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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用镜头记录西部地区359位贫困母亲(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2月16日20:40 央视《新闻会客厅》
摄影师用镜头记录西部地区359位贫困母亲(组图)

于全兴在新闻会客厅演播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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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用镜头记录西部地区359位贫困母亲(组图)

于全兴洗照片


摄影师用镜头记录西部地区359位贫困母亲(组图)

于全兴拍过的最年轻的一位母亲


摄影师用镜头记录西部地区359位贫困母亲(组图)

于全兴给贫困母亲拍照


  央视新闻频道《新闻会客厅》2月16日播出《镜头中的贫困母亲》,以下是节目内容实录:

  主持人:您好观众朋友,欢迎走进《新闻会客厅》。2001年摄影师于全兴受幸福工程的委托,只身前往西部,用照片的形式反映西部贫困地区,贫困母亲受幸福工程捐助的情况和生存状态。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用镜头记录下359位贫困母亲,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个
动人的故事。今天我们请到的就是摄影师于全兴,您好。您的照片打动了很多人,但听您说最让您震撼的照片就是这一张,先跟我们讲讲为什么?

  于全兴:这个母亲叫秦珍菊,她家住在半山腰上,九年前,她丈夫因为耐不住大山里的寂寞出走了,出走之后把两个孩子留给了她,她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生活,为了孩子上学,她要去劳动,在她丈夫走了两年之后,因为一次山洪,把她惟一的土坯房、茅草房给冲垮了,冲垮之后,她把两个女儿寄养在别人家里,她自己用一块塑料布就在那个残壁那儿坐了很长时间。村长给我介绍,每到半夜的时候就能够听到她哭,哭得特别凄惨。

  主持人:村里人都可以听得到?

  于全兴:可以听到,因为大山里比较空旷,那种回音比较大。这时候政府知道之后,就给了她三千块钱让她盖房子,这个母亲为了盖房子,山下有一条河,每天到那儿去筛沙子、背石头,我当时掂了掂,一筐一百多斤,像我这样的体力都背不起来,而且没有路,她完全是走山路,就那么一趟一趟地背,一天要背两趟。而且她给我看她的背,那真的不是一个女人的背,已经脱了很多皮。那幢房子背了不到三个月,愣给背出来一栋房子。你想想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女孩,而且每天晚上回来之后,她还要给孩子缝鞋,做鞋,我从她身上看到了母亲那种坚韧的精神在里面。

  对于全兴来说,摄影并不是他的专业。在学校里学的是装潢,在报社负责广告经营,一直干了八年。2001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于全兴得知了幸福工程要寻找一位摄影师记录西部贫困母亲的消息时,他立刻兴奋起来,从此,他踏上了西行之路,这一年他38岁。

  拍摄期间,于全兴常常被贫困母亲企盼的眼神所感染,正是这一双双眼睛,坚定了她5年来一直走下去的决心,对于全兴来说,他的工作似乎不是摄像,而是目击和阅读。

  主持人:这五年的拍摄您说是对贫困的一个目击和阅读,平时大家对贫困多少也见过,也可以想象,无非缺吃少穿,维持生活基本条件的经济来源都没有,为什么您用了目击和阅读这样的字眼?

  于全兴:我总觉得作为一个摄影工作者,一个平常的摄影工作者,想用影像这种方式把贫困地区贫困母亲的生活状况展示给公众,其目的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让老百姓、爱心人士看到她们这种状况之后,帮她们一把,目击和阅读,用影像的方式记录。

  主持人:是不是因为这个贫困的程度对您的冲击和刺激也是非常大的?

  于全兴:第一次下去的时候,我没有见过那种贫困的状况,从来没有见过,当然对我震撼很大。

  主持人:是怎么样?

  于全兴:我到那个家的时候,他们的门非常矮,像我一米八几的个得猫腰进去,进去之后门对过就是牛粪,因为当地的牛粪是生活资料,需要取暖,需要做饭。中间用一根木柱子顶着房子,房子很矮,是土坯房,咱们叫冬窝子,因为放牧,在牛粪旁边搭了一个土的灶台,到那边之后,角那儿就是一片堆的杂物,这个角上就是有一个碾青稞的碾子,就没了,连张床也没有。

  主持人:称不上一个家,仅仅是一个遮挡。

  于全兴:从我们城市人的概念来说,那就不是一个家。

  主持人:您关注的都是母亲,不管年龄大小,只要是母亲的角色就是关注的对象,拍到的最年轻的母亲有多大?

