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新闻工作者的良知-桑美台风一线采访手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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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9日17:33 新华网 | |||||||||
在沙埕港口,一些没有找到亲人遗体的家属将新华社记者团团围住,纷纷述说 沙埕港遇难者家属撕心裂肺地痛哭 等候家人归来的沙埕镇渔民家属 8月9日,风雨欲来前的温州:转移、转移、再转移! 作为新华社浙江分社的记者,我们于9日中午刚刚发完台风“桑美”的预告性报道,就接到分社总编室的紧急命令:启动台风报道预案,立即赶赴温州抗台前线,与温州支社的汪林义汇合,迎战“桑美”。
17时许,我们到达温州。这时的温州已成为全国第一个因台风宣布进入紧急状态的城市。这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城市,如今的唯一使命就是:转移、转移、再转移! 站在温州大地上,我们用笔和镜头记录了这样的景象:扶老携幼的群众、引导转移的边防官兵和当地干部、运送群众转移的客车、挥锹挖排水沟的年轻人、声音洪亮的方言广播、村干部敲着铜锣,在积水的村庄里奔跑…… 17时10分,温州市防汛防旱指挥部的会议室。 气象台的预报一个接着一个:“桑美”已加强为超强台风;台风橙色预警信号滚动发布。省、市防指与前线通话的第一句就问:人员转移的情况怎么样了?3.5万人被转移,7000多艘船被转移…… 当浙江东部沿海百万群众安全转移后,浙江省防汛防旱指挥部通过视频发布了最后一道转移令:所有尚在沿海一线工作的干部立即无条件、无理由撤离。 指挥部里攒动的人头,不断变化的卫星云图,运转正常的水库遥感设施,已被24小时精确监控的台风中心路径,整装待命的武警官兵……这一幕幕场景,都预示着灾难正一步步逼近。 事后我们得知,在台风来临的前夕,浙江全省共转移人口百万之众,如果不是浙江省委省政府正确决策,宁可“十防九空”,不怕“劳命伤财”,浙江的伤亡数字和财产损失将无法估量。 8月10日,我们在路上:贴近、贴近、再贴近! 在12时,朱立毅、徐昱直奔温州市苍南县鳌江口,因为来自浙江省防汛防旱指挥部的消息说,台风中心极有可能于傍晚前后在这里登陆。 另一拨增援力量此时正在路上。在此前的11时30分,正在义乌采访的傅丕毅、应曲川、方列接到了新华社浙江分社社长张晓华的电话,要求他们立即赶往温州市,增援一线。 张晓华在电话里说,他将在半小时后和分社副总编沈锡权从杭州出发,赶到温州一线指挥台风报道。调集人手支援前方记者、社长亲赴一线采访指挥!这让记者们隐约地感到这次灾难可能非比寻常。 此时,一个来自浙江省防指的消息传遍了正奔赴抗台前线的新华社记者:“桑美”已加强为50年一遇,强度超过1956年在浙江象山登陆的5612号台风,主要威胁是强风、低气压及可能引发的特大灾难。 1956年那次台风至今令人心有余悸,台风带来的低气压吸引海平面上升引发大海啸,卷走当时在海堤上抗台的3000多名干部和群众,强风、海啸和低气压还摧毁了无数间民房,造成5000余人死亡,5万余人受伤的惨烈后果。 “如果有新华社记者在台风中牺牲,名单中应该有分社领导!”分社社长张晓华乘坐的汽车在狂风暴雨中向温州疾驶。 “一线记者一定要注意安全!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快发稿。”张晓华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强调。 8月10日16时50分:所有报道力量到达指定位置,进入临战状态。 此时的温州已被笼罩在强风暴雨中。我们看到,树枝被强风摧残得都快碰到地面,路面上都是积水,广告牌、电线杆时不时地在采访车前面倒下,许多三轮“摩的”已横七竖八地倾覆在风雨中,高速飞奔的采访车就像一艘在水中航行的孤独的快艇,有时会被风吹得左右摇摆,方向不稳,刹车不灵,车门需要两人合力才能关上。