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SARS疾患幸存者:希望社会不要忘了我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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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14日05:52 中国青年报 | |||||||||
SARS疾患幸存者的日常生活 SARS疾患幸存者的日常生活 SARS病房 本报记者 郑萍萍摄影报道 自2002年年底到2003年年中,从中国南方开始的SARS(非典型性肺炎)肆虐全球,在人们心中留下许多难以磨灭的恐惧记忆。两年过去了,那些身染疾患的幸存者们如何呢?近段时间以来,本报记者来到北京郊区三家医院,寻访了这一特殊群体。
2005年年底,就在医学界还在对SARS病毒、激素和股坏死之间的关系纠缠不清时,董薇、李铃、刘远和北京几百名SARS后股坏死患者默默承受着身体、感情、家庭的一个又一个变故。 只能成了一个梦想 急诊区的走廊里,董薇小心翼翼地走在脚步匆忙的同事中,天蓝色的护士服一摆一摆地,看起来空荡荡的。董薇很瘦,这和之前接触的SARS后股坏死患者有些不同。这是她12月1日重新开始工作的地方。董薇目前只能上半天班,早8点到11点。为了照顾她,医院还特意加派了同事在这个岗位上。同事总是抢着干,所以大多数时间里,董薇就倚着操作台看着,递个东西盖个章。即便这样,回到家时,董薇还是觉得很累很乏,什么事都不想做,晚上八九点钟就一定要睡觉。再有一个月,就该恢复一天8小时工作了。身体是否吃得消的疑问让董薇开始考虑换岗的事:“急诊的护士哪个走路不快,我能走稳就不错了。”为此,原本计划读护理大专的董薇将专业改为医学信息管理,她希望能留在医院里,“做个图书管理员也行”,这多少也是为日后治疗费用报销问题作考虑。 董薇是2003年4月在医院抢救室被非典病毒感染的。因为住院期间病情较轻,出院后董薇并没有特别留意,直到同事确诊为股坏死,一直以为自己是脱钙的董薇才意识到右腿内侧的疼痛越来越重。结果出来了,右侧股坏死。刚刚对生活恢复希望的董薇再次绝望了,“感染非典那会儿死了也就一了百了。股坏死,就算不拄拐,也是一个残疾人,终身残疾”。这对一个爱玩的姑娘意味着,下了班她不能和同事去逛街、打球、唱歌;她计划中的远足旅行,只能成为一个梦想。 董薇不仅失去了原本绚烂的生活,还失去了她7年的爱情。刚刚确诊股坏死时,董薇就正式向男友提出了分手。董薇告诉男友自己不再是个“正常人”,很可能终身残疾,并把所有可能面临的家庭、生育问题一点一滴地说给他听。男友的态度很坚决,不同意。董薇庆幸自己遇到一个好男人,安心地收拾行囊到郊区参加集体治疗。然而没过多久,男友突然提出分手,原因是男友向父母说明原委后,两位老人听说未来儿媳妇是个终身需要被照顾的人,坚决反对。毫无准备的董薇哇地就哭了,她说恨男友太懦弱。 不要忘了我们 听说董薇和男友分手了,年龄相仿的几个病友突然静了下来。“那时董薇的心情很糟,很快就离开了这里,这件事对我们影响也很大。”在董薇曾经治疗的医院病房里,柳眉说着说着就哭了。她说,不仅为了董薇,一想起这两年的日子,心里就会特别难过,就会有太多的委屈和无助。 非典痊愈后,柳眉同样没有多想,股坏死在她看来是“不可能的事”。上班第三个月,疼痛越来越频繁,柳眉被确诊为双侧股坏死。“那时还没有组织集体治疗,一个人奔波在医院间检查治疗,感觉很失落。”后来有了集体治疗,还有专家会诊,柳眉觉得有了希望。在诊疗中心,柳眉积极配合理疗、按摩、药浴,太阳在病房里投下的影子长了又短,短了又长,病情却没有转机。 几经衡量,柳眉决定奋力抓住在她看来惟一的机会———2005年3月做了植骨手术。术后3个月,医生告诉她恢复得不错,可以弃拐了。这着实让柳眉惊喜了一番。又过了3个月,柳眉被告知,手术的结果并不乐观,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柳眉惊呆了:“这句话对我就是晴天霹雳。” 两年间的起起落落让本就纤细、内向的柳眉更加谨小慎微,对未来有了太多太多的担心。比如工作,哪个单位会养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员工呢。“很多不便是很难用语言说清的,更不是正常人能体会到的,我也是渐渐感受到的。我现在就在担心,如果回到医院工作,一进门的那三四级台阶就成了问题。” 这些担心中,柳眉最没有把握的还是健康状况,她有些焦急,“能不能呼吁一下,帮助我们尽快恢复健康”。还没说完,她又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希望社会不要忘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