  于全兴:最年轻的,我那一年拍的是20岁左右的母亲,其中有一张就是这个母亲,20岁。

  主持人:她只有20岁。

  于全兴:她只有20岁,孩子有一岁多了。

  主持人:挺漂亮,挺美的。

  于全兴:对,是云南的,家里也是,一年的粮食五百公斤,粮食可能也不够吃,她家里有四口人,跟老人在一起生活,当时她就是那种概念,这个母亲略微年轻一点,可能接触外界还会多一点,因为她的丈夫到外面去打工,她是借的钱,借了1260块钱,当时我去的时候,买了一头牛,而且还赊了四头小猪,他们当地叫赊,我先不给你钱,养大之后再把钱给你,也是为了家庭去借的钱,又赊了四头小猪喂养。

  主持人:像您拍到的多数母亲可能是38、39岁,40岁上下,她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身份,而且按照一种惯性,在自己求生,带着孩子一起求生,这么年轻,她对自己母亲的身份也是高度认同吗?

  于全兴:因为自然条件的问题,因为外界的问题,其实她们本身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所以她们那种最高的奢望,所谓的奢望,无非就是今年的收成好一些,能够挣一点钱,将来能够改善一下生活。

  主持人:因为她才20岁,对她来讲还很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机会还很多,她可以选择离开。

  于全兴:离开这个概念就是,我们大多数外来打工的,尤其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在大山里很难出来,第一,她没有资金;第二,语言的问题;第三,她跟外界接触少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出来,尤其是语言。就像这种家庭,在大山里头,她丈夫出去打工,我所说的出去打工,他不可能到那种大都市打工,他只有在当地做工,给别人做一些小工,一年能挣几百块钱,她是这种状况。

  于全兴为自己拍摄的照片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寂静深夜,孤灯下的覃纯菊还在继续操劳着,她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水车,只要能够转动,就要给自己的孩子创造好一些的生活,

  其实,覃纯菊只是于全兴镜头下贫困母亲们的一个缩影,5年时间,他总共走过青海、甘肃、宁夏、贵州、云南、重庆、四川、陕西、内蒙古,拍摄过300多位贫困母亲。

  干枯的手、迷惑的脸、好奇的眼神、孤独的背影、破旧的衣衫,这些都是于全兴镜头下贫困母亲的真实写照。于全兴镜头中的画面是如此困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母亲又会怎样面对?

  主持人:在这种非常极端的贫困状态下,母亲们都是怎么样的,我们再来看看这一组照片。这是在哪里拍的?

  于全兴:这是在四川的大凉山。

  主持人:这个母亲应该说是面露愁容。

  于全兴:大凉山也是很多土坯房,那儿凿了一个洞,就代表一个窗户。

  主持人:这是日光是吧,我以为是灯光。旁边这一张,母亲为什么会伸出舌头舔她的孩子呢?

  于全兴:当时也是在青海扎年村,正好那个时候风沙来了,那个孩子就眯眼了,眯眼之后,母亲下意识地就赶紧用舌头舔孩子眯眼的地方,当时我立刻反应过来。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个经历,我小时候一眯眼之后,我母亲回到家之后用针,我们缝线的针给我拨完之后用舌头来舔,就是母亲对孩子那种心情。

  主持人:这是用画面直接表现了,舐犊情深直接的一个表现。

  于全兴:这张也是在青海,12岁的小女孩,叫巴青才仁。

  主持人:为什么这一瞬间当中,母亲和孩子的脸上都挂着泪花?

  于全兴:我在采访她的过程当中,谈到贫困的时候,说别人好像比较习惯,但是一提到她孩子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她说孩子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想希望孩子好,这个孩子疼得时候,半夜的时候就哭,母亲一点办法也没有,当时找了当地的土医生给她看了看,以为是干毛虫,但是后来说不是,就是胆囊炎,很简单的一个病。

  主持人:她们俩的伤心是因为没有钱看病吗?当时在这个时刻?

