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堡号：肩负特殊使命的使节船

国王王后携手下船，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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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靠岸了，船上的水手激动地挥舞中国国旗。

瑞典东印度公司高层格历尔先生

歇尔博格著作关于瑞典大班走私鸦片的页面扫描图。（原文为瑞典文）

　　关于个人行为的鸦片走私

　　7月18日，网络社区天涯名为“一个都不宽恕”的网友在看到哥德堡号新闻时，“下意识地想是否和鸦片有关呢？”

　　之前，有部分电视媒体报道，当时在西方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向中国大肆贩运鸦片时，瑞典东印度公司断然退出，从未参与过对华鸦片生意。

　　而在2006年6月24日一家媒体的报道《有帆自远方远来一艘名商船的浮与沉》也说：“考察一下瑞典东印度公司的成立年代，会发现比欧洲其他国家整整晚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这意味着当瑞典开始雄心勃勃地在亚洲地区一展身手的时候，却发现沿途的地区基本上已经被瓜分完毕，各个国家都把自己的势力范围视为禁脔。这从客观上要求瑞典东印度公司只能潜心于自身的商业事物而不作他想了。因为没有占领任何的殖民地，所以瑞典东印度公司没有像其他一些国家的东印度公司那样，有着殖民掠夺的不光彩历史，瑞典商人既没有向广州输入过鸦片，也没有参与过针对清朝政府的商业战争，留下的都是在平等基础上进行商贸往来的美好记忆。”

　　真的都是美好记忆吗？十八世纪清朝初期，共有英国、法国、荷兰、瑞典、丹麦、奥地利六个国家成立过东印度公司，专门同非洲好望角以东地区进行贸易。英国东印度公司成立于160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则成立于1602年，比瑞典东印度公司早了一个多世纪。在中国的历史教科书上，跟东印度公司相关的，都是他们做的与殖民和走私鸦片这种臭名昭著的事。英国东印度公司就是殖民主义的急先锋。

　　正在欧洲的历史学者阿海先生(原名桂民海)告诉记者，1767年瑞典东印度公司三个重要大班就向中国贩运并走私了一百五十多箱鸦片。作为在哥德堡读取历史学博士学位，并熟读瑞典文籍的学者，阿海说，“其实关于瑞典东印度公司大班积极向中国走私鸦片的历史真实，全部记录在瑞典学者斯万·歇尔博格(Sven T Kjellberg)的一本书中，《瑞典东印度公司，1731-1813，香料·茶叶·瓷器·丝绸》，1974年由阿尔海穆斯印刷公司在马尔默出版。书名中的瑞典文‘瑞典东印度公司’(Svenska Ostindiska Compagnierna)，用的是复数。”

　　可以说，歇尔博格的这本厚达325页的书，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最权威的全面研究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唯一著作。

　　正是在这本书上，第十章，第111页，还明确地写到：

　　“(广州大班)在其东方贸易中的货色有日本的丝绸、印度的棉织品、颜料、香料、黄金、银丝、珍珠和漆器。其中一种印度产品，有极高利润的，就是鸦片。鸦片的贸易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因为是严禁输入中国的。但是格历尔胆大无比地接收来自印度的鸦片，将其走私入境，在绝密的情况下进行销售。1767年就有雅各布·哈尔大班从金奈发来这样的一百五十多箱鸦片，进行秘密走私。”

　　阿海介绍说，歇尔博格的研究，完全基于瑞典文档案的一手资料。其中广州大班部分的研究，同时基于瑞典学者拉格克郎兹(Bo Lagercrantz)的写于1956年的一篇论文，“为东印度公司服务”，现手稿藏于“北欧博物馆”。应该说，包括歇尔博格在内，还没有人对瑞典东印度公司属员参与鸦片走私的活动有过系统研究。三个大班走私鸦片的事情，只是在研究过程中带出来的事实。“很有可能，这三个大班的走私活动，只是整个走私鸦片活动的一个部分，应该还可以找到更多的内容。”

　　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格历尔在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地位，非常重要。格历尔在回瑞典的路途上，就已经成了瑞典贸易船“古斯塔夫王子”号上的首席大班。1788年，格历尔成了瑞典东印度公司的总裁之一(Director)。而另外一个参与鸦片走私的格鲁伯，却比格历尔还要早两年就当上了公司的总裁之一。(总裁是瑞典东印度公司的最高决策者和领导者，早期设有3名，1746年以后设有七名，共同主政)

　　据阿海介绍，瑞典个别的历史学家认为，向中国走私鸦片，乃是瑞典东印度公司的大班们的私人业务，所得的利润，也都进了他们私人的腰包。因此走私鸦片的事情，和瑞典东印度公司无关。

　　曾经撰文阐述“哥德堡号为什么停靠在广州港”的广州社科院研究员章深认为，在瑞典东印度公司是否从事鸦片贸易的问题上，她“感觉阿海应该是有根据的”，但还要分析使用，“需要佐证”。

　　同样从事世界史研究的中国社科院尹建平研究员，曾经去过瑞典东印度公司总部，但她重点是看瑞典东印度公司在中国的运作，主要探讨瑞典东印度公司的贸易成果和实际情况。她认为，如果阿海看到的资料确实的话，是瑞典东印度公司一些比较重要的头目做的这个事情，那么对历史也应该有一个交待。

　　历史的瑕疵并不妨碍这艘大船来华的现实意义；同样，媒体也不应该因为现实意义而故意掩盖历史。实事求是是对历史和现实的共同尊重。

　　肩负特殊使命的使节船

　　2005年7月15日，广州市副市长王晓玲透露，为迎接哥德堡号访问，修建黄埔古港、南海神庙等系列景点，仅广州市一级投入就达到了3亿元之多。她还表示，哥德堡号访问广州，通过弘扬以海上丝绸之路为代表的海洋文化，将全方位促进广州的对外开放，提升广州作为华南地区的重要区域交通海陆空运输地位。

　　SOIC的中文官方网站上，形容哥德堡Ⅲ号是“肩负特殊使命的使节船”。去年10月2日，哥德堡Ⅲ号重开中国之旅，除了历史上中国之行航线必经的加迪斯、雅加达这两个港口，还特意绕道巴西的累西腓、南非的开普敦和澳大利亚弗里曼特等几个港口。它的中国之行航程也比历史上丰富，尤其到了广州之后，还将移步上海，并作更长久的停留。而历史上，哥德堡号是从未到过广州之外的中国港口。

　　2006年7月18日的《东方早报》刊发评论，盛赞这次对记忆的“超越”：新“哥德堡号”的到来，仿佛200多年前的那次敲门，只是，这一次带来的不仅是对海上丝绸之路的记忆，更是全球共享的海洋意识。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摘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