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震30周年:运尸车上被救,30年心存感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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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14日09:20 燕赵都市报 | |||||||||
1976年唐山大地震的前一天,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兴高采烈地从唐海县农场来到了唐山地委党校学习。然而就在一夜之间,他却从对未来无限憧憬的天堂坠落进黑暗的“鬼门关”。压在废墟下三天的他被救出后直接装进了盛尸袋。就这样,他一次次被当成死人抬上运尸车,又一次次被好心人从死神手中夺回——— 在唐海县十农场孙家坨村,记者看到了52岁的孙邵佑,右手拄拐棍,左手握拳不动
废墟里扒出“尸体” 1976年7月27日,22岁的孙绍佑正在稻田里锄草,突然接到党组织通知,要派他到唐山地委党校学习。孙绍佑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唐山地委党校,准备在那里勤奋学习。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夜之间,还没平息内心的兴奋,他竟在毫无知觉中被压在了废墟下,连同他的梦想一起。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这些事都是后来听同学们说的。”孙绍佑一直说,因为他整整“死”了两个月。原来,孙绍佑被埋在地委党校的大楼里三天三夜,也昏迷了三天三夜。直到解放军来了,才把他从废墟下面抠出来。被抠出来的孙绍佑已面目全非:头骨崩裂,脑浆已流出了许多,眼球完全挂在外面,满脸都是鲜血。“这个不行了,装车吧。”人们开始七手八脚地把他装进了盛尸袋,决定用卡车运往近郊———三角地掩埋尸体。 孙绍佑的“尸体”就要被掩埋了,当人们把他从运尸车上抬下来的时候,有人竟发现了他的嘴唇在动。“他还没死呢,他还没死呢。”一位好心人惊喜地发现了孙绍佑的细微变化,随后他被抬上了一辆救护车,送往玉田县火车站。“火车站等着的伤员太多了,有人告诉我,我在那里几次被当成死人,一直淋了几天雨。”地震后的第六天,孙绍佑终于到了北京站,直接被送到宣武医院。而当时的孙绍佑却没有一丝呼吸迹象,心脏也没一丝跳动。人们甚至发现他的眼窝里、脑袋上蠕动着一只只白蛆。“我又一次被装上运尸车,送往郊区。”孙绍佑平静地说。 宣武医院里起死回生老父万里寻子 当把他的“尸体”从车上抬下来的时候,竟又有人发现了他的嘴唇在动,孙绍佑第二次被装上了救护车,运到宣武医院。“后来医生们告诉我,其实当时他们就是抱着百分之一的希望来抢救我。”孙绍佑说可能是命不该绝,可能是好人太多,他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拉一把。很快,医生们为孙绍佑做了全面检查,一根根针扎入心脏,“医生们小心翼翼地把我的脑子洗了洗,把我的眼球塞进去,并做了缝合手术。”手术后孙绍佑一直昏迷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的一天,孙绍佑醒来,“无名氏醒了,无名氏醒了!”突然,孙绍佑看到有医生看着自己喊无名氏,他们一下子都围向了自己,像打了胜仗一样欢欣鼓舞。 那时,孙绍佑才明白,自己是受了重伤的人,已经昏迷了两个多月。“无名氏”是医生为自己取的名字。手术后的70多天里,孙绍佑只能靠胃管吃东西,光输氧气就有50多天,大小便不能自理。“都是护士们给我端屎端尿,擦洗身体。”说着,孙绍佑无神的眼睛低垂下来,残疾的右手有些颤抖。他说,自己本是一个进了鬼门关的人,却被那么多的好心人和宣武医院的医生们救了回来,他一辈子都对他们怀着一份感恩。 自从被砸在地委党校,辗转到北京宣武医院,经历了生死的两个多月,家人没一点孙绍佑的消息。“我父亲几乎跑遍了半个中国,都没我的音信。”孙绍佑说,他清醒以后,在医生的帮助下给家里发了一封信,但自己的名字却被写错。收到信后,孙绍佑的父母却不敢肯定信中所说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1976年10月24日,抱着一线希望,父亲带着几个亲属来到了北京宣武医院。“我儿子身子瘦得啊我根本不认识了。”在孙绍佑家,80多岁的老父亲说起了当时看到儿子的情景,老泪纵横。孙绍佑说,当时瘦得不到50斤了。随后,他被父亲接回了唐海老家。“看到我活着回来了,全村的人都哭了,妈妈抱着我痛哭失声。”1977年,孙绍佑再次回到宣武医院做了第二次手术。“无名氏回来了!”再次看到孙绍佑,医生们还是亲切地喊他无名氏。 一辈子忘不了救命之恩 “我现在生活挺好的,日子虽然清贫些,但很开心,政府每月给我400元的生活费,还给母亲105元的护理费。”孙绍佑说,虽然梦想都没了,但能活到今天就是他最大的幸运。“我很想感谢宣武医院的那些医生,是他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虽然我无力报答他们,但永远也无法忘记他们的恩情!”临行,孙绍佑拖着残疾的瘦弱身躯把记者送到村口,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定要把我的感谢带到啊!” (本报记者:刘超) 相关专题:唐山寻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