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国内新闻 > 正文

孙中山外孙自述身世:60年还是没有见到亲生母亲(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3日20:22 新民周刊

  天各一方

  1920年4月,我1岁的时候,父母回国,舅舅孙科来接。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住在了上海孙科家里,父亲不好意思住,就借住在外,后决定先回南京与家人商量。

  一边,父亲回南京周旋,另一边,留在上海的母亲也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父亲孙中
山能作一些让步。实际上,孙婉母亲也很同情李氏夫人,觉得万一离不成,那就“两头大”,她主外,澄湘母亲主内。但是这种办法,并没有得到中山先生的认可,孙中山对此事很坚决,不许二女侍一夫,完全没有通融的余地。

  父亲回到南京家里,才知道17岁的大儿子得霍乱死了。大太太李澄湘是旧式女子,贤妻良母,原本父亲就觉得难以启齿说

离婚的事,现在又碰上她痛失长子,更不知如何开口了。只好先跟老太太也就是我的祖母商量。祖母是个厉害的扬州女子,一听这事,就定了两点原则:一是原配澄湘不能离异;二是要把两个孩子弄回王家来。于是就让二叔王仲钧拿着父亲的照片和信去上海接孩子,说是老太太想看看孩子。母亲就把我和姐姐交给二叔带回,希望二叔代为说情,希望老太太能容纳她。

  谁知,一双儿女从此就与母亲天各一方了。孩子到了南京,老太太就再也不提媳妇了。一开始,先把我放在二叔家养,后来澄湘母亲又死了一个儿子,祖母跟她挑明了真相,决定两房合一子,让我叫王伯秋爸爸,叫王仲钧二爹爹,叫李澄湘娘,叫二婶作二姆妈。后来,孙婉母亲一封封信寄来,问父亲有何进展,父亲一开始还想努力说服祖母,后来索性放弃了,母亲的信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最后,她带着忧伤去澳门侍奉母亲卢慕贞。因为上一辈人的固执,父母不得不分开了。1921年3月,孙婉母亲嫁给了外交官戴恩赛。

  1929年,母亲在随戴恩赛去巴西之前,曾希望把我和姐姐一起带走,给父亲写了一封信,请父亲带孩子出来见见面。但是祖母不同意,父亲只好带了澄湘母亲和孩子的照片前往会面。妈妈看王家不放孩子,提出让我留在王家,把姐姐带走,还是遭到了拒绝。妈妈伤心地离开了中国,这也是她与爸爸此生的最后一面。后来,抗战期间,1939年,爸爸因膝关节癌客死贵阳。我们姐弟俩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

  虽然,澄湘母亲说我的妈妈也已经不在了,不过我的心底总还存着一丝希望。所以,当1947年二姐姐纕蕙到台湾大姐姐那里去时,我就把我们的生世秘密告诉了她,还给了她一张父亲的照片,希望她到了那里顺便再打听一下。

  母女重逢

  解放以后,我留在上海,碰到《大公报》上海的发行人李子宽,他成了我的好朋友,我偶然问起他:“我生下来有一段传奇,你知道吗?”他说:“其实你的事,我们老一辈的人都知道。现在上海市政协里面,章士钊等人,听说王伯秋有个孩子遗留在上海,正在找你呢。”我才知道,我的身世是半公开的秘密。

  我先在对外贸易管理局工作,后来在上海外贸学院附属中专和上海金融学院教书。解放后不久,我就把自己的情况写了很厚一叠材料,向组织上作了交待。因为这层关系,历次运动还是遭到了冲击,被隔离审查。后来,我的身世逐渐公开,“文革”的时候,被抄家三次、一家人被关在牛棚里,被斗被打……

  就在最艰难的“文革”期间,我收到了二姐纕蕙的一封来信,说找到妈妈了。原来,二姐在台湾一直留心着此事。二姐在台湾结婚后,养了三个儿子,其中二儿子叫税道耕,大专毕业以后当上了出租车司机。有一次,碰巧孙科的儿子孙治强的秘书坐了他的车子,于是两个人谈起了当前的政治形势等等。那人奇怪了,说:“你只是个司机,怎么会对孙家的事情这么了解?”税道耕就说:“我就是孙家的后人啊。”就这样,两人联系上了。国民党中央党部派孙科的秘书梁寒操处理这个事情。

