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踢足球也会踢死人

　　二十年前杭州曾经的一出悲剧上周日又不幸发生了

　　昨天上午8点多，陈先生打进85100000热线，讲了一件事情：

　　“星期天傍晚，东新路西文村二组的村道上，一个初中男孩踢球，不小心把球踢到一位老奶奶头上，结果，老奶奶当天晚上就过世了……我刚才听说，两家人已经谈妥，问题

解决了。”

　　陈先生说，他在附近菜场卖菜，菜场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大家都说，多亏老奶奶的家人通情达理，事情才处理得这么快。连他听了也有些感动。

　　昨天上午，记者去了西文村，找到老奶奶生前的住所，见到老奶奶的大儿子老姚。

　　老姚个头不高，面相忠厚，刚从殡仪馆回来，眼睛还有点红。

　　老姚是常山人，来杭州打工21年了，和老婆一直租房住在西文村。

　　老姚的母亲姓魏，76岁，老伴过世，一个人呆在老家。两个月前，老姚把母亲接到杭州。老人家平日没啥事，帮着做点家务，在村里四处走走。

　　西文村是典型的“城中村”，一排排都是三层小楼，两排楼房之间，是两三米宽的水泥路。

　　上星期天傍晚7点，几个男孩子在水泥路上奔跑踢球。老姚的母亲吃完晚饭出门散步。老姚下班回来，刚要走到家门口。

　　老姚说，他亲眼看见，一个男孩子把球踢起来，球飞出去五六米，正好打在迎面过来的母亲头上。母亲右手捂着右侧额头，慢慢蹲了下去。

　　老姚跑过去，把母亲搀起来。母亲说，我头晕———没想到这竟是老太太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踢球的男孩子也走了过来，用手在老人前额摸了摸。

　　后来男孩子带路，老姚扶着母亲找到男孩家里。男孩和父母都不在西文村住，星期天他来奶奶家玩，和村里几个同龄的孩子，一起在村道上踢球。

　　男孩的爷爷和爸爸听老姚讲完情况后，马上说，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他们找了辆车，男孩的父亲和老姚一起把老人扶到车上，男孩也跟着去了医院。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问题不大。可是去医院的路上，老人开始呼吸急促，神志模糊。

　　到了下城区中西医结合医院，老姚在抢救室门外等。没过多久，医生走出来，对老姚说，我们已经尽力……

　　“刚送来时，病人呼吸很急促，嘴唇紫得厉害，心跳很慢……”当时负责抢救的李祖良医生说，“因为突然的惊吓刺激，导致病人心脏病发作……”

　　母亲突然离去，老姚很难过，老姚的儿子也很难过———老姚和老婆常年在杭州打工，儿子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去年才转到杭州上职高。

　　那个踢球闯祸的14岁男孩，年龄和老姚的儿子差不多。

　　前天上午，老姚和男孩的家人赶到派出所，老姚的通情达理，使双方很快达成了调解协议。

　　村里也有人说，老姚这人太实在了，为啥不多要上一点？

　　老姚说，一来他自己也是有儿子的人，事情确实是个意外。二来，他看男孩家里都是实在人，男孩的父亲在他面前一直低着头，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到昨天上午，老人的后事办完。老姚说，他打算在清明节前，把母亲的骨灰送回老家去。

　　这场因孩子踢足球引起的意外，又因为两家亲属的理智和通情达理没有衍生出更多的伤痛。

　　昨天，记者没有去采访那个男孩和他的家人。小孩子闯了祸肯定也很难过，希望他不要过于自责，不要因此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影响今后的健康成长。

　　另一方面，我们也要从这件事中吸取些教训了。生活中一些看似不经意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却是惨重的。

　　昨天下午，同事之间说起这件事，我的一位姓朱的同事回忆说，20多年前，杭州也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年轻人踢足球，球打在一个老太太头上，结果人竟倒地死了。下面是他讲的一段杭州往事。

　　那是在1983年，好像是夏天……我那时候才18岁，还上高中，经常和一帮朋友在武林广场上踢球。

　　武林广场，那时候叫红太阳广场，中间是一块水泥地，两边都是大草坪。经常有年轻人在草坪上踢足球———在那里踢球的，互相也不一定认识，水平都是不错的，经常打打比赛，把衣服摆在地上当球门。

　　那天傍晚，我们在杭州剧院这边的草坪上踢球。剧院里演的电影我还记得，叫《王老虎抢亲》。电影散场了，好多人往外走。

　　这时候，我们这边有个人，把球传给别人的时候，踢高了，球飞到从电影院出来的人堆里，砸在一个老太太头上，一下子砸倒了。一看出事了，我们这些人呼啦一下全跑掉了。

　　第二天我们听说，老太太死了———当时人往后一摔，后脑磕在台阶上了。后来又听说，谁谁谁被警察带走了———就是踢那脚球的那个人———后来大概把他拘留了十几天，就放出来了。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记得他有个外号叫……唉呀，实在想不起来了。

　　反正从那以后，武林广场———那时候叫红太阳广场，就禁止大家踢足球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读者记得这段杭州往事？(记者何欣 都市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