大使就大吃一惊；就给杨部长看，杨部长一看也是大吃一惊！

　　[解说]原来这份急件是一个反省过来的暗杀队员写给大使馆的一封告密信，信中说：原国民党逃亡在印度尼西亚的中下级军官，奉命组成了28人的暗杀队，准备对参加亚非会议的中国代表团团长周恩来采取谋杀行动，事成之后，每人都

　　有奖赏。

　　[同期]成元功

　　陈总一看，陈总是四川人，娘的还要搞暗杀，杨奇清你马上开会，代表团全体包括使馆做动员进行严密部署，保证总理安全，人人都要做警卫工作，我也是总理的警卫员，陈老总这样地讲。所以杨部长召集开会，一方面就是说同意我们

　　就是说写备忘录，通过外交途径给他们叫他们保证这样。给总理看了，最后总理同意，总理就是改变了一个，就说是保证大会的安全。

　　[解说]1955年4月24日，为期七天的亚非会议正式闭幕，以周恩来为首的中国代表团为亚非会议做出了突出贡献，可以说这其中也包含着成元功的一份功劳。谁能想到，在亚非会议期间，他每天只睡一两个小时，有时都顾不上吃饭，就这样忘我地确保了周总理在会议期间的安全，为党和祖国立了大功。在成元功的警卫生涯中，像这样的情况他不知经历了多少回。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从万隆会议回来以后，总理说他，比你小的都抱孩子了，你怎么还不结婚

　　，他已经三十岁了。

　　[同期]成元功

　　就是工作忙，提倡晚婚，所以我们就结婚晚一点。我们谈恋爱以前，总理经常还关心我们的婚姻的事情，有一次到颐和园散步总理问起来了，说成元功怎么样？你现在有没有对象？我那时候还没有，我说二十五岁，开玩笑写了一个

　　：“老子今年二十五，衣服破了没人补，要想有人补，还要二十五。”秘书何谦知道我写的这个，他就讲起来了，给总理讲了，总理大姐都哈哈大笑。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非常幸福是什么呀，邓大姐给我们主持的婚礼，就是1955年6月4号，但是我们当时总理还回来，当时就忘了，已经有照相机，但是忘记了，让大姐给我们照一张像，最遗憾了，没办法。

　　[同期]成元功

　　算了吧，生活上小事情。

　　[同期]记者

　　您觉得成老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我觉得他呢，一个是急脾气，但是他特别勤快，特别勤快，他什么事情特别有眼力干，比方，总理什么，他能把总理面部有什么表情、总理想什么事儿，他都能猜出来。

　　[解说]由于警卫工作的特殊性，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成元功都出差在外，家务和孩子全有妻子一个人来承担。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生孩子第一个在家，以后好多时间不在家。晚饭在家吃的很少，他不是净是外事活动，这个那（个）跟总理，所以我们孩子从幼儿园就带的钥匙，回来以后

　　妈妈爸爸不在就等着，因为那会儿晚上我们还工作、学习到九点或者十点才回家，

　　所以小孩是这样的。

　　[解说]作为妻子，难道就没有怨言吗？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没有，总理那么忙，我们没的可说。以前我们就说，他做什么事儿，上哪儿去不说，有时候一个电话说他出差了，回来也不问，去时候你也不能问，因为我们一进中南海保密。

　　[解说]成老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回忆起在中南海和总理、邓大姐一起度过的难忘岁月，成老夫妇情不自禁地给我们讲起了两个女儿名字的来历。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1956年5月27号，他们上钓鱼台。

　　[同期]成元功

　　散步期间总理就问说，小焦生了没有？她不是姓焦，总理就叫小焦

　　我说今天早上送到医院去了，现在还不知道生了没有？他说：“今天生下来的话

　　就是我们钓来的小鱼儿”。

　　[同期]成元功的妻子：焦纪壬

　　所以生下来以后，小名就叫小鱼儿，后来我一查字典，他姓这个成，真有这个成鱼，我当时就给总理说了，我说：那个翻个肚皮挺难看的，我说，谐音吧，叫成宇，我不知道总理叫翔宇，他知道，结果总理当时没吭声，就是默认了。

　　[同期]成元功

　　老二，我们在南宁开会，她那天生老二了，邓大姐给起名叫南宁。

　　[主持人]少小离家，乡音未改，至今老人的话语音调中，还带着山西文水那亲切的、浓浓的小米粥的香味。采访中，成老还告诉我们，1949年他随总理进驻北京后不久，突然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他急忙就赶回老家，一看母亲安然无恙！原来，是由于母亲太想念离家在外的儿子了，这是他离家后第一次回家乡。去年，他带着老伴一起回了趟家乡。从参军到现在，他一共回去过三次。离休后，成老元功老人的生活又是怎样的呢？明天请继续收看警察故事《周恩来卫士长成元功》（下集）。

　　作者：中国警务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