  梁寒操找到我姐姐,告诉她母亲还活着,姐姐非常高兴,想与母亲相认,梁寒操答应她再与孙科商量一下。梁寒操问孙科是否有个外甥女,孙科说有是有,但因为一向没有往来,所以他想了解一下,怕有人冒充。他就派大儿子孙治平的夫人张眉特意到香港去调查一下,见到我母亲,谈起有个女儿在找她,母亲很感慨,希望能跟在台湾的女儿见面。于是,母女两个人开始通信。大概通信4年之后,约好1969年夏天,二姐去香港母女相见。

  那时母亲人在澳门,为了与姐姐的见面,特地在香港租了房子住下,等姐姐。母亲派同母异父的妹妹戴成功来车站接姐姐。因为互相不认得,她们约好,二姐身穿紫罗兰旗袍,手拿一本杂志;成功妹妹则穿一身鹅黄色旗袍。50年后,姐姐终于和母亲再次相见。姐姐与母亲得以异地见面,并且一起住了一段时间,非常高兴。而我,虽然比姐姐更早知道母亲是谁,却反而没有见到。

  遗恨绵绵

  姐姐和母亲一起住了一个多月,母亲希望能把我也接去与她见面。这个时候,内地正好“文化大革命”,海外关系控制得很严密。姐姐寄了一封信到亲戚家,请他转交给我,邀请我到香港与母亲见面。

  接到信,我又惊又喜,直到这时才知道妈妈还活在世上,而且不停地喊我的名字,要想见我。我当时已是专政对象,又不能瞒着组织,我只好把姐姐的信交上去,请示组织上我能否回信,能否去香港。结果信交上去后,一直没有回音,这样就耽误了一段时间。

  过了一阵,组织上来找我了,说:“王弘之,你舅舅在台湾担任‘立法院长’,现在要你去做统战工作。”我当时就回答:“这简直是笑话。你们一直限制我的海外关系来往,我把信交给你们,问能不能回信,都没有消息。现在却要我做统战工作了,未免太奇怪了。”他说:“有这样的事情吗?你有信交上来吗?我们好像没收到。”我说:“你去查一查。”过了一段时间,他拿了信来找我说:“我们国家的宪法,从来不限制人民的通信自由。”弄得我无可奈何。而这时已经错过了姐姐和妈妈在香港等我一个月的期限。

  后来,1979年的时候,戴成功妹妹到上海来见我,要求带我去香港与母亲见面。我再次向组织上请示,组织上不置可否。我理解他们的意思是可以去了。那时正好是学校暑期前的大考,请不出假,我对工作也比较负责,我想我们母子60年没见面了,也不急在这一个月,就决定过了大考,等工作完成后再去。成功妹妹先回去了,我留在上海准备大考的工作,没想到,却在报纸上看到了母亲于6月10日在澳门镜湖医院去世的消息。据说,临终的时候,一直在呼唤着我的名字——“海平,海平,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了。”

  明明就可以看到了,可是,我们母子最终还是没能见上面。60年了,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的亲生母亲。这是我的终身遗憾。

  尾声

  我这里一直保留着一个铁皮盒,抄家时也幸免于难,里面说是父亲的影像资料。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播放了看看。

  这次,在纪实频道《往事》栏目做节目,编导陈菱想了很多法子,终于在节目中把影像放出来了。在多年以后,我又见到了爸爸的模样。我夫人李云霞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这次是她第一次看到。

  那是1935年左右,爸爸在福建长乐县做县长,拍摄的是他工作的情景,演讲啊、办公啊……爸爸那时剃了个光头,他原来是一头自然鬈的黑发,自从与孙婉母亲彻底断了以后,就把头发全剃了,削发明志。分离的伤痛永远地留在了爸爸妈妈的生命里。(由于王弘之先生因病住院抢救,本文未经他最后审核。)-

  

[上一页] [1] [2]


发表评论

爱问(iAsk.com)

 【评论】【收藏此页】【 】 【多种方式看新闻】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