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滦煤矿的颠簸重生:曾与唐山一起毁灭(组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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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8日01:04 新京报 | |||||||||
休闲市民从抗震英雄纪念碑前走过。作为一个因煤而生的城市,唐山经过30年发展,已逐渐摆脱对煤的依赖。本报记者 郭铁流 摄 开滦矿物局唐山矿的矿工在休息。本报记者 郭铁流 摄 2006年4月4日,3只喜鹊飞过唐山大地震遗址唐山机车厂。本报记者 郭铁流 摄 当年被埋井下15天神奇生还的李宝兴、王树礼、陈树海、毛东俭、王文友。 核心提示 今天,唐山地震30周年。30年前,一场灾难将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也包括一座大型煤矿。 “先有开滦后有唐山”,有着128年历史的开滦煤矿曾是唐山的重要经济支柱,震后煤 实际上,在这场灾难中,企业比城市受到地震的影响要小得多,一种巨大的推力促使唐山企业迅速发展,并创造了经济由“重建、振兴到快速发展”的“三步走”奇迹。 □本报记者 吴珊 唐山报道 开滦新风井的井架耸立着,离唐山中心区抗震纪念碑只有3公里。这是全国惟一一座竖立在城市中心的井架。 鲁云发退休前是开滦矿务局局长。他记得,60年代以前,每天早、午、晚上下班时间,开滦都要“响汽”,人们按“开滦响汽”来对表。 对于这座城市,开滦煤矿具有某种权威意义。唐山市发改委工业经济处处长胡世宁说,唐山因煤而生,缘煤而起。 然而大地震,让开滦和这座城市一同覆灭。 “震后最初,开滦的恢复建设要比这座城市快。”鲁云发说,10天就挖出10车“政治煤“,到1977年12月底就全面恢复了生产。 但好景不长。改革开放后,开滦开始陷入亏损。六七十年代一直占据唐山城市人口一半左右的开滦职工和家属,也由改革开放前的高收入阶层,逐渐落入唐山市国有大型工业企业的低收入人群。 如今的唐山,正逐渐摆脱对煤的依赖,唐山与开滦的关系也开始转变。这让鲁云发出感慨,“对于企业,时代的力量比自然的力量影响要大得多。” 开滦左右京津冷暖 1976年7月28日早上6点,鲁云发被人从废墟中救出。他的女儿在地震中去世了,自己的腿也受了点伤。 而在他的面前,新建的医院平了,里面的大楼全都塌了,电话线断了,电网破坏了,通讯很困难。 损失远不止此。唐山,这座被称为“中国煤都”的城市,其矿业遭受了大地震的重创。 唐山是我国的一个老工业重镇,在大地震前,唐山市的工业总产值占到全国的7%,其中又以开滦之煤为最。 可资佐证的是,改革开放以前,开滦工人的平均工资一直保持在唐山市各大企业的首位。 1970年,董泽民刚刚成为一名吕家坨矿的井下矿工。那时他每月的工资是80元,还有粮票和酒票。每月30-40元钱。 “60年代的困难时期,在周总理的过问下,开滦工人除了粮票和酒票,还领到了油票、肉票、烟票。”董泽民说。 鲁云发记得,开滦即使在“文革”期间一天也没有停产。那时矿上的流行语是:只要开滦一停产,上海南京路上的路灯就不亮了,钢铁企业就“断粮”了,北京人民过年就吃不上饺子了。 而这次地震中,开滦有6579名职工不幸遇难,2153名职工受重伤;矿区地面367.34万平方米的建筑物中,有80%遭严重破坏———整个矿区的建筑物几乎全部倒塌,供电、排水、通风、通讯、提升、运输系统全部中断。 当时请求的支援资金是10亿。按煤炭部不超计划重建的指示,局里的领导在党委会上定下了“三原政策”,就是在原地原样原规模重建开滦。 10车“政治煤” 崔连生们挖出的,不只是10车煤。 