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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乐门 目睹中国娱乐70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3月13日12:13 新世纪周刊

  -文/罗萌

  百乐门之于上海人,无异于一个熙熙攘攘的梦。那时的百乐门是“矗然”的,形成风靡了整整一代人的“百乐门舞风 ”,时至今日,无人堪夺

  海上之舞场,称富丽而闳敞者,曰百乐

  门,曰丽都,曰仙乐,曰大都会……而百乐门,则尤首屈一指,卓然不群。……登其楼,廊腰缦回,方疑无路,忽见 灯光烂烂,别是一种境界;而楼之上,更有楼,左右垂梯,拾级可登,其上更有舞池,界以栏杆,敷以雅座,舞罢小坐,凭栏 以观,别具幽致……至若玻璃地板,则为百乐门所仅有,光滑如镜,净不容唾;其下置灯光,灯光由下反射上,人舞时,幻为 各色,绚烂夺目,别具异致。

  ——漫郎《为百乐门三周年纪念致颂》

  百乐门的前世今生

  旧式文人的铺陈功夫,文字间也有了熙熙攘攘的味道。百乐门之于上海人,无异于一个熙熙攘攘的梦。“月明星稀, 灯光如练;何处寄足,高楼广寒;非敢作遨游之梦,吾爱此天上人间”,此诗特为1932年百乐门建成所作。诗的作者已不 可考,诗里的情绪却是明明白白的。百乐门的金色年华是在万众的啧啧赞叹中度过的:旋转楼梯,玻璃地板,弹簧舞厅……每 夜彩灯绚烂,歌舞升平,人头济济。

  百乐门由盛宣怀的女公子盛爱颐提议兴建,背景是最洋气也最喜欢洋气的中国城市上海。那时的百乐门是“矗然”的 ,据说晚上光环可以照到一里之外,几百辆的轿车停在周围的各条马路上,每辆车都有自己的编号,客人快要离开时,号码便 在9米高的玻璃银光塔上用彩灯显示出来。张学良时常光顾;陈香梅与陈纳德的订婚仪式在此举行;徐志摩是常客;卓别林夫 妇在上海只逗留了一天,指名要去百乐门跳舞。舶来品爵士乐因为百乐门在十里洋场大规模流行,形成风靡了整整一代人的“ 百乐门舞风”,“摩登”一词迅速繁殖,并成为那个时代的标志。时至今日,无人堪夺。

  眼下,重新修缮后的百乐门静静立在静安寺一隅,已非当年的“矗然”,个头也比不过隔壁的商务楼,斜对门大洋马 一般的久光百货轻易便把它遮了个严严实实,它也见证着中国娱乐的70年变迁。十几年来,整个上海如同被放大镜放大过, 连静安寺的庙堂都成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金黄色,惟有眼前的百乐门,依然披挂着灰色的外衣,即使夜晚点起灯来,也未必能在 满街的霓虹闪烁中探出头来。

  “当初的设想就是尽量恢复原貌,还上海人一个30年代的旧梦。”百乐门的公关沈先生称。穿过稍嫌冷落的门庭, 转过曲径通幽的旋转楼梯之后可以看到,大堂里光线幽暗,墙壁、天花板、吧台上蜿蜒着沉沉的巴洛克式花纹,据说比当年更 为繁复,左边是舞池,若干盏偌大的水晶吊灯掩映下,10多对曼舞的身影,四周是欧式回马廊包厢。正对着的五指形沙发约 有半墙高,白底上黑色的斑马纹,其实更符合超现实主义的作风,不知为何,摆在此处,极像一只缠绕着藤蔓植物的大手,可 以将人生生地吸回过去。

  冷不丁就想起白先勇《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一句:“百乐门里那间厕所只怕比夜巴黎的舞池还宽敞些呢”,风华 不再的金大班一句半怀恋半哀怨的念叨,倒勾起了许多不相干的人半真半假的想念。

