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指标“量化”不能泛化

　　严宝康

　　亿元GDP生产事故死亡率、工矿商贸十万从业人员事故死亡率、道路交通万车死亡率、煤矿百万吨死亡率，这是目前中国安全生产的四个指标。但就是这四个指标，引起了公众极大的反响（见2月16日中国新闻网）：将死亡人数作为指标“量化”，突出反映了当前管理工作中指标泛化的不正常现象。

　　管理工作需要指标量化的考核，指标实现的程度能够反映出工作的实际成效。但一段时期来，有些管理者似乎把指标量化当作万能的法宝，什么指标都讲“量化”，最后“量化”到让人啼笑皆非荒诞不经的地步：“逮贼”，需要量化，不抓够13名小偷，就不算完成任务，就只能拿总工资的40%%；“事故”，需要量化，一年内只能发生一次性死亡10人以上事故两次，或发生死亡30人以上的事故一次，超过指标，“地区、部门和单位的分管领导就要引咎辞职”。

　　推行指标量化管理的目的是为了发现问题、改进管理，并为目标管理服务。一个充满数字和图表的“量化”是很漂亮的，但绝不如此简单，量化的指标一旦遭遇扭曲或脱离实际生活就会发生许多奇怪的事情：超市里没有小偷怎么办，要不要扮个小偷去抓抓？如果事故中一次死亡“只有”20多人，难道因为未达“死亡30人以上”的指标就不算事故，就不能追究领导的责任？

　　把死亡人数作为安全生产指标，将直接抹杀人们对生命的敬畏之情。无论死20人还是30人，只是量的不同，没有质的区别，都是以生命丧失为代价的悲剧。对安全生产进行指标量化，以期达到少出事故、少死人的目的，想法不错，但如果不把安全生产放在心上，不落实必要的配套措施，设这样的指标就是本末倒置。这种以生命丧失的多少来衡量安全生产是否达标，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更是对生命的漠视。

　　无可否认，我们的行政管理工作，通过指标量化考核是必要的，一些部门的量化考核也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但也应该看到，有些指标难以直接量化，有些管理项目的指标即使量化了意义也不大。不加分析地过分使用、依赖量化考核的方法，难免会产生弊端，也容易挫伤或抑制创新思维，有碍于实现社会的科学管理。这种管理指标泛化的现象也从另一面折射出我们社会传统的、而且现在仍常见的一种“政绩”观，即以具体指标为向导，以指标完成为目的，忽略甚至抛弃社会的普遍意义和人的精神价值，尤其是背离以人为本的终极追求，这是我们落实科学发展观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