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大夫”与自闭患儿的故事

　　贾远志 董弘飞 本报记者 董琳

　　一个星期前，在哈尔滨圣亚极地公园白鲸表演馆内，5岁的女孩佳佳在妈妈的引导下，给一头白鲸喂了一条小鱼。对其他小朋友来说，能有亲自给白鲸喂食的机会一定会兴奋不已，但佳佳的眼中只有茫然与害怕，丝毫没有快乐的神情。因为，佳佳是个自闭症患儿。而此次与佳佳一起来到这里的还有15个自闭症患儿，他们要在这里接受两头白鲸的辅助治

疗。

　　据了解，自闭症又称儿童孤独性障碍，是一种较为严重的发育障碍性疾病，其病因尚不清楚。据卫生部门统计，目前世界上儿童自闭症的发病率为千分之二到千分之六，而在每一个病孩的家庭中，它所带来的不幸和痛苦却是百分之百。每个患儿家长为了给孩子治疗，不愿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哪怕一个细小的变化都会让他们高兴不已。那么此次接受白鲸辅助治疗的患儿们会有怎样的表现？治疗会不会有效果呢？记者跟踪一周，与“白鲸大夫”一同见证了自闭症患儿的细微变化。

　　“她知道看人了……”

　　“白鲸医生”让家长泪光闪闪

　　10月11日，6岁的冰冰在最初接受治疗的时候，妈妈让她喊记者一声阿姨。她虽然小声地叫了一声，但可以明显发现冰冰的眼睛看的并不是记者，而是看着别的地方喊的阿姨。这就是自闭症患儿的一个特征，很少与人目光接触。冰冰的妈妈王女士告诉记者：“原来外界任何东西都不能引起冰冰的注意，即使开始有那么一点兴趣，也很快就会消失。与白鲸接触了几次后，冰冰竟然会主动提醒我别错过带她来这里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把一个事情这么当回事。”在一旁接受治疗的冰冰时不时回头看着记者和妈妈，王女士再次让冰冰叫“阿姨”，这次在冰冰发出声音的时候，王女士正好捕捉到女儿注视的目光扫过记者的脸，顿时激动得差点流出眼泪：“快看，她在看你！她能冲着你叫阿姨了……”

　　在接受白鲸辅助治疗的患儿中，丁丁是比较“闹人”的。一次治疗中，不知什么原因，开始还好好的丁丁突然大哭了起来，丁丁爸刘先生又哄又逗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好抱着他从白鲸表演馆出来。没想到刚一出来，丁丁就安静下来了，他一会看看这儿一会看看那儿，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被玻璃窗里的白鲸吸引住目光。后来父子俩又进入了白鲸馆，原以为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可谁知到规定的治疗时间结束时，丁丁又大哭起来，可这回他赖着不走了。后来刘先生不得不用DV将白鲸辅助治疗的过程录下来。他说：“我在家把录像放给儿子看，这样既可以让他多熟悉治疗过程及周围环境，避免孩子在现场因陌生所引起的恐惧，也可以在他闹着不走的时候，以此引他回家。

　　“妈妈是哪个？阿姨在哪里？”范女士轻轻地问着6岁女儿童童。很快，小姑娘用手指分别指了指她妈妈和驯养师。范女士欣喜地对记者说：“以前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爸爸、妈妈在她眼里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看来这样做的确有一定的效果。”

　　看着女儿专注地跟白鲸嬉戏，范女士不禁感慨万分：“记得当初为了教童童洗手，我把洗手分解成开水龙头、湿手、擦肥皂、冲洗、关水龙头等几个步骤，一步一步教。最后花了2年时间，我终于教会童童洗手，可没想到仅仅与白鲸两三次接触，她就和白鲸建立了友谊，知道白鲸是什么，怎么样与白鲸和谐相处，这真的让我太高兴了。”

　　鲸鱼与孩子

　　是“同龄人”

　　经过了一星期的治疗，16个自闭症患儿都已经对这两个“白鲸医生”很熟悉了，而白鲸也渐渐和患儿成为好朋友。驯养师告诉记者：“刚开始的时候白鲸和孩子们一样，也是小心谨慎的，好奇地游过来探一下头就跑，可后来‘混’熟了，就开始和孩子们搞起恶作剧来，时不时故意喷溅水花，逗得孩子们湿了头发还哈哈大笑。”

　　驯养师告诉记者，这两只来自俄罗斯北极圈的白鲸的年龄一个4岁、一个5岁，它们的智商相当于四五岁的孩子。白鲸非常聪明，每天来接受治疗的孩子，分开站在池边，白鲸似乎可以认出他们，对上一次比较沉默的小朋友，白鲸会温顺地探出它的头，嘴巴轻轻地亲亲小朋友的手；而对上次很兴奋的小朋友，它们就会玩得很疯，一会游出很远，一会过来偷袭，高兴地喷水、拍水，不时发出响亮的叫声。而就是白鲸发出的这种有些震耳的高频超声波，是一种完全来自自然界的药物。它对自闭症患儿的大脑有激活作用，特别是贴近患者头部近距离发出叫声时，能产生强烈的冲击和刺激，进而激活患儿处于“休眠”状态的神经细胞。

　　“白鲸医生”

　　给自闭症患儿家庭带来新希望

　　此次利用白鲸治疗自闭症，是哈尔滨医科大学儿童行为发育研究中心在自闭症康复治疗领域里一次新的尝试。首批选中16个患儿将免费接受白鲸辅助治疗。他们最大的12岁、最小的只有2岁半，现分成4组，每组每周接受白鲸辅助治疗3次，7周为一个疗程。同时为了掌握每个孩子在接受治疗前后的变化，该中心给每个患儿家长提供了一份评估表，要求家长定期填写包括：语言数量、说话声音、交流行为、合作行为、听觉敏感、目光对视、刻板行为、睡眠问题、生活自理、语言理解能力等情况的增减。

　　一周的跟随中，记者看到，所有患儿的家长都认真地完成了医生的要求。他们每次都带着孩子早早地来到极地馆等待接受“鲸医生”的治疗。白鲸馆内的气温只有13~17℃，工作人员长时间在里面工作也要穿上保暖服，可穿着普通衣服的患儿和家长似乎已完全忽略了寒冷，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他们还不舍得带着孩子离开，因为他们在这条特殊的治疗路上，不愿也从没放弃过任何希望……

　　（文中人物为化名）

　　－－稿件来自《家报》