尽管气象条件已非常恶劣,但我们知道,必须在台风登陆前赶到苍南县,否则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16时50分,新华社浙江分社的傅丕毅、应曲川、朱立毅、徐昱安全抵达苍南县龙港镇,张晓华社长将一线签稿的指挥部设在温州市防汛防旱指挥部旁边,亲自组织指挥并签发稿件,副总编沈锡权负责联系温州市防指,方列、汪林义在温州市区采访,新华网浙江频道编辑卞君君成为临时发稿干事。 所有报道人员进入临战状态! 8月10日17时25分:建国以来登陆祖国大陆最强的超强台风“桑美”在苍南县马站镇登陆,新华社浙江分社8名记者在灾难现场采访报道。 龙港镇政府。正在龙港指挥抗台的苍南县委副书记一边电话部署、一边接受了我们的采访。当台风卷过时,整个城市犹如被浸泡在牛奶之中,我们的“看不见”,成为了读者眼前“看得到”的台风景象。 17时25分,“桑美”在苍南县马站镇登陆。新华社在第一时间首发了消息。 19时,朱立毅和徐昱便随同边防官兵一起去救援现场采访;傅丕毅、应曲川赶到龙港镇危房移民安置点,采访在台风登陆之夜移民们的生活。 在龙港到金乡的公路上,我们看到,电线杆成片倒伏,一路驶来,还不时有被吹倒的车辆横卧在马路中央。公路旁,一座倒塌的房屋下掩埋着两名孩子和他们的家人。 救援行动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因为担心使用挖掘工具会伤及房屋下的人们,前来救援的消防人员只能依靠双手挖掘,砖头、瓦片、塑料板、木条……横七竖八的杂物让人们心急如焚。突然,一名救援人员猛地从废墟下抱起一名男孩,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很快,孩子被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救护车随即朝龙港方向飞驰而去。 22时许,我们刚发完危房移民安置点的稿件,得到一个重要消息,苍南县金乡镇发生楼房坍塌事件,30多人被埋在废墟中,生死不明。 龙港镇的镇长说,金乡如今已是汪洋大海,断电、断路、断水、断通讯,不要说你们外地人,即便是本地人,晚上也很难进得去。 即便到不了现场,今天晚上也一定要赶到金乡镇。在我们的一再坚持下,这位好心的镇长送了三套雨衣、两双胶鞋,并一再叮嘱,务必紧跟前往金乡支援的龙港镇应急救援小分队,千万不要单独行动。 这时,台风仍然在苍南肆虐,一些已经被台风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广告牌、路边大树在风雨袭击下,随时有可能发生坍塌的危险,绝大部分的路面都已被水淹没。为了躲避危险、保证安全,车队行进缓慢,原本半个小时的路程,整整走了1个半小时。 8月10日晚:生死交织在金乡镇半夹岭村房屋坍塌救援现场。 22时30分:我们和龙港镇的救援小分队到达金乡镇半夹岭村,该村一处四层楼房在下午5点左右发生坍塌,有10名村民被废墟掩埋,这时救援现场已经聚集了许多武警官兵、消防战士和冒着危险、自发赶来营救的村民们。 一位已被废墟掩埋了近6个小时的小孩被消防队员高高托起,“活着!还活着!”,这是半夹岭村救援现场的第一位生还者,又哭又笑的家属迫不及待的抢过孩子,狂奔向停在一边的救护车。每当武警官兵从废墟中救出一个生命时,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阵如雷的掌声…… 作为惟一一家赶到这个现场的媒体记者,我们目击了这次生死营救的全过程,从第一位孩子获救到最后一名遇难者遗体被找到,生与死、喜悦和悲痛,交织在事故抢险现场。经过努力,有8位村民获救,2人遇难。 这一天,新华社浙江分社共向总社发去“台风”稿件65篇,向中央报送信息材料17篇。 8月11日凌晨:不幸接踵而来。 在半夹岭村事故抢险现场,一个不幸的消息再次揪紧了我们的心:就在临近的河尾垟村,还有40多名村民被倒塌的房屋掩埋,救援队伍正在全力施救中。我们立即收拾装备,随同医疗救护队奔赴事故现场。 此时,河尾垟村的周边已经是一片汪洋,几幢破败的民房在施救队清冷的照明灯中显出参差不齐的轮廓。汽车已经无法到达现场。分辨道路的惟一路标,是尚飘零在道路两边的稀稀拉拉的大树,我们在黑夜里趟水终于来到施救点。 那里,塌陷的混凝土房顶像一顶帽子把困在里面的村民压得严严实实,救援难度异乎寻常。人们在没膝的污水中一点一点的清理废墟。傅丕毅和应曲川一趟又一趟在现场来回奔跑,关注着施救的每一个细节,关注着被营救出来的每一名村民的安危,甚至和施救人员一道维持现场秩序,清理出一条救护伤员的生死通道。 新华社记者在抢险现场调查并经核对遇难者尸体后发现,当时在屋内共有47位村民,其中41人不幸遇难,其中包括8名儿童。 