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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宗族纠纷村民拿砍刀集体对峙 446警察布防(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8日13:32 国际在线

  宗族复兴利弊:是封建回潮还是有助于乡村治理

  运动全面开始

  政府出台《关于依法取缔非法宗族组织,严厉打击非法宗族活动的若干规定》

  27日,丁龙两姓理事会会长分别投案自首。至记者截稿时,共有17人被抓捕,其中4人为自首,仍有多人在逃。公安机关收缴了铁棍、钢管、刀具和竹枪等武器859件,没收族旗30多面。

  由万载县县委书记陈晓平担任组长的“'4·26'聚众闹事事件处置领导小组”也随即成立,1000余名各级干部、公安干警,在丁龙两姓村民中逐家走访,让他们签订保证不参加宗族聚众械斗的保证书。同时,基层政府分别组织召开党员大会和群众大会,“声讨宗族派性的极端危害性”。

  4月28日,万载县委、县政府出台《关于依法取缔非法宗族组织,严厉打击非法宗族活动的若干规定》,上面指出,“近几年来,我县一些地方非法宗族组织发展较快,宗族势力抬头并迅速膨胀,非法宗族活动愈演愈烈,已对基层政权的稳固、社会秩序的稳定及人民群众安居乐业构成重大威胁”。

  打击宗族组织的运动全面开始了。27日,池溪丁氏祠堂和株潭龙氏祠堂被清理,株潭镇人口仅次于龙姓的高氏宗族的祠堂受到波及,也被清理。

  28日,对祠堂的清理开始扩及全县每一个村庄。万载县民政局局长于东军说,县内所有的宗族组织和祠堂均未登记,按照规定,他们即便申请登记也不会被批准。各宗族也未采取“傩舞理事会”或“龙舟理事会”等变通形式予以登记。这些未经批准就成立的宗族组织,均被取缔,宗族活动也被查禁。按照万载县委、县政府出台的规定,任何宗族组织、团体和姓氏不准新建、扩建、改建宗族祠堂和庙宇。已建的宗族祠堂,属危房的予以拆除,其余收归当地村委会统一管理,并逐步改为农民夜校或文体活动中心等。

  各种宣传活动也开始展开,万载县电视台开设了“打击宗族派性”的专栏,县司法局也编印好了一本“打击宗族势力,构建和谐万载”的宣传册。县里还组织了千人工作团,下派到各乡镇(街道)进行宣讲。

  “打击宗族派性”运动和农村建设紧密地结合起来。据万载县政法委副书记刘继贤介绍,县内的每位干部被要求捐赠5本法律、科教或文艺书籍。一些健身器材也被运到改造后的祠堂中。而在此次运动中被收缴的宗族理事会的资金,也将被用于乡村的文化建设和宣传。

  与之相配套的是干部的整风,“五一”长假后,万载县开展了一次为时七天的“五同五帮”活动,抽调各机关干部到农村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学习同进步”,以图“进一步密切干群关系,让群众感到干部是他们真正的朋友和亲人”。

  新中国成立前,江西省万载县的宗族活动异常活跃。1933年,《申报》特派记者陈庚雅在一篇通讯中用超过三分之一的笔墨来描述万载县的宗族。当时的万载“各姓氏之宗祠家庙,林立栉比,颇有宗法社会之意识”。那时的宗族一般均有族产,族人经常在祭祀或做寿之时欢会聚餐。宗族内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经济援助,这其中包括对老者的赞助和对学子的嘉奖。

  据《株潭镇志》,1949年7月18日,解放军43军128师解放株潭,随后成立中共株潭区工作委员会,株潭区政府和区中队,址设“龙祥英祠”。此后,政府接收宗族、地主、祠堂、庙宇店面3.3万平方米,作为公产店面,由株潭区人民政府管理。“文革”结束后,株潭镇龙姓的三座祠堂--龙祥英祠、巨舟公祠和龙志霖祠分别被株潭镇政府、株潭镇红星村村委会及一家镇办农具厂使用。

  在20世纪90年代初,宗族活动开始出现复兴迹象,很多姓氏开始重修族谱。据株潭镇党委书记喻阳青介绍,到2000年前后,各姓氏欲收回祠堂的意愿开始强烈,镇政府迄今也未恢复为“龙祥英祠”。但在2000年前后,龙姓的巨舟公祠和龙志霖祠都回到了龙姓手中,他们随即开始对祠堂进行重建。与龙姓祠堂回归相伴随的,是全县范围内的祠堂重建和新建风潮。

  宗族理事会开始活跃,同宗族人士的联系日益密切。与解放前相比,宗族内部不再有族规,宗族长老对族人不再具有惩治的权力,其道德规劝力减弱;没有了族产,解放前那种组织化的对贫困族人的经济援助已经消失,但同族间的互相帮忙仍然存在。宗族内的活动更多集中在族人的婚丧嫁娶和祭祀扫墓上,池溪村的丁姓还经常在一起表演傩舞。