  台湾人赵世崇,新百乐门的投资人,不过50多岁年纪,一句“风华再现,犹胜当年”的口号,确也让人感动不已。 与当年风靡上海的“摩登”不同,这一回是“流行性怀旧”,时装里的中国风,电视里的长袍马褂。新百乐门的班底港台人士 不少,比起改头换面了的大陆,他们更想念的还是

老照片里的风景。

  门内的舞者

  唐薇红,出生大家闺秀,父亲唐乃安是获庚子赔款资助首批留洋的学生,中国第一个留洋的西医。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唐瑛,是二三十年代上海滩的名媛,与陆小曼并称“南唐北陆”。

  1942年,17岁的唐薇红第一次迈进“远东第一乐府”——百乐门的大门,在这里跳舞是当时年轻女子最时髦、 最荣光的社交大事。如今,年逾耄耋的唐阿姨依然爱漂亮、会打扮,平均每周两次光顾百乐门,跳的都是晚场,舞伴是舞场里 最年轻最英俊的舞师。

  比起凭着怀旧情结而来的中年人,抑或受神秘感驱使的年轻一代,唐阿姨们无疑是百乐门更名正言顺的主人,在这里 ,他们以及他们身后那层层叠叠的岁月,是被小辈们仰视的一切。

  而如今的新百乐门小心翼翼地游走在政策的边缘。服务生是寡言的,他们必须学会从客人的眼神判断他们的需要。音 乐仍是以Jazz为主。老百乐门的吉米金乐队是出了名的。眼下的看客们是无缘聆赏吉米金了,新起用的乐队倒也可以凑合 。

  音乐起,舞伴在舞池中央点头示好,起身、挪步、踮脚、回眸。实在不需要借助多少语言,“华丽的转身”间,昔日 的绚烂已经自己闭着眼睛流淌了出来。

  百乐门里的舞确也不是本土的,讲究的正是那典雅华贵的洋气里遮不住的东方秀气,也是那秀气里透露出的一点点洋 气,陆小曼、陈香梅、唐薇红们都是这样的美人,想像中的上海风情应该也是如此,美起来有些奇异,但不会伤人。百乐门里 的舞是规矩的斯文的,规规矩矩的营业时间标明着:下午一点至夜间十二点半,同国务院才发布的条例毫不冲突。

  “玩通宵的那种场所,就不是斯文地方了。”沈先生的语气中饱含着一种特有的矜持,“真正的跳舞是一种境界,重 新教会我们如何社交。”一来一往之间,礼貌的、暧昧的、悄悄地靠拢,然后又轻轻地避开,一种保持距离的亲热,倘若踩了 对方的脚未免就煞了风景。这样的社交被看作人类文明的典范,但大约不是中国人的本性,放在上海倒是可以理解的,上海人 的生活,可以实际到彻底,也可以随时随地描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装。

  舞池中央时光错落

  百乐门也是染过血的,1940年2月25日,红舞女陈曼丽被枪杀在舞厅内,关于这个案子说法很多,最流行的一 种是说因她不肯为日本人伴舞,故遭毒手,也有说她是

国民党地下工作人员,或是汪伪特务,还有猜测只是普通的情杀。

  但无论如何,曼丽小姐的追悼会是隆重的,正如当年阮玲玉香消玉殒,整个上海城为之悲恸。据说曼丽小姐极负艳名 ,且擅长

京剧。如今楼梯转角处当年挂红舞女的头牌已换作明星们的黑白玉照:胡蝶,周璇,王人美,黎莉莉……当然,还有 阮玲玉。

  玩赏不尽的风花雪月,数不尽的红颜,只是这温柔乡里总也撇不去那么一点闺怨之气。也许是上海的江湖太竞利、太 粗鄙,上海的人文世界里才总有一层失意的气质。

  这闺怨气如今当散去了吧,挂在墙上新百乐门“五大金钗”的照片,颜色是彩色的,玉色或金色的旗袍,肤若凝脂, 顾盼生辉,神情是轻松的、职业的。又一曲响起,舞池中央渐渐聚集起来,灯光掩映下,一条条剪影,时光错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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