记者感言:当我们看到,救援人员抬着一位年仅五六岁孩子的遗体时;当我们看到,遇难者家属哭晕在暴风骤雨中时…… 我们悲痛莫名,欲哭无泪。 当我们看到,一名汉子光着膀子钻入废墟,把遇险者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时;当我们看到,消防战士背着器械无畏地冲向事故现场,抱出生还者时;当我们看到,各地的救援小分队从四面八方,顶着强风暴雨赶来时…… 有一种力量让我们热泪盈眶。 台风过后的苍南一片狼籍,杂货店小老板坐在自家柜台上,向站在水中的顾客递上方便面;医院门口车满为患,医生卷着裤腿,接过救护车里的伤者;手上绑着纱布的人们爬上楼顶,整理被掀翻的瓦片…… 温州市、苍南县党委、政府领导始终站在风雨中,坚定地指挥着。 这一切都让我们莫名地感动。 8月11日16时:我们成为第一拨进入马站的记者。 11日中午,分社文字记者谢云挺、裘立华、摄影记者王定昶奉调赶到苍南县。16时,记者朱立毅、方列,浙江大学在浙江分社的实习生邵权达踏上了去台风登陆地苍南县马站的路,盘山公路很不好走,弯弯曲曲而且坑坑洼洼,几乎找不到200米内没有塌方的路段。车行至一个山坳时,司机一脚刹车,停了下来。原来,前方路段所在的山体发生塌方。 我们便弃车绕过塌方处,翻山到了对面,租了一辆小五菱,几个人挤在一起歪歪扭扭地上路了。山路的状况有些出乎预料:塌方多、倒伏的树木多,更令人担心的是,车行山间突然遇到了大雾,能见度还不到五米。我们都下意识地睁大眼睛,似乎自己一人不留神,车就会失控翻下山去。 刚过浓雾区就收到分社领导的短信,提醒我们不要踩空掉到沟里去,不要被蛇咬了,他以为我们还在翻山呢。也不知车行多久,将到马站时,司机远眺对面说,马站停电。到马站时果然如此。由于此前已和当地的书记联系上,因此我们直奔镇政府,可到了门口,却找不到牌子,后来才知道,镇党委和政府的牌子都被风吹走了。 马站镇的办公楼只有一间办公室有电,里面聚着一二十人,都是镇上的干部,正在商量灾后的安置情况。见到我们过来,他们显然十分高兴:“台风之后我们见到的第一批记者就是新华社记者!” 马站的一些情况很糟糕:一辆运送重病人的车去县里的医院绕道福建福鼎时被堵在路上,受灾村民的安置遇到了一定的困难,瓦片价格飞涨,从台风前的每张0.2元左右上涨至2元,还有多具尸体运不出去,无法进行火化,我们便将这些情况向分社汇报,此时,邵权达也连夜赶往镇上的医院,采访收治病人的情况。 22时许,我们又累又困。镇里的干部告诉我们找到了一家旅馆,有电有水,把我们着实兴奋了一阵。没想到所谓的“洗澡水”只有一脸盆。我们三人在旅馆后面的天景里洗"露天澡"时,老板娘不时从我们身旁走过,也不避嫌,大灾之时已没了那些穷讲究。 8月12日:11名马站汉子的故事。 在马站,我们发现了一个感人的故事。台风之夜,马站镇的棋盘村有11个汉子抬着一个受伤的女孩走了许多山路,最终送到了马站医院。我们想,这会是怎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呀,于是,我们决定去棋盘村看看。 来接我们的是棋盘村的村委员会主任朱初照,他不仅是那晚救人的11人之一,还是村医,那个女孩的病情他很清楚。说到那天的经历,朱初照很是激动。他告诉我们,女孩的奶奶被挖出来时,把手里攥着的一个黑袋子交给了救她的人,可别人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情况紧急,也就随手扔了。当晚老人问起,大家都不知道,原来那里装的是老两口卖包子赚来的钱,大家赶紧回去找,不一会儿便找到了,里面都是一块五毛的小零钱,是给他们孙女上学用的。老人对救援人员的信赖令人动容。可不幸的是,女孩的爷爷在现场就去世了。 到了村里,我们先和村长聊起来,他说,他们在送人途中相互鼓励,常常高喊:“莉莉,你要坚持住,我们都要坚持住!”这句话令人振奋,我们便决定把它放在文章的重要位置。不一会儿村支书也来了,他的一句话也让我们感动:“作为村里的干部,我们肯定要冲在最前面”。 我们提出去村里走走看看,先到那个女孩家,那是很窄的一幢两层楼,两边墙壁还好,只是楼顶和二楼全塌了下来,听说女孩的爷爷说家里门不太好,因此没听从村干部的多次劝说,执意留在家里,没想到竟丢了性命。我们走了十多分钟,这里满目疮痍,村里许多人种蘑菇,现在蘑菇棚全倒了,他们的生活令人担心。 