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牙防组十多年违规认证 收取赞助费金额成谜

雪豹牙膏检测效果的实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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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自己组织参与试验的人员，做实验来参考

只有交上一定数量的费用，企业才可能得到认证

　　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栏目4月8日播出“牙防组虚假认证出笼记”，以下为节目实录：

　　在各类广告中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虚假认证，像在牙膏中这样的认证就很多。最近全国牙防组对媒体承认，他们不具备认证资格，而十多年来，它们对多种牙膏的认证在广告上让许多消费者信以为真。除了认证，全国牙防组说他们认证的牙膏具有一些特殊功

能，比如说具有防龋、祛除牙面色斑、减轻牙本质敏感和减轻牙龈炎等作用，那么，这些被认证的牙膏的到底有没有那样多的特殊的效果呢？

　　一、牙膏根本无法防治、治疗口腔疾病

　　记者在市场上看到，牙膏的货架上总共有16种产品，在每一种产品的外包装上都写明了：防止蛀牙、 防止龋齿、减少牙龈出血等这样的疗效，在这些产品的外包装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认证验证检测。记者发现，不少消费者都把牙膏包装上的这些认证字眼作为他们购买某种牙膏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前提，使用这些牙膏真的像某些组织推荐的那样具有超强的功效吗？

　　记者调查了许多消费者，他们讲各类牙膏他们以前也用过，但是没觉得有效，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的确，很多人在买了这些牙膏用了之后，觉得没有效果，下回不买就是了。也犯不着去为几元钱的一支牙膏讨个说法。但是，恰恰有一位叫杨连弟的消费者就较起了真儿，偏偏就为了这几元钱的牙膏与厂家对簿公堂。

　　杨连弟讲他是因为有时候有牙疼的症状，刷牙的时候牙龈有出血。当看到高露洁、佳洁士等品牌都有药物牙膏，都对牙龈出血、牙周炎等病症有一定的治疗作用，他就一样买了一支，每管牙膏都使用了大概一个星期，感觉什么效果也没有，作为消费者，他觉得自己的权益受到了侵害。

　　为了讨个说法，2004年9月，杨连弟一纸诉状把四家牙膏厂告上了法庭。他认为这是一种对消费者的一种不尊重行为，把牙膏当成药去卖，误导了消费者。他要求厂商在包装上销毁虚假宣传，不应该夸大功能的宣传，另外他就要求退货。

　　那么，牙膏到底是一种什么产品呢？具有什么样的功能？究竟有没有治疗功效呢？记者为此专门走访了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

　　中国口腔清洁护理用品工业协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相建强明确告诉记者：“它(牙膏)应该属于日化(用品)，它的基本功能应该就是清洁牙齿，几十年来是一直没变的。不管添加什么成份，它最后还是牙膏，靠它去治口腔的疾病是达不到目的的。

　　而国家《药品管理法实施条例》第四十三条规定：非药品不得在其包装、标签、说明书及有关宣传资料上进行含有预防、治疗、诊断人体疾病等有关内容的宣传。但是记者却看到，不少被认证的牙膏的外包装上，都写着预防、治疗等字样。相秘书长认为，这样的做法是与国家法律相悖的。

　　既然牙膏属于日化用品，并不属于药品，为什么厂家还要在牙膏的包装上写上治疗的功效呢？相秘书长说，牙膏基本的功能大家都有，宣传这样的功能是没有市场卖点的，只有宣传他的特殊性和针对性，才会对消费者有吸引力。

　　杨连弟的代理律师邱宝昌认为，厂家在牙膏的包装上写上疗效不仅违反了国家药品管理的相关规定，更是欺骗误导消费者。经过长达一年的诉讼，法院判决，厂家应赔偿杨连弟购买牙膏的费用，但对于是否取消产品包装上对牙膏疗效的宣传，法院认为这个问题应该归广告的行政管理部门处理。

　　很多牙膏上不仅有功效的宣传，而且还有很多组织的公章，对此产品进行认证或者推荐大家使用。近日，对牙膏进行认证的全国牙防组就遭到了质疑，这是一家什么样的组织，对牙膏有没有认证资格，它的认证程序是不是科学有效的？面对这些疑问，记者展开了进一步的调查。

　　二、全国牙防组没有认证资格，也没有得到认证批准

　　全国牙防组是卫生部领导下的，指导牙防工作的组织，它没有法人资格，但是10几年来却向消费者认证着口腔护理用品。在我们每天使用的牙膏上，相信大家经常会见到它，但是这家组织近日却遭到了大家的质疑，对它有没有认证资格、认证是否科学、对产品的认证是不是与企业之间存在商业交易提出了质疑，我们的记者展开了调查。

　　在全国牙防组的官方网站上，记者了解到，全国牙防组共对9家企业的10种产品进行了认证。而在国家认证认可监督管理委员会向社会公布的认证机构名单中，记者却没能找到全国牙防组的名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作为全国牙防组的负责人，张博学承认，全国牙防组并不具备国家法定的认证资格。记者注意到，在2003年实施的《国家认证认可条例》中明确规定：未经批准，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从事认证活动。那么，不具备资格的全国牙防组，是否得到了可以认证的批准呢？记者就此采访了国家认监委。

　　中国合格评定国家认可委员会是我国对认证机构、实验室和检查机构等相关机构的认可工作进行审核的机构，作为中国合格评定国家认可委员会的主任，王凤清证实牙防组这个认证机构是自己成立的，它必须向国家认监委申请，补办有关的手续，通过审核以后有资格了，才能从事(认证工作)。如果没有资格它就得停业了。