震后第十日,当劳动模范崔连生和几个工友从马家沟矿采一区推出了10车“抗震煤”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当时虽然有些地方过不去人,但工作面情况良好。”崔连生等当时冒着余震的危险再次下井,在巷道里扫出了10车煤。 当唐山地震的惨象通过电视画面传播出去,国外有种舆论说“开滦20年也恢复不了。 唐山要恢复,至少要一百年”。 政治上的开滦,对于唐山乃至国内经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时各个矿区都把恢复生产当作第一要事来抓,我们扫出的这10车煤,在全开滦领了先,激励了其他矿区也抓紧时间恢复生产。”回想起30年前的那一幕,71岁的崔连生有些激动,“作为矿工,只要出了煤,就是重建家园的开始。” 这10车“政治煤”,对国际上的“开滦20年也没法恢复”的论断是个有力的回击。 赵各庄矿也在第15天出了煤,并恢复生产。 到1977年3月1日,除震前刚试生产的荆各庄矿外,所有矿井全部恢复生产。 举国上下助开滦复工 除政治外,经济上的开滦更为真实,某种程度上,这里的煤为北京上海提供能量。 开滦时产煤6万至7万吨,每日供上海的2万吨煤主要是由开滦发运的。这一停产,全国各省市尤其是天津、北京、上海及鞍 钢的存煤连连告急,“就连朝鲜也不断地打电话要煤。”原国家计委常务副主任袁宝华说。 复兴开滦迫在眉睫,但困难也接踵而至。资料显示,地震破坏了开滦至少37863台设备。远非唐山一市、河北一省可以承担。 资料记载,在毛主席纪念堂奠基那天,谷牧副总理见到袁宝华也说:“开滦排水、恢复生产要加快。开滦停产,对全国的影响太大了。” 据鲁云发回忆,“当时国家对开滦的扶持,比对唐山市力度大多了,要啥给啥。” 为了加快开滦的恢复建设工作,国务院研究决定,专门成立由国家计委、国家建委等十数个部委的“国务院恢复开滦生产会战领导小组”。 会战领导小组组长由袁宝华担任。 1977年元月下旬,国家计委调集了全国17个省、市的85个厂家落实开滦的承修任务,可谓“举国上下助开滦复工”,光参加这次设备抢修会战的就超过5万人。 1977年3月初,建筑材料短缺等问题,都由各部委直接帮助解决。 这年年底,开滦所有矿井恢复了生产,且产量恢复到了震前水平。 “死城之险” 地震后的第10年,时任开滦煤矿局长的徐冀显得很无奈。其时,恢复生产后的1986年,开滦出现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亏损。 此后亏损连年增加,到1990年亏损额达到2.97亿元,累计亏损额近15亿元,成为行业亏损的首户。 到1984、1985年,开滦进入第一次亏损的前两年,统计局的调查已经显示开滦工人平均工资排在全市11家大企业中的最末位。“那时我已经到井上工作了,每月工资100多块钱,井下工人也就是200多块钱。”董泽民说。 此时的开滦流动资金极度紧张,经济运行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徐冀在全局的办公会上痛心疾首,“假如开滦破了产,唐山将成为半座死城。” 徐冀说,改革开放后的1985-1990六年总承包期间,开滦困难局面原因是多方面的。 从企业内部来讲,一是矿井老化,长期高强度开采,迫使矿井加速衰老。 抢掘政治煤的后遗症也开始在10年后出现。矿区遭到大地震毁灭性的破坏,此后,急于追求第二年达到震前翻番水平,影响了5万米的开拓进尺。 改革开放后,国家对开滦这样的大型统配煤矿,基本保持着计划经济的管理模式。煤由国家统一分配,价格由国家统一制定,每年的合同兑现率要确保95%以上,而企业生产所需物资并没有保证,煤炭价格严重偏离其价值。 由此困境始,开滦逐渐被推向了市场,从计划转向了市场。1994年,开滦提前两年实现了扭亏为盈,结束了长达8年的亏损历史,唐山因此安度“死城之险”。 相关专题:唐山大地震30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