在马站这块台风最先登陆的土地上,各村党支部不畏艰险,充分发挥战斗堡垒作用,聚群力、凝众志,将台风造成的损失降到了最低。 回到镇政府,带着对这群“带头人”的深深敬意,我们写下了《台风之夜的生死接力》一稿,发往总社,我们在稿件中写道: 淌过齐腰深的泻洪区,翻过倒伏在山间小道上的大树,顶着狂风,冒着暴雨,11名汉子用门板抬着一名生命垂危的小女孩,在风雨交加的浙江省苍南县马站山间高喊:莉莉,你要坚持住,我们都要坚持住…… 8月13日中午:真相就这样被一点点撕开口子。 我们在浙江苍南的采访行将结束时,听说附近有许多渔民去福建的沙埕港认尸,我们虽然心存疑虑,但按规定,作为新闻线索报告了总社。 一大早,张晓华社长带着我们赶往沙埕。因为路途不熟,我们抵达福鼎市沙埕镇时已近中午。当汽车沿着港口旁的公路行驶时,司机小赵突然叫了起来:“水里是什么东西?”下车一看,我们大吃一惊:这竟然是一具浮尸!随后,在海面上,我们又看见了十多具漂浮的遇难者遗体。 在港口的岸边,一名少年和他的姐姐守着远处的一具浮尸。他告诉我们,他的父亲姚理法一船8人全部在台风中失踪,他觉得这具尸体和父亲有点像,可租船过去要500多元,他没有钱,当地政府也没有组织打捞,他只能守在这里等母亲过来辨认。 当地一些群众告诉记者,港口对面的龙安遇难者更多,下午13时,我们便租船到龙安了解情况。亲眼目击的一切令记者深感震撼:在距离几艘搁浅的船只不远处,有10具遇难者遗体被堆放在岸边的礁石上,岸上有12具打捞上来的遇难者遗体。数百名在台风中失去亲人的群众正在沿岸奔走。 当听说我们是新华社记者,大批群众围了上来,陈述对当地救援工作的意见。原来,他们失踪的亲属大多还没有找到。渔民蔡必和说,灾后第一天,灾区连医疗人员都找不到,也没有人组织打捞尸体。 8月13日17时:比灾难更可怕的是…… 就在我们采访周围的群众时,一个年轻人突然走到面前,提出可以带我们去他们在镇上的旅店介绍情况,我们有些奇怪:政府工作人员怎么会住在旅店里呢? 我们随他到了旅店,房里坐着一个50来岁的男子,不是政府人员,是霞浦县三沙镇的渔民,他看起来十分疲劳,而且声音沙哑。他告诉我们,这几天,为了让当地政府协助捞尸,他们与镇里数次调协未果,急得连嗓子都哑了。 他说,台风过后的第一天,他们就来到了沙埕,当时,海上漂浮着大量尸体。许多人都来沙埕,租用小船出海寻找失踪亲人的遗体,出海的小船根本不够用。 8月13日21时:渔民拉着我们的手:你们一定要说真话呀! 沙埕镇南镇村是死难者众多的一个渔村。19时许,张晓华社长和我们一起登上一艘用来打捞尸体的小木船,摸黑渡海进村。船上坐着6名寻找丈夫的妇女,她们不停地嚎哭着,哭声至令仍深深地揪着我们的心。 一路上,划船的渔民不时拨开飘浮在海面上的漂浮物。半小时后,我们终于到达南镇村。看到来了记者,这里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 为了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张晓华社长决定在一条街上一家一户地了解失踪人员情况。于是,从登陆的码头起,在海滨路右转一直到最后一户人家,他和摄影记者徐昱逐家逐户地记录失踪者人数和姓名。一路上,被当地群众严严实实地簇拥着,渔民们纷纷用手机的光亮为记者照路。 南镇村弥漫着悲伤的气氛,耳旁是阵阵哭声。在张晓华社长走访的不到100户渔民家中,有14户人家出事,在此次台风中丧生或失踪的船主和雇工高达数十人。渔民们则估计本村的死亡村民应在一定数字,目前仅仅找到了20具遗体。 21时许,当我们准备上船回沙埕镇时,渔民们拉着我们的手,哭声一片:你们一定要说真话啊! 约21时20分,新华社福建分社记者康淼等三人奉命赶来支援,与浙江分社记者会合,共同商讨后,开始向总社发稿,报告灾情。 我们的写作是在一间私人旅馆里完成的,老板热心地为我们提供电源插座和桌椅,在我们用长途电话拨号发稿时,店主竟坚持不收我们的电话费,只是说,要把这里的真实情况尽快向党中央、国务院报告。 我们的采访车就要开动了,40多名群众围了上来,我们再一次听到了让人震撼的声音:“你们一定要说真话呀!” 晚上23时左右,我们来到了福鼎市,见到了当地一名主管新闻的官员。我们问他福鼎死亡和失踪的数字,他说,到13号晚,死亡是70多人,失踪是100多,他还告诉我们,自己也去了现场组织打捞。新华网浙江频道 撰稿:朱立毅、傅丕毅、方列、徐昱 相关专题:台风桑美与宝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