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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摄影家安哥讲述其知青生涯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9日09:23 南方新闻网

  本报讯 1976年确实是个转折点,我们开始慢慢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是,做梦也想不到中国会有今天这么强大。我29岁之前的那段青春岁月,对一生都有影响。

  1979年,我转做摄影记者。虽然也天天在拍新闻,但更多时候把镜头对准了世俗生活。至于照片漂不漂亮,那是各花入各眼的事。最主要的是,用心灵观照世界。

  ——安哥

  (旁白:安哥的故事听起来和他本人一样淡定从容。或许因了职业的缘故,这些故事又常常是充满了场景和色彩的。在一个潮湿多雨的午后,一个人和一代人青春的印迹,在淡淡的烟雾和黑白照片中一页页闪回。)

  安哥:1976年初,我已经在广州做了几个月的工人。此时,社会已经不像文革初期那么狂热和紧张,常有北京的朋友过来传些小道消息,人与人之间也开始有了横向联系。而在此前,单位领导、班主任、甚至入党积极分子,都在盯着你的言谈举止,等政治运动一来,都可能对你拥有生杀大权。

  习武

  10岁那年成了“家长”

  我关于这方面的可怕记忆从10岁时开始。那时我们全家还住在北京。一天晚上,我和弟弟打架,妈妈打我,我就气得跑出去,类似“离家出走”。天黑了,我听见妈妈到处找我。最终还是回去了,并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但是,妈妈并没有打我,而是突然与父亲抱头痛哭,声音非常凄厉!我吓坏了,赶紧承认错误。但是,他们只是大哭,根本听不到我说什么。哭了好久,我妈说:不关你的事儿,快上床睡觉吧。然后,就擦着眼泪各自回房了。

  没过多久,父母就被下放到海南一农场了。临走前,他们把我和弟弟从干部子弟学校转到了太保街小学。又找了一个老保姆。临走时,妈告诉我:“我们走了,你就是家长了”。

  父母走后,我家也从门口有两个小石狮子的三间大北房搬到了一小间偏房。后墙外是个大煤堆,所以,墙上有大片湿黑的印迹。

  有一天我去上学,经过机关大院的门口时见到贴在墙上的告示,我才知道:我妈被打成了右派,我爸被打成了右倾。

  太保街小学与我原来就读的育才小学差距很大,是一所走读的平民小学,偏重扫盲性质。六年级的女同学就挺着怀孕的大肚子来上学的。我的班长叫刘玉兰,也是六年级毕业就嫁人了。我后来常见她一个人冒着漫天风雪,在胡同里拉板车。

  我的行为习惯生活方式和他们差别挺大。我讲普通话,他们都讲最痞的北京话。那时,我大概长得也很漂亮,在育才小学时曾被选去给胡志明献过花。一些同学就经常戏弄我。一次放学,一群大孩子,跟在我身后唱电影《阿诗玛》的插曲“阿哥阿妹情谊长……”,还把我往那女孩身上推。我还手,就打起来,最后被从一个煤堆上摔倒再踢下来……我至今也没有看过电影《阿诗玛》。

  因为老被欺负,我就想去学武。后来,在雍和宫附近,见到一个

四合院门口挂着“中国国术社”的牌子,我探身进去,见一个老师傅,正在教武术,就拜他为师。每月交三块钱学费。我师傅叫陈子江,我后来才知道,他是当时中国武林的形意拳高手。

  入团

  掏遍东城所有胡同大粪

  上初中后,入团成了大问题。我父母都是老革命,我又是家中老大,当然要争取入团。初二时,我递了入团申请书。但团支部说我还没跟右派家庭划清界限。上高中时,学校组织学习时传祥,参加掏粪劳动。我为了改造思想、与右派家庭划清界限,

乒乓球也不打了,武术也不练了,全心全意地掏大粪。不仅参与学校组织的,还利用节假日去东城区清洁队跟班干。每天一干就是八小时。

  掏大粪也有规矩:走进一个院子,要把吊桶往门坎上顿一个尿印儿,告诉其他师傅:这院有人掏了。进厕所以前,先要咳一声,免得人家解手的大姑娘、小媳妇措手不及。走以前要把茅坑扫干净,免得住户有意见。背粪桶也很有讲究:粪桶里的屎尿很容易与步子频率产生共振。走得不好,它们就“轰”地一声冲上天空,“哗”地一下灌进脖领,然后顺着脊梁沟流到腰际,被裤带截住形成凉凉的一汪……

  时间长了,我差不多掏遍了东城所有的胡同,一二百斤的大粪桶,我腿一别,腰一拧,就上肩了。一年后,掏粪队的师傅们给学校写了封信,说我劳动积极、改造思想很刻苦,够团员标准。团支部大会通过决定,吸收我入团。然后,学校团委书记找我谈话,劈头就是:“你不老实!还没把你母亲的右派言行交代清楚!”

  回家后,我按组织要求,追问我妈,让她坦白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言行……我妈哭了,我也哭了。

  后来,我父母单位党委办公室给学校打了电话,我才入了团。

  下放

  到云南的首批北京知青

  那些日子里,我所感到的恐怖,永远是最可怕的。1966年,高三了,但是,我已放弃考大学了。因为,对学校里的这些政治气氛感到厌倦了。

  不过,很快,所有人都放弃高考了,因为,文革开始了。学校里开始抓反革命,出身好的斗出身不好的,也开始斗老师。1966年8月18日,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接见了红卫兵。没几天,班里开班会,一个少将的儿子骂我一个出身不好的朋友是“狗崽子”。我就和他拍着桌子对骂:“你是什么崽子?……”。几个要好的同学觉得我惹了大祸,继续呆在学校太危险,就到学校开了证明,当晚,我们四个就坐火车离开北京,参加“大串联”去了。

  先到天津,然后去南京、上海、南昌、武汉。坐火车免费,到各地都有人招待,对我们很客气。我们其实也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到各地看看玩玩,散发一页页写着“语录”、“造反”的传单,就算革命了。

  “串联”回来后,学校里还是停课。我也无意“革命”,就接着到地坛练了一年的武。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后,我背着家人报了名,和其他知青一起共55人,成为首批下放到云南的北京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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