  祠堂更多地成为大家聚餐的地方,族人的婚筵和寿筵多在这里举行,杯盏交错间,宗族内部强势的凝聚力日渐形成。政府和村委会也开始感觉到宗族对地方治理的影响。

  宗族是与非

  究竟是封建主义的回潮还是有助于乡村治理?对宗族复兴的利弊看法不一

  学界在宗族复兴问题上存在争议,有观点认为,宗族复兴是封建主义的回潮,是基层政权放松管制的恶性后果;也有观点认为,宗族复兴具正面意义,有助于乡村的治理。还有学者认为,不能对宗族复兴简单做非黑即白的判断,宗族组织有利有弊,对不同的宗族活动要做不同的分析。

  宗族复兴有其负面的影响。株潭镇党委书记喻阳青说,村民间的一点纠纷,有时会因“宗族派性”的关系而变大,“4·26”事件前一周,池溪村丁姓村民在株潭镇看戏时和叶姓村民因摩擦发生厮打,丁姓村民随即找来数十名族内青年,将一叶姓村民砍伤。这些冲突还有演变为集体械斗的危险,株潭镇刘姓和潭埠镇汪姓存在土地纠纷,今年3月份,200余刘姓村民手拿削尖的钢管,前往汪姓处示威,后被政府劝回;“4·26事件”更说明了这一点。

  基层政府的权威也遭到宗族势力的挑战。喻阳青举例说,在农村,违法建房问题比较突出,政府工作人员去查处时,有时会遭到同宗族的几百人的阻拦。

  喻阳青认为,基层政府确实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无法满足群众的愿望,宗族组织填补了这份空白。这也是县委在打击宗族派性的同时,对干部进行整风的原因。万载县政法委副书记刘继贤也表示,前几年宗族并无大问题,只是今年发生的事才令人感到宗族派性抬头。

  “总之,宗族势力越来越强,危害越来越大。”汤太平这样说。在“4·26”事件之前,万载县委、县政府已经在准备整顿宗族势力。县司法局编印的宣传册中摘录了宜春日报《内部参考》今年早些时候刊发的一封群众来信,揭发黄茅镇周姓新建祠堂时向同族人派工派款。在市委相关领导作出“此风当刹”的批示后,县委书记陈晓平也要求“制止强行摊派,刹住宗族派性歪风”。

  中央政法委在2006年2月22日召开了全国打黑除恶专项斗争电话会议。万载县政法委副书记刘继贤说,打击农村宗族恶势力被各地当成专项斗争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在株潭镇200余刘姓村民手持钢管欲与汪姓械斗之后,丁龙两姓的墓地纠纷也趋于紧张,4月17日晚,万载县委常委务虚会上专题研究了当地的宗族派性问题,觉得问题严重,要严厉打击,绝不手软。

  接管祠堂的争议

  神龛、祖宗牌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健身器材,这一做法不是所有人都认同

  株潭镇龙氏宗族“巨舟公祠”的门前,已经挂上了“农民夜校”和“文化活动中心”的牌子。5月7日,一位粉刷工人在用油漆将门上刻画的门神一点点覆盖住,使这个建于民国初年的房舍更像是一个文化活动中心。祠堂内已经摆上了健身器材,原有的神龛、祖宗牌位、灯笼、族旗都已不见。除了建筑风格,此后唯一让人觉得这里曾是一座祠堂的是石柱上诸如“善不望报回头但看尔儿孙”之类的楹联。龙姓村民称,石柱上雕刻的楹联本来也准备抹去的,后来文化局官员称这是文物,才作罢。

  据龙姓村民讲,4月27日中午时分,龙姓两座祠堂均被前来的公安干警戒严,围在外面的群众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祠堂内的一切,包括屋顶木雕、厨房中的厨灶、碗柜和座椅全被拆除和打碎,并随即清扫拉走。一位龙姓村民带记者到镇边空地上,那里还可见到燃烧族旗和牌匾后遗留的灰烬、瓷碗的碎片和残缺不全的祖宗灵牌。

  祠堂,是同姓族人供奉祖先的重要场所。作为祖宗魂灵安居的场所,它被认为是宗族的象征。除了婚丧时的宴客,祠堂最传统也是最本质的功用是祭祀。虽然重大节日的集体性祭祀活动已经不存在,但在万载,在春节、清明时分仍陆续会有族人来这里燃香跪拜。

  而现在,祠堂在万载已经不存在。“搞农村建设,搞文化活动中心,可以另找地方啊!为什么一定要设在祠堂内呢?”龙姓村民愤愤不平,他们感觉祖宗的神龛和牌位被拆毁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侮辱。

  受到丁龙两姓波及的其他宗族的怨气更大。“我们的祖祠叫人给挖了!”株潭镇高氏宗族的族长在连说了八个“烦”字之后,叹了一口气。

  株潭镇一位辛姓老人说,“政府在搞破坏。祠堂祭祀祖先,教育族人好好尊重长辈,孝敬父母,错在哪里?”

  目前还看不出,取缔宗族组织和接管祠堂能在多大程度上改变当地农民的精神面貌,促进乡村的有效治理。也看不出宗族内的凝聚力有多少消减。事实上,政府的政策能继续向前走多远,现在仍是一个疑问。在株潭镇亭下村,张姓村民开始从法律角度来质疑此事:作为张氏私产的祠堂,有着明确的产权,怎么可以收归村委会管理,成为文体活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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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都市报

  来源:南方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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