  于全兴:对。

  主持人:您讲第一次碰见这种贫困状态对您是很大的一个冲击,我们想摄影师可能需要一个比较冷静客观的视角去看待眼前的事物,在受冲击很强烈的时候,您能把持得住自己的情绪,能把持得住手里的照相机吗?

  于全兴:第一年没有,因为我是性情中人,见到这种感情我也控制不住,比如像这种照片,她聊到孩子的时候开始掉眼泪,掉眼泪的时候,谈到她的孩子从小怎么带大的,得了病之后没有办法让她去诊治,而且这个12岁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每到一年当中6月份的时候,因为6月份可以采冬虫夏草,那个孩子忍着痛去采冬虫夏草,她们采了一年,一年的收入才五百块钱,一年的经济收入。在她讲孩子的时候,她那种控制不住也打动了我,我也控制不住,这张照片我是掉着眼泪按动快门的,很多照片都是我掉着眼泪按动快门的。当然这两年略微好了一点点,尤其是第一年,我记得我说过一句话,我长到了40岁,我的眼泪都流在了西部。

  贫困是一种真实的存在,但是贫困的背后并不尽是母亲的眼泪和悲戚。于全兴在记录贫困的同时,也记录着这些贫穷的母亲在命运面前的坚韧、顽强与笑容。

  女儿将一块糖悄悄地塞给母亲,母亲欣慰的笑;看到孩子的优秀成绩,母亲满足的笑;在得到帮助之后,母亲感恩的笑;

  这一组组不经意间的笑容,渴望幸福的坚毅的眼神,被于全兴一一捕捉下来。

  主持人:现在拿的这组照片跟刚才看到的不太一样,这两位母亲脸上就不完全是凄楚无助的表情了,有了一点点笑容了,这是您特意拍到的吗?

  于全兴:上面这张是甘肃的,甘肃的叫马嘎红这位母亲,当时采访的时候,虽说她家里是那种状况,但是她对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她的儿子30多岁了,到现在也没有娶上媳妇,因为在西部地区就是这种概念,一年的口粮都不够一个家庭吃,很多都是男的娶不上老婆,女的出去打工之后,很多村子都变成光棍村,这是很多的。

  主持人:她儿子就是一个光棍,这就是一个光棍的母亲。那她平常的精神状态是怎么样的?

  于全兴:就是劳作,因为我去的时候就在那个院子里筛那些东西,刚打来的这些所谓的粮食,因为她要忙家里,还要忙地里的活。

  主持人:除了忙之外,您觉得她们在想什么呢?

  于全兴:对于她们来说,所谓的这一年当中最好的就是不要赶上自然灾害,粮食够吃了,那她们就满足了,就是这个概念,她们没有过高的奢望。

  主持人:对现实的不满强烈吗?

  于全兴:我所接触的贫困母亲没有抱怨这种生活的贫困。

  主持人:再来看看这一张。这个母亲有两个孩子。

  于全兴:这张照片就是李老师刚才问我那个,她叫顾彩莲,今年我在她家过的年。当时去的时候,因为等于是贴在半山腰上,有点喀斯特地形,她们的庄稼都是从石头缝里种的。

  主持人:石头缝里种庄稼是怎么种?

  于全兴:那个地都是石头,扒开石头,弄一块地之后就放种子,在石头缝里种。

  主持人:那收成应该说非常差了。

  于全兴:非常差,当时一年口粮都不够吃,四口人,两个孩子。当时我去的时候,她也是有病,生了第二个孩子胸口一直疼,因为她一有病就下不了地,干不了活,她就在家里编箩筐,我去的时候是11月份,在云南的时候,我说你编到现在,这一年当中你编了多少钱?她告诉我这一年特别高兴,她说我这一年已经编了一百块钱,一年的经济收入一百块钱。后来我说你编了一百块钱,为什么不用这一百块钱去看病,她这一愣,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百块钱要给我自己看病,我说你这一百块钱干什么,她说要到年根底下了,过年的时候我要给孩子买肉吃,就是这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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