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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耀洁仍强调输血导致艾滋被部分同行认为过时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5月19日12:00 南风窗

  “为什么高老师仍强调血的问题?”

  不管别人怎么说,高耀洁坚持认为采血和输血传播仍是中国艾滋病传播的主要渠道,谁也甭想说服她。

  现在连桂希恩大夫都在网上说,“在我们国家,我还是相信血和卖血或者是献血或者
是输血这个途径感染已经基本控制了。但是,吸毒的问题没有解决,还有性传播的越来越多,所以通过性传播感染艾滋病的如果我们不采取有效措施会越来越多。”

  在防艾圈子里,赞同高耀洁观点的人也越来越少,凸显了高老太太的孤独。胡佳说:“高老师跟别人在公众场合的争论,我见过很多次了。高老师并没有去过广西、新疆、云南、四川这些以吸毒传播艾滋病为主的地区。我也跟老人家提过:‘在人家那些地方,确实是吸毒感染艾滋病的多。’另外,据我所知,通过政府打击,现在非法血站已经非常少了,我到河南某个曾经有产妇输血感染艾滋病的县医院去,想知道这里还有没有非法采血?雇了个当地人去问,结果那个化验科的主任说:‘打死我也不敢了!’现在这个医院的用血都是从市里调过来的。”

  胡佳自己的观点是:“现阶段中国艾滋病最危险的传播渠道是血液传播,未来可能会是吸毒传播和性传播。”

  但他对高耀洁表示理解:“国外没有像中国这样集中爆发有偿采血和输血感染艾滋病的情况,高老师哪怕是盲人摸象,摸到了一条象腿,起码它是真的,一个圆柱型的东西。她没有跟风。”

  “为什么高老师要强调血的问题?”“东珍纳兰”的负责人李丹说,“她觉得艾滋病在整个中国来说,被扣上了一顶脏帽子,成了所谓的‘脏病’。尤其她看到那些感染了艾滋病的贫苦农民,你能说人家是卖淫、吸毒吗?而且她的观点得到了一定验证——各地陆续爆发出输血感染艾滋病的案例,尤其是孕妇剖腹产时,医生为了吃回扣,就建议她输血,说这样恢复得快一些。医生找来献血队的人给她输血,输血后感染了艾滋病,几年以后才发病。这种例子,近几年挖掘出很多,她们比那些有偿献血的人更可怜,完全是医疗事故,是医疗腐败造成的。”

  但对防艾圈子的其他力量来说,高耀洁似乎已经成了他们工作的阻碍。这次“东珍纳兰”募款加印高耀洁著的《中国艾滋病调查》,赠送给全国各大学

图书馆。有一个国际著名的基金会,本来打算捐款赞助的,后来看过书稿,说高耀洁的观点是错误的,不给钱了;另一个国际组织的中国负责人认为这本书没写性传播,只写了血液传播,是误导读者。鉴于现在有些书已经送到了大学图书馆,该负责人还跟李丹商量,怎么挽救这件事的不利影响……

  但高耀洁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她认为非法血站并没有销声匿迹,而是由公开转入了地下。

  “在中国血源非常缺乏的情况下,怎么可能完全制止非法采血?”高耀洁激动地说,“只要存在血源缺口,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下,就不可能完全取缔非法采血。血头是要尽可能多地赚钱的,你可能要求血头去购买检测HIV抗体的设备吗?另外,这部分非法血站采集来的血,有很大部分是用于制造血液制品了。到2001年,全国合法生产血液制品的厂家一共有35家,生产能力是7800万吨,但因为血浆缺乏,只能生产3800万吨,他们会让设备闲置在那里吗?这也是非法采血屡禁不止的一个重要原因。”

  高耀洁现在正收集输血感染艾滋病的案例,很多案例都是河南以外地区的。“我要不弄这些资料,光说它是血传播,没用。”

  “艾滋病这个领域非常广泛,的确有许多专家与高老师的观点相左。这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胡佳说,“而且,即使与高老师观点相左的专家,也对她抱有一定的尊敬。因为在一个社会问题刚刚出现,我们要面对它的时候,首先需要的是勇敢。高老师表现出了她的勇气和良知。”

  高耀洁已经过时了吗?