　　全国牙防组既不具备认证的资格，也没有得到认证的批准。而张博学辩称，全国牙防组是1992年开始做认证的，而2003年国家才实施认证认可条例，此后全国牙防组就没有再接受过新的认证。

　　但事实并不像张博学所说的那样，记者查看了全国牙防组的网页，在这个页面上，清楚地显示，在2005年之后，全国牙防组还对5种产品进行过认证或者续认证。其中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认证发生在2006年1月10日。现在看来，牙防组的认证不仅没有得到批准，而且在相关法律规定出台之后，牙防组还在继续未经批准，从事认证。

　　三、牙防组的所谓临床实验欠缺科学严谨，认证词浮夸。

　　张博学说，全国牙防组对每一种产品的认证都是极为科学和严谨的，这样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帮助消费者更好地进行口腔护理。他们对口腔保健用品进行检测和认证的程序和方法，是有很丰富的经验的，它包括了认证的程序和功效评价的指南。

　　相建强秘书长告诉记者，牙膏只是一种清洁牙齿、清新口腔的日化品，不是药，不能治病也不能防病。而全国牙防组的认证却说，经过他们的试验，被他们认证的牙膏显示出了许多特殊功效，不仅能预防一些牙病，而且还有减轻一些牙病的治疗效果。那么全国牙防组的这些试验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记者按照全国牙防组网页上的信息，找到了江苏雪豹日化公司，2002年8月，全国牙防组为雪豹FE牙膏做了临床使用的疗效分析，随后牙防组对雪豹牙膏进行了认证。在江苏雪豹日化公司，记者看到了这份临床疗效分析报告。

　　全国牙防组在它自己的刊物《全国牙病防治通讯》上发布的关于雪豹牙膏检测效果的实验报告，记者注意到，这份报告是牙防组委托9位专家经过临床实验得来的，报告对雪豹牙膏做出了这样的结论。“不但有效地抑制菌斑的形成，控制炎症，而且对牙龈出血症状改善较为明显。”

　　记者在上海的一家医院，找到了为雪豹牙膏做临床试验的负责人胡纯贞医生，根据胡医生介绍，9位专家中，有4位只负责记录工作。这四位工作人员是张濒、叶军、刘娟妹、张秀丽，他们也承认在这次试验中，他们四人确实只是负责记录。那么9位专家中真正的5位医生，又是怎样进行这次牙膏试验的呢。

　　据胡纯贞医生说，当时他们共选择了160个人进行了6个月的临床试验，而实验的牙膏都来自于厂家，并不是从市场上随机抽取的。对于这种试验样品的来源，律师邱宝昌认为，显然够不上公正和科学。

　　不仅试验样品的来源不够科学严谨，记者在这份实验报告中注意到，所有的受试者均为这家口腔医学院的在校学生以及本院职工。据胡纯贞医生介绍，这次实验就是找来160名实验者，然后发给他们每人一只牙刷、三只牙膏，三个月之后对他们使用的效果进行第一次检测，6个月之后，对他们的使用效果进行了第二次检测，就据此得出了“能有效地减少牙菌斑，预防和减轻牙龈炎”的疗效报告。

　　事实上，这些参与实验的人有没有使用这些牙膏，有没有按规定进行刷牙，胡纯贞医生表示，这只能靠参与实验的人的自觉。那么这6个月中的两次检测，是否就能保证报告的科学性和严谨性呢？对此，负责此次临床实验的胡医生也承认，这样的实验是不理想的。她表示，(真正的)实验其检测频度等都有待加强。

　　但就是这样一个许多环节几乎都不受控制的实验，最终却得出了这样一个认证陈述词：对多种口腔致病菌具有独特的杀菌作用，能有效地减少牙菌斑，预防和减轻牙龈炎。作为临床试验的负责人胡纯贞医生向记者承认：这样的认证词是“夸大”的。

　　四、是什么让全国牙防组舍弃公信力？

　　全国牙防组认为，他们之所以非经批准，对企业的产品进行认证，是为了推荐好的口腔护理产品，帮助中国老百姓更好地进行口腔卫生护理。但通过记者的调查，我们却发现，他们所进行的实验缺乏科学严谨的设计，得出的结论自然也让人打个问号，那么这样的话是怎么登上牙膏的包装盒的呢？

　　在全国牙防组认证产品之一的雪豹公司，董事长童渝告诉记者，他们在包装上的词是经过了全国牙防组同意的，并不是企业自行添加上去的。而企业使用认证词的目的还是为了推广自己的牙膏，牙防组之所以给企业盖章认证，两者之间是有经济关系的。

　　2003年实施的《国家认证认可条例》明确规定，认证机构不得接受任何可能对认证活动的客观公正产生影响的资助；但在雪豹公司和全国牙防组签订的协议书中却写着，雪豹公司自愿资助全国牙防组每年10万元人民币。虽然写的是自愿，但企业透露，这其实是认证的条件。记者问：“如果不给10万元会怎样？”童渝说：“他们(牙防组)就不给我们认证。”

　　那么每年这10万元钱都汇到了什么地方呢？牙防组指定的又是什么账户呢？记者在雪豹公司找到了三张汇款单。分别于2005年和2004年向一家彩印厂共汇入24000多元钱，还在2004年10月向上海市口腔病防治院汇入了3万元会议费。

　　雪豹公司负责人告诉记者，全国牙防组经常在各地有这种活动，一会儿到广州，一会儿到上海，他们会提前告诉公司，然后公司再把钱寄过去协助搞活动。

　　事实上，全国牙防组向几家认证企业总共收取了多少赞助费，这些钱又是怎么花的，张博学教授曾经说，这些经费都是经过

　　主编 张凯华

　　记者 王立平

　　摄像 毛云李 徐胜 陈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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