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客的重大隐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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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2日18:02 新周刊 | |||||||||
博客提供了一种崭新的将个人史记录在案的途径,这是一部不怕风化的历史,它的的确确“既参与历史又记录历史”。 文/胡赳赳 插图—彭程/新周刊 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是中文博客创世纪的奇迹。
10年来,“www”发端的互联网像一个功勋新贵的姓氏一样,加冕全球。“互联网十年都是热身,现在是出奇迹的时候”。当这句话由摩根士丹利一位分析师的嘴中说出来时,它已经不局限于新经济本身了,互联网样本亦从“炫技派”(代表人物黑客)、“创富派”(代表人物知识英雄)转向互联网新的秘密——个人网络的崛起(代表人物博客)。 个人网络的崛起无论对于互联网信徒还是互联网原教旨主义者来说,都无异于一场革命,虽然你不能把中国博客的先驱方兴东和他的伙伴们刻画为一群互联网的颠覆者,但他们的确开启了这扇大门。正是简单的个人站点,有人把它搭建成客厅,谈论公共话题;有人把它改造成卧房,只说私生活;有人把它锁起来,不对陌生人开放,这些,构成了1.3亿网民和3000万博客(中国社科院发布的《中国互联网使用现状及影响调查报告》说,中国有1/3网民采用了博客)的网络国家现实。 如果仅仅是传播学意义上的革命,博客完成了从传统媒体到新媒体再到“自媒体”的切换(《圣何塞水星报》专栏作家Dan Gillmor的认知),那么,这实在是这位专栏作家太过小心翼翼了,他绕过了博客最基本的内涵:一、个人网络权利的诉求;二、个人网络空间的表达;三、个人网络身份的塑造。 博客站点,这个从技术上来说接近于白痴,甚至于被斥为“BBS的变种”的家伙,为什么会成为互联网新一轮的“奇迹”呢?在无数人对博客诠释的过程中,为什么它会成为一个被搞复杂的“概念”呢? 个人网络主义 “个人网络主义”的现身是一个自发的潮流,它通过博客主导的个人站点扑面而来。中文世界的电视名人陈鲁豫在一个会议中接到了新浪编辑的“开博”电话,她吃惊地反问道“博客是干嘛的?”这并不奇怪,大约有几百个像她一样的名人在门户网站新浪的敦促下,一步跨入博客界,其中许多人对博客都是第一次接触。 尽管新浪的这种“拉客”方式是“豪门”式的,并且冒着成为“包租婆”形象的危险,把新浪博客弄成了一个“免费的猪笼城寨”,不可否认的是,它强行灌输了博客理论给“有影响力的人”,从而使中国博客的进程加快了脚步。 但新浪的个人网络主义是脆弱的,嫁接在这里的博客的网络公民身份都值得怀疑,它被商业文化过滤了一遍,又被“行政文化”(陈丹青语)过滤了一遍,所以,这里存在的是博弈,以及被利用的博客。 个人网络主义的代表人物是王晓峰,这位刚刚荣获“德国之声世界博客大赛最佳中文博客”的媒体工作者,以其博客“按摩乳”在中文博客中获得了广泛的声誉,饶是如此,他依然换了三个博客主站:博客中文网、SOHO小报网,歪酷。也许有人要将他的转移看作是个性使然,但更本质的原因是,个人与网络关系的依存度,决定了独立博客的身份,这有关品质。 所以王晓峰宁可抛弃他几十万的点击率而另辟新博客空间,像一个幽灵在网际间游荡、通夜不寐以及自由表达,这正是个人网络主义的一个具象。与其说博客大赛奖励了他个人,不如说是奖励了个人网络主义。 另一个神秘的博客“木木”,被认为是“有思想、有肉体”,其博客名叫“一个视频舞女的身体日记”,有限度的身体裸露图片和文青式的文字被很多人追捧,但“木木”是男是女,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这仍然是个谜。“木木”的出现代表了个人网络主义的一种可能性:即遮蔽式的个人表达。它屈从于网络的虚拟特征,却在完成最接近自我的表述。 个人网络主义的兴起在于,它打破了精英与平民的对立,正如人生而平等一样,在注册博客的那一刻起,每个人都拥有同样的表达机会和表意空间,至于博不博、怎么博、博给谁看、如何博出位,那要看个人后天的努力了。 博客的历史镜像 博客的另一个重大隐情是:它缔造了一个更为可采信的世界。博客“天子呼来不上床”的主人是符郁,她于一年前因意外而离开人世,但在她的朋友们的链接中,她的博客依然“鲜活”,并且,仍然有人来留言。 在她的博客上,有她的一张照片,“星巴克口杯、金属外壳的手机后面是一张青春的、俊美的、活力四射的笑脸”。而“星巴克口杯”和“金属外壳手机”正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博客所记录下来的历史,无论是图片还是文字,比正史和官方史学更可靠。这正如年鉴学派史学家布罗岱尔抛弃宫廷历史而转入对平民历史的研究一样,博客所创造的历史是一部部个人史,这多声部的个人史就组成了最为宏大的历史合唱,所以,有人认为博客对当代最大的贡献是个人史的出现。 影评人王崴去世后,他的亲人、好友和Fans在网络上建立了“我们爱王崴”的博客,这样,王崴在博客上仍然是存在的,这个接续的过程可以看作是历史的参与和续写。 博客既改变了传播方式,同时也是历史的革新。它提供了一种崭新的将个人史记录在案的途径,这是一部不怕风化的历史,如果说,博客上的人格与现实人格相比,尚有异化嫌疑的话,而网络记录的所思所想和如是我闻却是不容置疑的,它既是对现实身份的延伸和补充,又是以网络身份独立存在的一个新空间。更重要的是,它的的确确地“既参与历史又记录历史”。 这多么可怕!但博客的历史镜像的确立是毋庸置疑的,不关乎技术,更不关乎观念。假如从一种流行文化的现象来看,博客会不会是一种时尚的潮流而迅速消亡呢?它的人气会不会像BBS一样有起有落呢? 这也是博客令人担心的隐情之一,它所面临的整个局面是很容易被控制、调动、扑灭或者是利益交换的。 齐格蒙特·鲍昆在《被围困的社会》中说道:“这是一个拥挤的世界。”他的看法是,并没有所谓的“外部”,他说:“对于这个拥挤的世界,我们都是知情人士和永久居民,我们没有别的去处。”博客仿佛给这个拥挤的世界又叠加了一个新的空间,至于那个空间是否仍然是“添堵”,则另当别论,有必要铭记的是,麦克卢汉曾说过“这是一个重新部落化的世界”(大意),博客正是这个部落的新宠——但它的走势却让人看不清,这也是越来越多的人在那里大吵大闹并且争夺诠释权的缘故。 相关专题:新周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