  不到北京,不知道国内艾滋病领域是个很大的圈子。这个圈子的成员有:政府

卫生部门官员、地方官员、半官方组织、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及世卫方面的相关组织、外国基金会、外国企业、外国NGO、中国NGO、艾滋病感染者及其亲友、传染病医院及医生护士、相关专家、大学教授、新闻媒体、大学生校内组织、制药厂、避孕套厂、江湖游医、“祖传秘方”的持有者或“发明者”等等。

  在这个圈子里,很多人认为:“高耀洁医生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有人认为,从把“艾滋病”这三个字说破,不遗余力地推动它为全社会所知,这个过程确实走完了一大步,而高耀洁在这里面发挥了特别重要的作用。下一步,该是怎么预防和治疗了。高耀洁虽是河南最好的妇科大夫,但她不是治疗艾滋病的专家。

  也有人觉得血液传播艾滋病已经是历史问题了,现在的主要传播渠道是性传播和吸毒传播,而高耀洁还总是强调血液传播,不免显得“老旧”。高耀洁性格直率,又总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讲,很固执,容易跟别人发生冲突。

  有的NGO说:“高老师是不是不喜欢我们NGO呀?”他们抱怨,由于高耀洁揭露的骗子太多,搞得正规的NGO也得不到捐款了。

  “他们不是真正的公益组织,是骗子。”高耀洁说,“我每接触一个公益组织,都是先怀疑,怀疑以后,他要做出实际东西来,再相信他。艾滋病这个圈子很大,那些骗子,你不揭发他们不行,他们发财发得太厉害了。

  在防艾圈子之外,很多人甚至觉得强调艾滋病疫情的严重性也已经过时。新闻界觉得关于艾滋病的曝光已经结束了,媒体的工作已经做完了,现在更吸引记者眼球的是“禽流感”;公众认为中国每年死于感冒的人都比死于艾滋病的人多,肺炎、肺结核、血吸虫病等都比艾滋病的情况更严重;医学专家们抱怨:艾滋病是不是被炒作得有点大了?对艾滋病的倾斜是不是过分了?我们是不是在跟国际的风,而对防治传统疾病的资源调配不均?

  “不光中国是这样。艾滋病在美国也不是社会关注的大问题了。”胡佳说,“但是,对艾滋病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曾经以为能拒艾滋病于国门之外,现在上百万中国人感染了这个病。而且,大部分中国人对艾滋病还一无所知,你说这个宣传到位了吗?……千万千万,不要以为这件事有人做过了,问题就解决了。”

  不管有多少人认为“高耀洁已经过时”,那些艾滋病感染者都不会这样想。经常有艾滋病感染者找到高耀洁家里求助,有的夫妻两口子都得了艾滋病,临死前把孩子送到高耀洁这里,让她给找个人家抚养。“现在连捐衣服的都来找我,为啥找我?‘你能送到病人手里!’”

  如今,高耀洁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管这些事了。“我现在一个孩子(艾滋病致孤儿童)也没有,都交给杜聪(香港智行基金会主席)了,”高耀洁跟我说,“因为我已经奄奄一息了,我要死了,谁给孩子饭吃,谁给他们交学费?”

  送给高耀洁的衣服,她是没有力量再送下去了,她等着过路的志愿者们,把这些衣服带下去,分送艾滋孤儿们。老伴的病,自己的病,这两年也把她困守在郑州,她也很难下到艾滋病疫区去了。她对艾滋病最新情况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各地艾滋病感染者及志愿者给她的来信、来电、来访。这种情况下,高耀洁唯有把希望寄托在年轻的志愿者们身上。

  “有人说我过时了,可能是我这一年多没动弹。”高耀洁平静地跟我说,“不能动的原因是老头儿。我们都结婚50多年了,我不能把他扔到医院。另一个就是我那个奖金(麦格塞塞奖)基本花完了——那5万美元多厉害,撑着腰哩,所以,我现在日子真难过。能不能东山再起,再去搞艾滋病的事情,现在是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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